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審問（二更求票）
賽德臂膀的箭傷不算重，不過箭上的倒刺卻有點難纏，如果不會處理，硬拔的話，恐怕會讓本來不算重的傷勢，反而變嚴重起來。
不過勞瑞恩等幾個軍中退役的護衛，對這類箭傷的處理還算熟悉。
在賽德胳膊上輕輕割開一道小口，勞瑞恩很快便取出了箭頭，又給傷口噴了一口烈酒。
然後賽德吐出一口氣，將身軀恢復原狀，稍一包紮，便處理妥當。
嘉尼隨即給他披上了一件寬鬆的上衣，勞瑞恩則告退了出去。
「派個人送信回去，讓那邊儘快給我準備一副重甲，就按我現在的體型再大一號來準備。」
吃一塹，長一智。
這次對上黑手斯諾，就遭遇弩箭狙擊，下次若是與沃倫城堡幹上，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
賽德所修鍊的秘術，註定了他不會以速度和靈敏見長，那麼，至少在肉身能夠直接抵抗刀劍弓弩之前，一件合適的重甲是相當有必要的。
不過，自從男爵騎士團折翼沙場之後，領地的戰馬和重甲就出現了相當大的缺口，適合賽德這樣體型的重甲，早已沒有現存，需要專門打造才行，這就需要一點時間了。
至於以肉身直接抵抗刀劍弓弩……
正常情況，這是秘銀階的騎士才擁有的恐怖體質！
秘銀階之下，也許有，但至少在鹿港，賽德沒聽說哪個騎士能如此強大！
「好的，明天一早我就去安排。」嘉尼點頭應是，停頓一下后，又接著問道，「少爺，那些人要如何處理？」
她問得是那些投降的小偷頭目，一共八人，全都被她捆綁關押起來了。
「等我問過話后，有用的就留著，沒用的就處理掉。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先行安排好。」
賽德活動了一下手臂，雖還疼痛，但並不妨礙動作，於是就站起了身，目光看向嘉尼，問道：「三號他們幾個到了沒？」
「一號與三號已經在了，二號、四號、五號離得遠，暫還沒趕到。」嘉尼先點頭，又搖頭。
這些都是斯諾手下，早在就被他們招攬的一些人，其中的三號，更在此次行動中，貢獻極大。
「等人都到齊了，就立即對斯諾的手下展開收編工作，這件事情由你負責。讓他們傳出風聲，斯諾已死，今晚十二點之前，以街道為單位，所有街道必須選出一個代表，來布拉澤酒館見我。歸順者，今後的上貢比例減半，反之，那就讓他們跟隨斯諾一起去死！」
賽德神色嚴肅，收編斯諾手下的那些小偷和乞丐，關乎情報部大局，缺少了這一塊，讓他另行組建，絕不是一月半載能夠完成的事情。
諾曼人正在狂攻南特城市圈，誰也不知道雷蒙大公能否擋住他們，能擋住多長時間，而一旦南特之戰落幕，無論誰勝誰負，接下來他都將面臨真正的挑戰。
諾曼人贏了，奇伊夫堡必定會成為高爾德的下一個目標。
雷蒙大公贏了，沃倫子爵和馬修統領則將進入回歸倒計時。
時間對賽德而言是極其寶貴的，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兄弟會鋪開，同時還要兼顧自身力量的提升。
「收編完成之後，就在這個基礎上，你帶著三號他們，立即展開情報部暗部的建設。」
「以街道為單位，每一條街道都要布置一個點，每個點都直接向你負責。」
「對這些點，不僅要提高他們查探情報的能力，更要訓練他們的保密性，具體手段不外乎賞和罰。比如，某個點這月的貢獻很突出，那就進一步減少他們的上貢，對表現最突出的個人，更可以完全取消上貢，甚至另外發下獎勵，讓他們能更有動力；而對表現很差的點，該加重上貢就加重，必要時，殺掉一兩個，殺掉一兩批，讓其他人醒醒腦子，也不無不可……」
賽德的聲音中，嘉尼不斷點頭，蘿蔔和大棒總要是一起用，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一陣時間的討論，一號到五號全都到齊了，兩人停住談話，開始安排收編的事情。
而等一號等人離去忙碌后，他們又走進了關押室。
八個小偷頭目被死死綁在柱子上，嘴裡倒沒塞東西，但沒人敢大聲呼救。
一見賽德二人進來，這些人立即求饒起來，表示願意歸順兄弟會，願意投靠維加大人。
「我有幾個問題，你們誰能回答出來，並回答正確的話，那就能活下來。」
關押室有一張椅子，賽德坐下后，淡漠的目光自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
嘉尼則習慣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第一個問題……知道黑手斯諾在哪裡的，不僅可以活下來，還可以成為我的手下。」賽德的目光凝視著這些人的眼睛。
冷場！
不是這些人不想說，而是斯諾一向行蹤詭秘，連他最得力的三個心腹都很難主動找到他。
眼見著這些人冥思苦想好一陣，卻一個都說不出來，賽德輕哼一聲，卻也沒說什麼，直接跳到了下一個：「活命的機會已經少掉一個了。現在第二個問題，這些弩箭的來歷，誰能給我好好說一下？」
「我！」一個人立即搶話，「大人，下午的時候，我聽德里克老大，不，是聽德里克說，這些弩箭應該是來自軍隊，只有警備軍才可能有這麼多的制式弩箭……」
聽說？
賽德若有所思道：「說點有根據的。」
這人眼睛連連眨動，好一陣后，遲疑道：「我猜應該是斯諾派人混進了警備軍，然後才偷出了它們。」
「一根手指！」賽德要的可不是聽說和猜測。
應聲，嘉尼手中劍光一閃，那人立即倒吸著冷氣痛叫起來。
「再有聲音，就不用說話了。」
痛叫聲戛然而止。
「還有誰要回答？我不要沒根據的聽說和猜測。」賽德目光依舊平平淡淡。
凝滯的氣氛，幾息之後，才終於有聲音再次響起：「維加大人，我有一點發現。」
開口的是個精壯的三角眼，見賽德目光看過來，這人連忙說道：「我在幾把弩弓扳機的內側，都發現了一些刮痕。我在想，這裡原本會不會是編號，或者標記什麼，因為怕被人追查到，所以才要颳去？」
刮痕！
嘉尼立即拿了一把弩弓給賽德，賽德翻轉過來一看，果然在扳機內側的機身上，看到了一片刮痕。
有點興趣了，賽德微微點頭，然後示意這人繼續。
三角眼深思了一下后，接著說道：「我推測，這也許不是斯諾偷來的東西，而應該是某些人處理的黑貨。您也知道的，我們這行，經常會有黑貨要處理，就我私下的了解，斯諾手中就有好幾個專門處理這類東西的暗店，很多來歷不明的東西，都要經他之手才能流通出去。」
賽德的興趣更濃厚了，暗店這類渠道是要口碑才能做出來的，如果他能接過來的話，無論是要涉足軍火，還是別的什麼緊要物資，就都有渠道了。
幾剎的沉吟，賽德目光忽地一動：「馬倫區是不是有這樣的暗店？」
「我只知道黑山區和布斯路各有一個，馬倫區有沒有就不清楚了。」三角眼坦然道，「不過，這類暗店一般都設在較為偏僻的地方，好方便那些不能拋頭露面之人來去，並且是以雜貨鋪之類作偽裝，好掩飾其中儲藏的黑貨。如果馬倫區有，我覺得應該重點搜尋這一特徵。」
這人有點意思！
目光打量了三角眼幾下，賽德淡淡道：「嘉尼，以後他就跟著你做事。」
「好！」
明白少爺的意思，嘉尼手中劍光再一閃，三角眼身上的繩子頓時斷開，散落了一地。
「維加大人，嘉尼大人，屬下亞蒙斯。」三角眼強作鎮定，眼中如釋重負的喜色卻怎麼也壓抑不住。
「你在旁邊聽著。」賽德微一點頭，目光又看向其他人，「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的話，我就要說最後一個問題了。」
最後一個！
還被綁著的七人頓時大急，一個個挖空腦子地苦思起來。
好一陣，一個肥壯的中年人眼睛突然一亮，連忙喊道：「我想到一件事了，斯諾和外面的盜匪也有來往，應該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我曾跟著他送了幾車生鐵出城，交易的對象雖然都有偽裝，但那凶氣卻實實在在，絕對是最厲害的悍匪，其中有一個人的體型甚至比維加大人您還要更魁梧強壯，我指的是您戰鬥時的體型。」
小偷首領，又掌握著黑貨渠道，斯諾與城外的盜匪有來往，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不過，鹿港周圍有什麼盜匪，居然能比他「變身」之後的體型還要更魁梧更強壯的？
或者，不是鹿港周圍，是縱橫奇伊夫堡郡的大盜？
早先賽德的「變身」，是激發了嗜血狂暴，再催動熊怪撲擊，能比他更強壯的，恐怕相當大的可能都要是騎士了！
騎士階的大盜匪……
賽德心中閃過了一個名字。
如果是出自鹿港的話，那就只可能是血斧哈羅德.拉曼了！
血斧盜賊團形成的原因，沃倫家族不太好啟齒，不過鹿港貴族圈子基本都有數。
想到這人的名字，賽德心中一下又多了些念頭，不過暫時他也沒深思下去，只是將血斧之名按在了心中。
然後，生鐵，還是幾車……
斯諾手中有生鐵的渠道！
疑似血斧的盜賊團手中有鐵匠！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還得有一個前提……這人沒說謊！
「最後一個問題。」肥壯中年人期冀的眼神中，賽德沒理他，直接說道，「斯諾的住宅，斯諾的產業，斯諾的人脈，有多少說多少，只要核實無誤，那就可以留著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