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殺生

  大雄寶殿莊嚴肅穆，可是大雄寶殿之外，零零散散的和尚們，就有點隨意了。


  三五成群，七八成團的和尚們，各自聚在大雄寶殿外，或與屋檐下肅立，或與平地上靜坐，也或者在樹蔭下隨意一靠，雖然各自說著閑話，可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是放在大雄寶殿內。


  當方丈慈和的聲音透過大雄寶殿的門窗，傳到殿門口的僧人耳畔后，不過片刻時間，少林寺所有的和尚都知道方丈大師要與那個少年，論五戒。


  「師兄，這五戒不就是五戒嗎，有什麼好論的呢！」樹蔭下，一個和尚想著旁邊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難道還是論這五戒所包含的佛理嗎！」


  「方丈師伯的佛學修為，其實你我可以度量的！」一個方丈的狂熱粉絲雙手合十，說道：「方丈師伯這麼問，肯定有他的道理！」


  「對啊···」


  ···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當日領黃昏上山的那名和尚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大雄寶殿，眼中閃過意思擔憂。


  「天閑師兄，你看這小傢伙怎麼樣，能有希望留下來嗎！」也是當日那群和尚中的一個人問道。


  「留下來容易，可是以什麼樣的身份留下來，可就不好說了！」想到少年緊張的模樣，天閑和尚嘆了口氣，說道。


  作為少有的知情人，天閑很清楚的知道這三場比試對少年意味著什麼。


  大雄寶殿內。


  確定方丈要與自己論五戒，黃昏鬆了口氣，你妹，以自己經歷過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加在一起整整七年「卧談會」的經驗，難道對於這些東西還說不出個一二三嗎，不就是辯論賽，沒見過豬跑還能沒吃過豬肉嗎，東風吹、戰鼓擂，吹起牛逼誰怕誰！


  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黃昏一抬手，自信的說道：「請！」


  「請！」方丈目光一動，說道：「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此五戒，大善也！」


  「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見方丈拋出自己的論點，黃昏自然不可能同意，那還辯個什麼，在眾僧略微驚異的目光中，輕聲道：「此五戒，妄言也！」


  「哦···」方丈眉頭一挑，看了一眼已經眯起眼睛的悟凈大師，才是說道：「小施主認為五戒乃是妄言，要知道，這可是我佛門千百年來的門規戒律啊！」


  好小子，原本以為他會敷衍方丈，隨便說說，拖過這場比試就算了，可沒想到他還真的敢和方丈針鋒相對，來一場面對面的辯論，不論結果如何，這小子給眾僧的印象，不知不覺中，讓他們更加欣賞啊！


  「的確！」點點頭，黃昏雖然知道自己說這話的確太魯莽了，可是這種情況下，硬著頭皮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緊張之下，直接先發制人，沒等方丈繼續發問，黃昏就是反問道：「既然方丈認為此言大善，那請問···」


  「此五戒，何解！」


  廢話，不先問還等方丈問自己啊，黃昏又不傻，五戒他就知道名字，至於包含的含義，系統的說起來，就有點有心無力了。


  五戒具體的含義是什麼，對黃昏來說很難，但是對於方丈來說，這就簡單了。


  「夫世俗所尚：仁、義、禮、智、信也，」沒想到少年這麼直接，可是掃了一眼黃昏額頭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汗漬，方丈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微笑間開口說道：「含識所資：殺、盜、淫、妄、酒也。道俗相乖漸教通也。故本於仁者不殺，奉於義者不盜，執於禮者不淫，守於信者不妄，師於智者則不飲酒，斯蓋接化於一時也。見奉持不殺者，不求仁而仁著；不盜者，不忻義而以敷；不淫者，不祈禮而禮立；不妄者，不慕信而信揚；不飲酒者，不行智而智明可謂振綱提綱。復何功以加之！」


  聲音不大，卻清楚的傳到每一名僧人耳中，方丈款款而談，語氣溫和，如同訴說家長里短，讓人忍不住心生親切。


  就是這般，一番言論，緩緩從方丈口中道出，說的寺內眾僧都是側耳傾聽，也說得黃昏雲里霧裡，感覺忒高大上，就是聽不懂。


  「說得好！」咽了咽口水，黃昏死充胖子的叫好一聲后，思索一下就是直接進入第一戒，問道：「何為不殺生！」


  「謂人若於彼眾生，妄加殺害，而奪其命，死墜惡道；或生人中，亦壽命短促。若不做是事，名不殺戒！」


  黃昏裝模作樣的搖搖頭，摸了摸下巴，輕咦一聲：「哦！」


  「諸餘罪中，殺業最重！」方丈笑眯眯的望著黃昏，說道：「世上多殺生，遂有刀兵劫，負命殺汝身，欠財焚汝宅，離散汝妻子，曾破他巢穴，報應各相當，洗耳聽佛說！」


  「請說···」有點犯暈的黃昏聽到最後一句，隨口接上。


  聽到這，僧內的老僧已經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傢伙，還以為對五戒真的知道很多呢，現在看來，也就知道表面啊！

  「於諸眾生，普施無畏，此一善！」搖搖頭，方丈大師雙手合十，誦道：「常於眾生，起大慈悲，此二善；永斷一切，嗔惠習氣，此三善；身無常病，此四善；壽命長遠，此五善；恆為非人所守護，此六善；常無惡夢，寢覺快樂，此七善；滅除怨結，眾怨自解，此八善；無惡道怖，此九善；命終升天，此十善，故曰，此言大善！」


  「阿彌陀佛！」聽到方丈的解釋，殿內眾僧都是不由得高誦一聲佛號，慈悲之意充滿整個大殿。


  「我去···」心中暗罵一聲，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這方丈竟然能撤出這麼多，這個實力，就是放到現實中，恐怕也是超級辯論手吧，不過，即便是得道高僧，自己也不可能就這麼繳械投降，沒辦法，硬上唄！


  「此言差矣！」硬生生打破大殿內的氛圍，心思一轉，黃昏無視周圍老僧憤怒的目光，高聲道：「方丈大師，佛祖有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否！」


  「是也！」見這小傢伙還有反手之力，方丈點點頭，說道：「不過此言於不殺生，有何關聯！」


  「那好，請問方丈，」整理一下思路，黃昏皺著眉頭，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說道：「比如說，有一人名屠，殺了另一個叫刀的人一家滿門，那這個屠，算不算罪孽深重！」


  「當然算！」方丈道。


  「那如果屠之後遇到了佛，受到佛的點化，放下了屠刀，滿心懺悔，願常伴佛前，青燈古卷，以此贖回往日罪孽，此行可否！」黃昏問。


  「可！」方丈答。


  聽到方丈的回答，黃昏嘴角掛起一絲笑意，哼，管你佛修深厚，但是還不是掉入我的陷阱，黃昏心中暗道。接下來，就是見證···呃，就是發大招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