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痛苦的治療過程
「不可思議,這是我見到過的最完美的魔葯」班傑明由衷地感慨。
要知道他和阿諾是不同的,阿諾在這之前並沒有接觸過魔藥學方面的知識,更沒有結交過魔藥師,因此阿諾只是認為杜澤能夠熬制出魔葯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班傑明不同,早在十年前他的草藥學就已經達到大師水準,不足以滿足他的求知慾,因此他開始結交一些魔藥師,也開始自己嘗試著學習魔藥學,熬制簡單的魔葯來提升自己的能力。
任何一個魔藥師,都是相當尊貴的人物,像樓蘭這樣的小國家如果能有魔藥師常駐,是肯定會授予貴族的頭銜並賞賜封地的。班傑明有幸在魔藥學習過程中接觸到過幾位魔藥師,但他可以肯定那幾位魔藥師就算加在一起,也不可能熬制出像眼前這樣接近完美的魔葯。
班傑明轉頭看著大笑的杜澤,心想國王陛下說接觸魔藥學僅僅一個月,這怎麼可能?
魔藥學的知識相當浩瀚,他學習整整十年也不敢說自己入門了。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無論他相信與否,杜澤都用實際行動給了他確切的答案。
班傑明的心情變得有些激動,如果能跟在杜澤身邊學習一段時間,那比他再苦讀十年的魔葯書籍都更加有用。
「時間很緊,我們趕緊回去吧。」杜澤把坩堝中的「燃血試劑」裝在了小瓶里,塞上活塞后,三人火速回到了歐內斯特小店。
一路上他們都是用跑的,阿諾和班傑明還好,杜澤因為身體的緣故變得氣喘吁吁起來,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所幸兩地之間路程不算用,總算是回到了鐵匠鋪二樓。
「陛下!魔葯熬製成功了嗎!」阿妮塔看著推門而入的三人,欣喜地問道。
杜澤緩了口氣,沖阿妮塔微笑示意。
阿諾和班傑明則是馬上走到修的床邊,搭起手來查看修的身體狀況,所幸他們來得不算晚,修體內的生機依然存在。
班傑明突然想起了什麼,擔憂地說道:「修現在根本沒有醒過來,就算是強灌進去燃血試劑,恐怕也不能被他身體攝取。」
「不用擔心,在來的途中我就想好解決辦法。」杜澤把燃血試劑輕輕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從懷中取出一瓶活力藥劑。
這瓶活力藥劑並不是他自己熬制的,而是系統直接發放的最優版本,畢竟現在救人要緊,使用最優質的活力藥劑更有保障。
揭開活力藥劑瓶口的瞬間,生命的氣息在房間里溢散開來。
作為醫生的阿諾和班傑明是最先感受到這股氣息的,因為這種生命綻放的感覺對於他們來說太熟悉了,每當將一個重病將死的人救回來時,都會感受到病人體內的生機重新綻放。
「陛下,這是?」班傑明敢肯定,杜澤手中的這瓶魔葯他從來沒有在任何資料中見到過,竟然能以藥物模擬出生命的氣息,這是何等奇迹的配方!
「噓,待會再告訴你。」杜澤伸手示意安靜,將活力藥劑的瓶口伸到了修的鼻間。
正如班傑明所說,修現在處於深度沉睡狀態,即便用工具把魔葯強灌進他嘴裡,因為食道不活動的緣故,魔葯不會進入身體內部,更無法發揮它本身的作用。
但呼吸是不會停止的,修的身體雖然近乎沉睡,呼吸仍然在微弱地進行,體內與外界的氣體不斷交換著。
恰巧活力藥劑是一種揮發性很強的魔葯,生命的氣息會由於修呼吸的緣故進入體內,並被成功地吸收。
果然如杜澤所料,修蒼白的面容略微浮現出紅色,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隨後緩慢地睜開。
「修!」看到弟弟蘇醒過來,阿妮塔忍不住地流下眼淚。
「姐…」修沉睡太久了,剛剛醒來,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獃獃地看著阿妮塔哭泣,又轉過頭來看到離他非常近的杜澤。
「你是?」修很確定,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陌生的面孔。
「孩子,先別說話,把這瓶魔葯喝下去。」只要修清醒過來,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修聽話地喝下了活力藥劑,當整瓶藥劑全部被他身體吸收后,他面色也紅潤了起來。
杜澤非常滿意,要知道燃血試劑的作用是燃盡指定的血脈,這個過程相當痛苦且激烈,如果沒有活力藥劑的幫助,修根本撐不過這個過程。
把燃血試劑從一旁的桌子上取了過來,杜澤嚴肅地對修說道:「接下來你也許會非常痛苦,但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只有你堅持著熬過了痛苦,你的身體才會徹底好轉過來,明白了嗎?」
修聽到能夠治好自己的身體,毫不猶豫地點頭,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讓姐姐痛苦不已,他不想再讓阿妮塔為自己擔心了。
「很好,把這瓶藥劑喝下去,然後閉上眼睛。」
修接過燃血試劑,咕咚一聲全部喝了下去,因為喝的太急促的緣故,他險些被嗆到,阿妮塔及時地給他拍了拍背。
按照杜澤所說的話,修閉上眼睛重新躺回了床上。
魔葯開始發揮作用,修只感覺到體內的溫度迅速上升,幾乎達到了身體難以忍受的程度,所有的水分都隨著高溫而開始蒸發。
「唔…」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修喃喃叫出了聲,神情痛苦。
阿妮塔驚慌地看著修身上發生的變化:「這是怎麼了,修看上去很不妙的樣子。」
杜澤沉聲說道:「這是燃血試劑開始生效的效果,接下來誰都幫不了他,只有他自己的意志足夠堅定,才能支撐他熬過這一關。」
修感覺到體內燃起了火焰,在血管中穿梭著,熾熱的溫度燙的血管都變得焦糊起來,血液隨著火焰的灼燒變成了粉末,而痛苦也在時刻地加劇著。
他無意識地抓扯著床單,面容都變得扭曲起來。
「神明在上,只要能救得了修,我什麼都願意做。」阿妮塔流著淚默默祈禱著,現在她根本顧不上對教會的憎惡,只想著修能獲救,就是讓她被教會捉住她也願意。
火越燃越旺,血脈也被灼燒得七七八八,修的意志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轟!火勢迎來了爆發的高潮,就如同炸藥在他體內徹底炸開。
「啊!」修猛地睜開眼睛,脖子和臉上青筋暴起,痛苦地嘶吼一聲,短暫的爆發后力氣迅速地被抽離,他渾身都流出油膩的汗漬,倒在床上昏迷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阿妮塔求助似的望向杜澤。
杜澤也不太確定現在的情況,只能推測道:「應該是成功了吧?」
班傑明的最先看出修問題的人,自然也是現在最有話語權的人,仔細地查看過修的狀況后,他定性道:「沒有事情了,他體內的人族血脈已經被消滅乾淨了,現在只是因為脫力昏迷了過去,恢復一段時間自然就沒事了。」
這句話就如同落槌,效果便是定音。阿妮塔美麗的長眉從緊皺里舒展開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