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邀請
「下一位！」彌彥高喊一聲。
終於輪到黑夜。
長門安靜地將木桶中的粥盛到碗里，小南笑眯眯地將碗遞上。
但當小南看到黑夜狼狽的樣子時，卻愣了一下。
「你……」
「謝謝。」黑夜的聲音有些沙啞。
伸手接過小南手中的碗，默默走到木桌旁，坐了下去。
對現在的他來說，一碗普通的白粥肯定是不夠的，但有總好過沒有。
「怎麼了小南？」彌彥發現了她的異常。
只見小南紫色的雙眸中泛著淡淡的擔憂，看向坐在一旁默默喝粥的黑夜身上。
彌彥眉頭一皺。
「忍者？」
儘管進行了一定的掩飾，但終究材料不足，他的掩飾在真正的忍者面前，並不到位。
再加上他身上帶著的雨水無法完全沖洗的血腥味，在遠處沒感覺，靠近后特別明顯。
「他受了好重的傷。」小南不可避免地帶著一絲同情。
小南的關注點在黑夜的傷上，但彌彥顯然要理智得多。
給忙碌中的長門一個眼神。
長門會意。
三人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黑夜面前。
注意到三人靠近，黑夜倒是沒有意外，他選擇到這裡喝粥，就已經做好了面對三人的準備。
以現在的時間節點，他們應該都還處於理想者階段。
也就俗話說的「天真的少年」。
在彌彥沒死之前，是可以靠近的。
黑夜眼皮都沒抬，將碗中的粥一粒不剩的全部吃下。
感受到胃部的溫熱，酸痛逐漸消失，全身的細胞都彷彿在歡呼，在呻吟。
這才抬頭看向三人。
「還有嗎？」
彌彥：「.……」
表情微滯，對小南點點頭。
小南乖巧地再盛了一碗，送到黑夜面前。
「謝謝。」
就這樣，三個人看著他第二碗粥下肚。
這才稍稍壓制了飢餓感。
彌彥拉開椅子坐在對面，沉聲道：「忍者？」
「是。」黑夜坦然地點點頭。
「不是雨隱村的忍者？」
看到三人時，黑夜就已經知道，自己慌亂之中不小心越過火之國邊境來到了雨之國。
而雨之國雖然是一個小國，但因為雨隱村以及擁有「半神」名號的半藏，所以實力不弱。
在整個忍界所有的小國家中，算是獨樹一幟。
「不是。」
「那你來自哪裡？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彌彥緊接著追問道。
黑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在調查戶口嗎？」
彌彥表情一僵。
黑夜嘆了口氣。
「好吧，其實我是來自木葉的忍者，至於說我身上的傷，也是拜木葉忍者所賜。」
「木葉？」
沉默寡言的長門聽到「木葉」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的父母就是在木葉與雨之國的戰爭時，死於木葉忍者之手。
所以哪怕得到了自來也的教導，他對木葉忍者也沒有多少好感。
而彌彥的關注點顯然重要得多。
「這麼說，你是木葉的叛忍？」
木葉叛忍。
這個名頭一出，在整個忍界就沒有多少人敢收他。
黑夜坦然地點點頭。
「沒錯。」
眼睛若有若無地在三人身上掃過，很想看看現在的他們是怎麼看待木葉叛忍的。
彌彥身體繃緊，表情也變得有些嚴肅。
叛忍，總不是一個好的頭銜。
「為什麼？」
聽到他的問題，一直神色淡然的黑夜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有些陰翳。
摩擦著碗的手指也不住用力，泛出些許白色。
看到他這副表情，彌彥三人對視幾眼。
是個有故事的人。
深吸一口氣，緩緩放鬆緊繃的手。
「因為我的父母死在木葉。」
不管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還是他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后木葉暗部的無情追殺，他和木葉的仇恨已經無法消除。
聞言，三人沉默。
但神色卻是緩和不少。
又是一個孤兒。
小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長門更感覺到了一絲同病相憐。
都是沒有父母的人，都是父母死在木葉忍者的手上……
「你們怎麼在這裡發粥？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你們三個應該也是忍者吧？」黑夜明知故問。
說到這點，三人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分外明亮。
將他們那套，以彌彥為橋樑，將世界引向和平的理論講了出來。
看著才只有十幾歲的三人，聽著他們的夢想，黑夜真的不願意現在就打破他們的美夢。
難道告訴他們。
你們現在所追求的一切都是空話，長門的存在就註定了你們的結局嗎？
「很偉大的理念。」
黑夜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也只能這麼說。
「所以，你願意幫助我們嗎？一起將世界引向和平。」
彌彥看著他，目光灼灼。
他們的曉組織才剛剛創立，需要積極招募贊同他們裡面的「志同道合」的忍者。
黑夜無奈地笑笑。
「我木葉的叛忍。」
「沒問題的，我相信就算是木葉，在知道我們的理想后，也會支持的，更何況自來.……」
「小南！」
小南說到一半，被彌彥打斷。
他們不能將自來也老師牽扯出來。
小南也知道自己失言，吐了吐舌頭，閉上嘴巴。
「可是我和木葉有仇。」
「我也和木葉有仇。」長門上前一步，並不掩飾自己與木葉的關係。
緊接著補充道：「但既然我能為了將來的和平，放下心中的仇恨，我相信你也能慢慢做到的。」
彌彥感同身受地點點頭。
「戰爭為什麼會一直存在？並且一次一次又一次，不正是因為彼此之間的仇恨已經根深蒂固無法消除嗎？既然我們想要成為和平的引領者，就必須以身作則，率先放下心中的仇恨，成為他人的榜樣。」
放下仇恨嗎？
成為榜樣嗎？
黑夜表面沒有什麼變化，但心中卻忍不住呲笑三人的天真。
如果仇恨真的那麼容易能夠放下，忍界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他們之所以能說得這麼輕鬆，只是因為他們最珍視的東西，還沒有失去罷了。
一旦失去，報復得會比誰都狠。
「怎麼樣？要加入我們嗎？加入曉組織嗎？」彌彥露出陽光的笑容，朝著他伸出手。
隨後長門和小南也一起朝著他伸出手。
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黑夜彷彿感覺到了一縷陽光照射在他身上，驅散了雨之國長年不散的烏雲和陰霾。
再看看整齊地擺在自己面前的三隻手，一時間陷入沉默。
三人就這麼默默地等著他。
以黑夜現在木葉叛忍的身份，說實話整個忍界已經沒有多少能容下他的地方。
就算是現在與木葉敵對的岩隱村和砂隱村，也不會收下他一個有劣跡的叛忍，更何況這個叛忍還只是個中忍。
本來雨隱村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隨著第三次忍界大戰的開始，雨隱村不免會選擇和木葉合作。
投靠半藏，說不定會拿他做投名狀。
曉組織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曉組織現在的安分，正好可以給他提供足夠多的成長時間。
至於說，以後的曉組織……
究竟是長門說了算，還是宇智波帶土或黑絕，亦或是復活的宇智波斑乃至大筒木輝夜。
反正就是套娃遊戲，一個套一個，誰怕誰？
公平競爭！
他還有優先落子權。
看看隱藏在最裡面的那個娃娃，究竟是誰唄？
啪——
握住彌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