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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好奇寶寶問題多,曜宗妙計寫天書

  「光世,你說如果讓你變革,該當怎麼做?」趙瑗問道。聽得史浩的臉都有點黑了。變革?范仲淹和王安石都沒有做成的事問一個孩子?就算張曜宗言之鑿鑿,有理有據,史浩也不認為張曜宗能真的做到。


  「王爺這可是折殺小子了,剛才的見識小不敢說都是小子的見解,先師所見居多。但小子想欲成變革,不過利益均沾而已,國強民富亦未可期。官家親賢臣遠小人則朝堂清明。具體怎麼做可就真是折殺小子了,小子如今才9歲,如若歷地方數十年也許能為官家提供妙思,現在還是問史大人和韓元帥的好些。」張曜宗可不想當出頭鳥,即使自己已經表現的很出眾了,但是該縮頭還是縮一下的好,因為史浩的臉色不好,恐怕不止自己能看出來,韓世忠估計也能看到,現在史浩才是趙瑗的第一心腹。


  「史師,你說說如若變革,該怎麼做?」趙瑗滿懷期頤的看著史浩。


  「王爺,剛才光世說的很好,時移勢移,沒到時候說這些都早。王爺咱們眼前應該想的不是變革,而是……」史浩轉移話題,什麼變革?難道現在不好嗎?南方日盛,臨安都快趕上汴梁了,王爺沒有經歷過戰亂,不知道和平的珍貴。官家南渡以來,步步維艱,好容易才收攏各地方勢力,減各地私軍,中樞的權威才剛剛建立。雖然秦檜是個真小人,排除異己,但是只要王爺即位,自己能夠當上宰相,就一定會整頓吏治,把小人都攆出朝廷。史浩一點也沒有想到異族的威脅,想的都是怎麼大權在握,排除異己。


  「而是……」是史浩突然想起韓世忠還在旁邊,雖然韓世忠有意,但是畢竟還沒有明確投靠王爺,現在跟王爺研究怎麼做就有點不合適了,總不能當著外人說怎麼拉攏親信,培植勢力的事啊。


  趙瑗看出史浩所想,不在意的說道:「韓元帥也不算外人了,小王一向仰慕韓元帥,但言無妨。」


  韓世忠連忙謝王爺看重。


  韓世忠心道:「普安郡王果然大氣。」


  「王爺,微臣倒是有一建議,李顯忠近日被秦檜貶職,此人少年從軍,勇武過人,對大宋忠心耿耿,雖金人授承宣使亦不改其心志,其父李永奇並家人更被金人所戮,此人與金人誓不兩立,雖投西夏,但因被西夏猜忌,亦被圍攻,此人對於大宋的忠心無可懷疑,與金,與西夏皆不可復聯,歸國時更帶義士四萬餘人,王爺何不在你落寞時送以關懷,以後必得大用。」韓世忠投桃報李。


  「韓元帥所說極是。」趙瑗本來就對李顯忠很有好感。


  「王爺不可,私聯大將,是官家最忌諱的。王爺三思。」史浩勸道。


  趙瑗黯然不語。


  「哈哈哈,這有什麼?王爺不可,我老韓可不是不行,我本就去職之人,也不怕誰說我結交異黨,我去替王爺做這個人情。王爺有什麼想對李世輔(李顯忠)說的,我老韓去說。」韓世忠不以為意。


  趙瑗也大喜,有韓世忠去居中聯絡,自己就沒有什麼不便了。


  「也不用說什麼。現在時機不到,韓元帥就說小王仰慕世輔,今日將軍遠遁,小王心有不逮,深感將軍苦楚,身份所限不能親臨為將軍送行,但有朝一日,必當讓世輔有用武之地。」趙瑗想了想,現在話不能說的太直白,就這樣含含糊糊的就好。先結善緣,再圖后報。


  韓世忠也點頭稱是。這樣也好,還害怕王爺忍不住直接就出言拉攏,萬一傳揚出去就不好了,趙瑗看上去不急不躁,氣度也很好。心有志向,很好。


  韓世忠打個哈欠,拱手告罪:「王爺,老韓老了,身體熬不住了,還望王爺見諒啊。」


  趙瑗連忙說招呼不周,叫了下人領韓世忠去客房休息。趙瑗知道韓世忠有愛好美女的習慣,還專門教下人找了侍女去陪韓世忠,被韓世忠婉拒。韓世忠是喜歡美女,但是也沒有在王府就大肆胡混的念頭。不過剛才那小丫頭還真不錯,以後吧,以後再說。明天回家跟梁紅玉商量一下再說。


  韓世忠離開,趙瑗倒是沒什麼,待人以誠是張賢妃一直教導趙瑗的,現在的趙瑗做的很好,人前人後都是一樣的。史浩倒是自在了一點,還是不喜歡和武將在一起。趙瑗對於和趙琢的競爭雖然也是一種壓力,但是趙瑗還是以誠待人,還沒有覺悟怎麼對付趙琢。渾然一個五好青年,不知人心險惡。


  「光世,以後來我這裡,自在一點,就像到自己家一樣。」趙瑗說話更放鬆一點,也不稱孤了,免得給張曜宗壓力,趙瑗是真的喜歡和欣賞張曜宗。


  「王爺,謝謝您的厚愛。但有什麼需要小子做的,小子定不推辭。」張曜宗也連忙表態。


  「呵呵,光世啊。你本來還想跟韓元帥說什麼軍伍的事啊?」趙瑗問道。


  「王爺啊,小子只是想個由頭拉師傅來,小子又沒經軍伍歷練,哪敢妄言軍事啊。」張曜宗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繼續大放厥詞。以後看來還是要先跟史浩拉好關係再說,一味媚上,卻不知籠絡他身邊的人,實屬不智。長於謀國,拙於謀身的人歷史上還少嗎?

  「那你說的什麼銀子做的島又是怎麼回事啊?」趙瑗繼續問。跟個好奇寶寶一樣。


  「小子聽海商說的。此島好像歸扶桑國。」


  「扶桑國不就是倭國嗎?以前聽人說好多倭女來我朝度種,南來之後似乎就少了很多,小王我就沒見過倭女。」趙瑗說著,突然想起張曜宗才9歲,說這些不太合適。就又轉個話題「你說的黑火藥提純又是怎麼回事啊?」


  張曜宗有點後悔一下說的太多了,好怕今夜趙瑗興之所至,把什麼都問完了,以後就置之腦後了,應該循序漸進。不過火藥自己還不怎麼擔心,只要能看到黑火藥的威力,恐怕每一個君王都不會把它放棄。


  「師傅的筆記我放在家中了,還要回去仔細查看,但是只記得師傅說提純之後威力倍增,可地動山搖。具體怎麼做我現在也不知道。而且師傅筆記中好像還有很多關於武器改良的方法。」張曜宗語氣誠懇,一點也沒有推脫的樣子。


  「我真遺憾沒有及時遇到令師啊,真是我大宋的遺憾啊。」


  史浩說:「王爺還是早點休息吧,明日官家要大朝,王爺也要殿前聽用。沒了精神可不太好啊。光世年齡也小,受不得乏。」


  趙瑗連忙稱是,「我真是興之所至,就什麼都忘了,我與光世相交恨晚,總忘記光世的年齡。史師說的對,早點休息吧,以後多來我府上就行了。我早上一般都在宮裡伴駕,下午就沒事了,你可以下午來我這裡。」


  「謝王爺,但是小子的身份會不會給王爺帶來麻煩啊?」張曜宗問道。


  趙瑗也有點不敢打包票。「令尊蒙冤,小王未能儘力,實屬遺憾,只要你我做的坦坦蕩蕩,就算官家知道也沒什麼。官家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的。不過還是小心一點,雖官家可能不介意,但要防小人。」


  「知道了,王爺。」張曜宗略微有點失望,還是不能堂堂正正的走在大街上。


  「光世不必在意,官家只是被奸人蒙蔽,等官家明白了,自然就會還岳元帥和張將軍的清白了。」只不過這話無論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覺得沒有底氣。


  「光世好好休息吧,王爺府邸一般不能留宿外人,希望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史浩淡淡的說了一句。


  「史師,不說這個,我就是喜歡光世,不要給他壓力,畢竟他還是個孩子。」趙瑗攔住史浩的話頭。叫了內侍伺候張曜宗洗漱。張曜宗看著內侍好奇,這就是太監嗎?看上去也不怎麼顯眼啊,我還以為會跟人妖一樣妖媚呢。宋朝的太監只去蛋蛋,不像後世明清連根都要去了,難免有手術不幹凈的,要知道童貫還長鬍子呢。倒是沒有傳說中那股尿騷氣。張曜宗也不明所以,糊糊塗塗的洗了睡下,這一天還真是累。


  躺在床上,張曜宗不免又睡不著了,開始思索今天的得失。言之必多看來沒說錯,說的多趙瑗有深刻記憶的就少,今天只是驚艷,也許改天就要忘了,但是繼續說,看看史浩的臉色就知道他心裡有多嫉妒,得罪君子沒什麼,萬一得罪小人就有自己受的了。


  如何才能讓趙瑗一直有興趣呢?別人說的不如自己想到的。如果讓趙瑗自己想到,他就會認為自己大才,興緻才會高,也不會招史浩的嫉妒,自己可以不要這功勞,希望能帶給大宋改變才是自己的願望。但是指望趙瑗自己去想,難免會想錯,這可怎麼是好啊?

  張曜宗越想越愁。想想今天都說了什麼。飯店斂財,分析馬政的失利之處,措施給了外接大理,海路西行兩條路,算是說完整了。變革只說了失敗的原因,變革的必要性和如何變革都沒說,軍隊變革沒說,改良軍械沒說,只提了黑火藥還沒有完全引起趙瑗的興緻,幣制改革沒說,路漫漫其修遠兮。兩次見到趙瑗都覺得人不錯,堂堂一個未來皇帝在張曜宗這裡也就落了一個人不錯,敢這樣想的人也沒誰了。至於史浩,雖然第一次見,但是總能感覺到一絲敵意,為人不夠大度。但他是趙瑗現在的第一智囊,怎麼都繞不過去。怎麼才能既不得罪史浩又能影響到趙瑗呢?直接告訴趙瑗我來自未來,估計我也就直接回到未來了。繞過史浩,只會更得罪他。怎麼能讓趙瑗自己想,史浩還得幫忙想,自己也能摻乎。這事可真難辦。


  有了,張曜宗靈機一動,有辦法了,既然史浩垂涎黃夫子的秘籍,我拿著別人會起惡意,那不如讓史浩拿著,他拿著也是向趙瑗獻寶。只是哪有什麼秘籍啊,還得自己偽造,真的是給自己找麻煩。還不能用自己的字體,那就寫硬筆書法,簡體字,看不懂沒關係,看天書才有意思。每猜對一個都會有成就感的,這樣趙瑗也能興緻大增,猜錯怎麼辦?不是還有自己在嗎?怎麼能讓趙瑗猜錯呢。只不過要以黃夫子的口氣寫,太費腦子。還有寫什麼呢?


  物理,化學,高數,別說趙瑗看不懂,看懂了也得扔到腦後。政治經濟學?趙瑗一定感興趣,政治家嘛?怎麼不喜歡政治經濟學呢?軍械改革?把適合這個時代的寫出來,就怕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還是自己控制吧。算了,胡寫吧,把政治經濟學的大體寫出來,讓趙瑗往裡填充吧,畢竟最熟悉這個時代的人還是他們,適合的才是最好的。其他的就以隨筆的形式寫出來吧。


  昏昏沉沉過了二更,張曜宗才進入夢鄉。夢中彷佛又回到課堂,物理、化學、數學、政治……噩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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