第230章 養傷
深淵祭壇被摧毀，所形成的爆炸，威力遠超賽德的想象。
黑石堡一役，他雖未曾親自摧毀祭台，但也就在近處，那波爆炸固然直接湮滅了半座石堡，但威力和這一次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莫說他沒有預料，便連曾是狼人主君信徒，多次主持過獻祭儀式的乾瘦術士，同樣是準備不足。
猛見到深淵漩渦之中吐出一波黑暗之光，感知到那千百倍凝縮的深淵之力的精華，乾瘦術士心中方才驟然失色。
超越層次的力量！
這恐怕應是深淵之中的惡魔，直接投過來的力量！
精神力都來不及波動，黑暗之光驟然爆炸，抵抗的準備都沒有，乾瘦術士只能身影一偏，將身體盡量隱在了賽德的後方。
下一剎，天崩地裂般的爆炸，無盡的黑暗之光瞬間淹沒了一切，哪怕是賽德，這一刻也完全站不住腳，一波衝擊，他的身軀直接倒飛而起，又撞得乾瘦術士也飛了起來，兩人轟的一聲，直接砸到了通道的牆壁之上。
黑光所化的波浪還在無止盡地衝擊著一切。
岩石，湮滅。
雕像，湮滅。
安姆石所構建的地基，同樣在粉碎。
前所有見的力量，賽德身上的蟲甲也在密集破碎，整個身軀，黑暗之力無孔不入地沖刷著一切，黑氣直接湧進了他身軀的每一處所在。
「超凡之力！」
黑暗之力的衝擊，全身血肉支離破碎般的劇痛，黑暗之氣的侵蝕，心靈之中的殺戮也在極速放大。
賽德強行抬起雙臂，交錯著遮住頭部，眼中血光瘋狂閃爍。
只是爆炸的震波，就讓他完全沒有抵抗之力……這絕對是超凡階的力量，甚至都未必是超凡第一階！
簡直是****！
溫妮莎摧毀深淵祭壇，沒遇到這種事。
尤菲米婭也摧毀過深淵祭壇，同樣沒聽說過這種事。
怎麼遇到他上，就遭遇上這些！
早知如此，只是萊昂諾爾，根本不值得如此！
或許是因為那黑暗屏障，以及黑暗結界的原因……
心中暗罵，賽德卻也無法，只能極限催動血能，一邊強撐，一邊自愈。
但即便是他的自愈天賦，也完全跟不上黑暗之光的破壞之力，不過片刻時間，他身前蟲甲，已經近乎完全破碎，血晶一般的身軀，也到處都是碎裂，更有大量的黑暗魔氣充斥著他的身體。
轟隆隆！
便這時，黑暗之光掏空了地底，上邊的大地終是坍塌下來了。
一聲劇震，巨山壓下一般的沉重，賽德身軀卻驟地一松。
黑暗之光還在摧毀著一切，不過大地的坍塌也在不斷進行，一個湮滅，一個下沉，不斷的交並之中，百里大地，地震一般的劇烈震蕩。
徐徐，黑暗之光的力量終是消耗盡了，大地的坍塌又持續了一點時間，終也停住。
「結束了！」
黑暗沉寂的泥石之中，一團血光始終亮著，大地不再震蕩后，血光猛一振臂，立即撐開了一片空間。
賽德先看了眼身後，他自是有感覺，那乾瘦術士在最後時刻，躲在了他的後面，然後又隨著他一併被撞飛至通道牆壁之上，接著通道牆壁也承受不住黑暗之光的衝擊粉碎了，又在岩石之中，被一路轟退。
沒有什麼意外，乾瘦術士的身軀也徹底粉碎了。
連他的蟲甲都要承受不住，連那安姆石都被粉碎了，乾瘦術士撐不住，本就在預料之中。
不僅身軀徹底粉碎，便連法杖和秘寶什麼，也不見了蹤影。
猛想到秘寶，賽德一摸身前，隨即又是苦笑了一下，月光精靈之庇護和幽靈迷霧，雙雙都粉碎了！
被坑了！
秘寶碎了，更受了重傷，單單為了一個萊昂諾爾，完全不值得！
就看這一次的戰績點，以及那頭高階狼人的收穫，是否能補得回來了！
不過……
心中一動，賽德又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蟲甲破碎，血肉震裂，便連骨骼和內臟，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損，並且黑暗魔氣到了此刻，還在身體之中肆虐，不僅中等血能擋不住它的衝擊，便連自愈天賦都因此受到了影響。
這樣的傷勢，哪怕是他的體質，更有自愈天賦，也絕不是三兩天能夠恢復的！
不過，這似乎倒也正好！
此刻已是11月的月底，如果不出意外，凱瑟琳應該在一月之內能趕到這邊，養傷為名，他似乎正可以回一趟公國！
「既要養傷，短時間之內便不適合再參加戰爭。或許還可先回一步，與母親那邊相會是一，在萊昂諾爾死亡的消息沒有傳到佛蘭王國之前，解決掉路易家族可能的反彈是二，順便再將曾經允諾的一些事情，也安排一下。」
「那戈爾術士既想要投靠於我，路易家族正可作他的投名狀……將他自囚營釋放之事，想來尤菲米婭應是會配合的。」
念頭閃動間，賽德雙臂一振，不顧全身撕裂的劇痛，身軀驀地衝進了岩石之中。
大地一陣震動，片刻之後，已經坍塌成一片谷地，枯爪嶺的某處，地面一爆，一道血影一衝而起。
谷地這邊，幾個術士已經圍了過來，但通道早已消失，他們正商討著要如何行動。
大地的震動，賽德的衝出，同樣是死靈術士的安，精神力連忙掃向下面，但毫無反應的動靜，又讓他心中一沉，不由，他的目光就看向了賽德，急切地問道：「大人，下面情況怎麼樣？莫怎麼樣了？」
「深淵祭台爆炸，莫閣下沒能撐過去。」賽德聲音陰沉。
頓時，安的眼神一下失魂落魄，他倒並未懷疑什麼，讓整個枯爪嶺都坍塌的爆炸，更連賽德的蟲甲都破碎至如此程度，莫撐不住，這幾乎是必定的。
不過，曾還想著，有朝一日，他們能重建瑞斯家族，現在卻連囚營都沒走出，莫就……
「尤菲米婭那邊撤來了。至少有五六個高階，在與墜影之子匯合。」加德納也在這邊，精神力觀察著遠處的情況，他的聲音傳到了賽德耳中。
到了此刻，賽德身上還有黑氣在血霧之中纏繞不休，可見狀況極其不好，他這是在提醒，也是在詢問，是戰，還是退？
「準備走！」
賽德一閃身，迅速掠出了谷地，目光一掃尤菲米婭那邊，面色又微微一陰。五六個高階，應該還有守望者，哪怕是平常狀態，要想解決，也絕不是簡單的事情，現在的話，甚至可能有危險，尤其旁邊還有個墜影之子。
本就有「養傷」之心，沒準備繼續拚命，賽德目光朝加德納那邊示意一下。
加德納會意點頭。戰場的那些收穫，早在枯爪嶺坍塌之時，他便已經卷開，既然準備撤，那自是要帶走。
賽德目光又掃了一下囚營中倖存的一些人，黑袍術士戈爾一見他目光看過來，連忙點頭回應。
這人因為契約，給路易家族效力了十數二十年，既準備收下他，該有的契約，還是有簽下的必要的。
此外……若沒記錯，他應還有妻女在銀色城邦！
念頭一閃，賽德目光多看了他一眼后，又移開了，重新回到尤菲米婭那邊。
出了陰雲籠罩的區域，狼人的追擊速度大大放緩，尤菲米婭一連幾波高階法術，將墜影之子轟退，便迅速策應著隊伍，撤至了這邊。
不過在精神力掃到賽德身上時，她冰藍色的眼睛又不由陰了一下……竟然如此傷勢，尤其是那黑暗魔氣，似是真正由深淵之中而來一般！如此的話，要再摧毀另外幾座深淵祭台，就顯得有些不足了！
「出了什麼狀況？」血光一閃，身影頓便出現在了賽德對面，尤菲米婭陰沉的目光中，又有著一些疑惑。
「這一祭台有些問題，被摧毀之時的爆炸，竟是超凡階的力量！」蟲甲破碎，不過被雙臂遮住，賽德面部看上去還算完整，說到深淵祭台的爆炸，他的眼中明顯流出了一道忌諱之色。
反正他是肯定不想再經歷這樣的事情了！
「超凡階？」
尤菲米婭目光不禁一跳，不過似乎也是，能短時間之內，將這位的甲殼摧毀到這種程度，似乎也只有超凡階的力量才可能！
是那黑暗結界的問題？
「撤！」
目光一閃之後，尤菲米婭的精神力猛一波動，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暫時沒有摧毀第二座祭台的可能，她也沒必要糾纏了，只要不給墜影之子重建這一祭台的機會，日後總有再來一次的時候。
不過，若每座祭台的摧毀，都如此爆炸的話……
「有必要向阿蘇娜那邊請教一下。」
……
三日之後，達米埃塔。
一紙契約的簽訂，黑袍術士戈爾如釋重負，他脖子上的秘法之鎖也已經解除了。
「準備一下，一周之後，我們暫離一下美尼斯。這一頭顱，你送去尤菲米婭的店鋪，這身狼皮也順便處理掉。」賽德的聲音自對面響起。
枯爪的身體，加德納除了抽走了骨頭，便沒動其他。解決掉枯爪的性命，其實正是他最想要的收穫。
「是，大人。」戈爾恭敬應命。沒有隱匿秘寶，賽德的力量氣息時刻提醒著他的身份，不過目光一看賽德推出的兩件東西后，他心中一動，又說道，「大人，這狼皮雖然有破損，但卻是真正的高階之皮，直接處理未免有些虧損，不若處理一下，製作成煉金之寶，再出手的話，必定能有更多的人看上。」
「你能處理？」賽德心中一動。
「雖然鍊金術比不上那些大師，不過狼人都是黑暗生物，我所專長的也是黑暗系，處理這一狼皮，應還是有把握。」戈爾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