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查探

  矮人索林的提議正和楊磊的想法不謀而合，雖然現在不是主動招惹『混沌感染者』們的好時機，但迫切需要了解一下他們在山脈中謀划什麼。


  「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有責任心的好想法。」楊磊對著自己的雙手放了一個「魔法伎倆」把手上的污跡清理乾淨，一把抓住索林的胳膊用力晃了晃，以示自己的贊同。


  「哈哈~！我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矮人豪爽的大笑兩聲，寬厚的手掌也順勢握住楊磊的小臂作為回應。


  「只是為什麼這個瞭望台上會有實力如此強大的兩名『戰士』存在？」楊磊似乎在自言自語，實則是他忍不住出言試探矮人，他猜測矮人會不會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任務在身，甚至那兩個強大的未知種族戰士會提前守在一個哨塔上，就是因為知道會有索林這樣的強敵來襲？

  雖然他自己也感覺這種事情的可能性非常低，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一直是他穿越以來謹記在心的信條之一。


  矮人並不知道楊磊心中已經轉過這許多念頭，隨口接話道：「也許他們是要訓練這些愚昧的野獸，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哨兵。」


  說完伸手指了指林地邊緣那頭被楊磊重傷至垂死，卻仍在苟延殘喘的豺狼人。


  楊磊就此收住話題，伸手指著遠處兩道山脊之間一處山坳說道：「我認真觀察了附近的地形，如果周邊有什麼營地需要守護，那麼那處山坳應該是最有可能的所在。」


  索林順著楊磊的手指看去，再看看其他幾個方向有些不得要領，「為什麼是這裡？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也許下一波換崗的豺狼人已經準備上路了。」


  言下之意希望楊磊慎重！

  「只要思維正常的生物，想必不會把瞭望台上值守的大門或者瞭望口正對自己守衛的營地，而哨塔東側不遠處更是寬闊的河流，只有北邊不遠處的山坳最為可疑。而且兩個瞭望口，一個大門，只有對著北方的是一面木板牆，似乎他們預知了這個方向沒有敵人一般。」楊磊一邊說，一邊伸手捶了捶厚實的樺木板做成的牆壁，隨後把手上的長劍用自己背後的皮革卷包裹起來，矮人對這樣『輕飄飄』的武器不感興趣，對他而言卻是不錯的戰利品。


  索林點了點頭，隨後聳了聳肩膀，「那我們最好快點！那處山脊會是一個不錯的觀察點，如果我們想要在天黑前看到山坳里的一切，最好馬上動身。如果是我山脊上一定會布置暗哨，等到天色暗下來，我們就很難清除這些煩人的東西了。」


  楊磊看著矮人指著的東側斜斜向著西南方向收緊的山脊，這裡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觀察點，而且這個方向也方便自己和矮人刺探完畢后直接逃離。


  自己兩人殺了對方這麼多『人』，被追殺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進，楊磊和矮人終於爬上了東側的山脊。在一蓬嫩綠的灌木叢遮掩下向著山坳里打望。在矮人這個白銀階強者的暗中偷襲下，山脊上分散的三處豺狼人暗哨完全沒有任何示警機會就永遠沉睡於此。


  楊磊雖然也經過了男爵領中衛兵訓練的磨礪，但整個過程卻沒能有任何建樹，甚至他都沒有能夠察覺這些暗哨的存在，相比之下矮人不論是在觀察上的敏銳，還是對整個營地應該如何布置暗哨的理解上，都要遠遠超過楊磊。


  「那是什麼生物？」楊磊指著山坳中一種如大號野豬般壯碩的生物問道，這種生物長得有些像大號的老鼠，卻又有一對如兔子般的耳朵。幾隻地精正在給它們上鞍具，這似乎是一種坐騎。


  「那是凶暴鼠！一種非常難纏的魔物。」索林的聲音有些低沉。


  山谷里的營地並不是想象中如大號兵營一般的結構，倒更像一個巨大的工地，如果能夠無視兩側岩壁上斜向上伸出被削尖的木樁上穿刺著的各種族生物，這確實是一個大工地無疑。


  這些尖刺木樁上穿刺著從矮小的地精、鼠人到高大些的豺狼人、蜥蜴人，甚至有十餘根木樁一起挑著一頭食人妖。這簡直像是在舉辦馬卡魯山脈怪物展！

  「怪不得自己穿行山脈時沒有感到如傳說中那般危險，原來各種怪物被大量聚集在這裡。」楊磊看著眼前的一切暗中想到。


  這些怪物中最多的還屬豺狼人，甚至有一頭特殊的豺狼人被剝光了全身的毛皮穿在最中央顯眼的位置上，渾身鮮艷的紅色肌肉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偶爾還會顫動一下，不過已經有一些昆蟲在繞著它盤旋飛舞，也許已經在它身上產卵。


  但弔詭之處在於，山坳中井井有條的工地上，豺狼人明顯處於權力金字塔的頂端，守衛的衛兵大多數都是豺狼人，手持皮鞭的監工也大多數都是這些兇殘的生物。


  地精之流在山坳里是奴隸般的勞動力，楊磊甚至看到一頭搬動巨木的食人妖嘴裡咀嚼著半截綠色的地精屍體。鼠人似乎是負責挖掘的主力，巨力的食人妖是搬動重物的大力士，狗頭人在負責將地窟山洞裡抬出來的金色金屬溶液倒入模範，讓金屬定型。


  整個工地井井有條各司其職，也許他們只需要抬頭看看兩側山崖上的同類，就立刻能爆發出巨大的熱忱。


  工地的正中央有一個佔地寬廣的石質地基，一個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石質環裝結構聳立其上，圓環已經完成的七七八八，靈巧的狗頭人正在上面爬上爬下，將金色的金屬構件鑲嵌其中。這個巨大而華麗的圓環，在楊磊看起來像是一個古怪的圖騰！


  「他們不是同一個部族！」索林突然在楊磊身邊低聲說道。


  「嗯？」楊磊有些不明所以，這些怪物連同類都不是，怎麼會是一個部族。


  「那些豺狼人，他們不屬於同一個部族，你看守衛和監工，他們的領頭者身上掛著的羽毛分別是斑鳩的尾羽和野鴿子的羽毛。雖然野鴿子也是斑鳩的一種，但和普通斑鳩有很多不同。在豺狼人的部族中，披掛羽毛是部族中強大者用來區分地位高低的方式，一個部族不會出現不同種類的鳥類羽毛。」索林邊說邊指了指被穿刺懸挂在兩側崖壁上的豺狼人。


  「這裡有五個豺狼人部族的屍體，但山谷里只有四個部族。這個被剝皮的傢伙只怕是第五部族裡的大人物！」索林繼續小聲給楊磊講道。


  「這個部族被滅族了？」


  「不太像，而且豺狼人的部族首領並不是一個個體，它們像是一群強大個體共同掌控部族的方式存在。」


  「也許我們是時候離開了，不管他們在建什麼，能把這些怪物整合在一起，對周圍的城市都是一個巨大威脅。」楊磊有些失望，下面的山谷中並沒有看到『混沌感染者』的存在。


  「好！」索林對此沒有異議。


  「難道哨塔里的『混沌感染者』是為了預防第五個部族前去偷襲？」


  有些問題註定不會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