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網
到了夜晚,實驗室中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數十個小罐,草藥學家們已經將稀釋完成的魔葯分裝到小罐中,等明日清晨就會有人將小罐分發下去。
一天的忙碌之後,草藥學家們都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實驗室中空無一人,只留下兩名守衛在實驗室外站崗。
農田附近的小屋都熄滅了燈火,幾盞微弱的火光根本照不亮通往實驗室的道路。
詛咒術士用黑霧掩蓋了自己的身形,從容地在兩名守衛面前走過。
其中一名守衛輕咦一聲,用手肘杵了杵另一名快睡著的守衛,「嘿,你有沒有感覺到,剛才好像有一陣風從我們面前走過。」
另一名守衛揉著惺忪地睡眼,不耐煩地回答道,「風就風唄,在王城哪天不颳風,就為了這事你還特地把我給弄醒幹嘛啊。」
「你小子值班的時候睡著了還有臉說出來了,要是讓佐格大人知道了,非把你的皮給剝了不成。」
「嗨,這不是陛下已經回去了嘛,實驗室里也沒留人,大半夜的難道誰還來這兒偷東西?」
詛咒術士沒有理會兩名守衛的對話,徑直地走到了實驗室門前,此時大門已經鎖上了,但這不能難倒一名術士,他在指尖用黑霧凝成一把鑰匙,插入了門中,根據黑霧反饋回來的觸感調整著形態,只聽咔的一聲輕響,門應聲而開。
回頭看了看守衛,見他們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詛咒術士才走進了實驗室中。
實驗室的空間並不大,他很快就看見整齊碼放在大桌上的小罐,拿起其中的一罐,去掉封口湊近了自己的鼻尖。
他也是位魔藥學家,更因為術士的天賦而對於魔藥學頗有心得,只是淺淺一聞便將罐中魔葯的成分以及效果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多麼天才的藥劑,這種天馬行空的配方簡直前所未見。」詛咒術士發出由衷的讚美,這種魔葯的效果竟然比自己研製出的配方更要好上不少,更何況這種搭配從未在任何傳統魔藥學書籍上見到過,顯然是出自天才的魔藥學家手筆。
「這真的是那位國王配置出來的?擁有這樣的魔葯天分,沒道理被我的魔法蠱惑了十年之久啊。」
他哪裡知道真正的國王已經不見了,現在的國王身體中可是住著年輕的靈魂,更何況有強大的系統幫助,根本不是以前那個老東西可以相提並論的。
「畢竟我受人之託,古納德大師的日記我也是志在必得,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魔葯留存到明天,只是可惜了這天才般的魔葯。」
他微微搖頭,手上的黑霧漸漸凝聚,只需要把桌上的這些小罐開出一條細細的裂縫,到了明天早晨罐中的魔葯自然會全部流到地上,隨著溫度蒸發乾凈。
黑霧觸及到小罐的瞬間,一道光芒將罐子包圍了起來,任黑霧如何掙扎都無法突破光芒的屏障。
詛咒術士心中一驚,這種光芒他簡直太熟悉了,無數次被教會追捕,任誰都會對教會的神術留下深刻的印象。
啪!啪!啪!啪!
臨時搭建起來的實驗室,四面當做牆壁的木板在同一時間向四周傾倒了下去,只留下支撐實驗室的骨架,整個實驗室內部都暴露了出來。
布德主教,教會教士,聖殿騎士團,宮廷護衛。
黑壓壓的人群將詛咒術士圍在了中間,布德主教與教士們正施展著神術,保護裝著魔葯的小罐不受到他的損害。
人群中突然分出一道空隙,杜澤在佐格的陪同下出現在場間。
就算詛咒術士再愚鈍,也知道自己中計了。今夜的行動完全暴露在王國的眼皮底下,有教會的教士在場,他已經很難脫身了。
轉頭看著被眾人守衛著的杜澤,他覺得唇間漫出苦澀的味道。
這個人真的是在過去的十年裡被自己的魔法玩弄於掌心嗎?那他怎麼會配置出如此天才的魔葯,又怎麼會輕易地識破了自己的行蹤。
「或許你們可以當做今夜沒有看見過我?」心知逃跑無望,他倒是放鬆了下來。
杜澤微笑著搖頭:「來不及了,我們找了你這麼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你現身,你覺得我們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布德主教很是識趣地接過杜澤的話,冷聲道:「邪惡的詛咒術士,現在放棄抵抗,神明也許還會給你重生的機會。」
「神明?無趣的話題,教會這麼多年了還是只有這套說辭。」詛咒術士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膀,根本沒有理會布德勸降的話語。
杜澤好奇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想逃出去?」
詛咒術士咧開嘴巴,無聲地笑起來:「陛下,我能認清現在的形勢,逃是肯定逃不掉的,不過作為一名詛咒術士,即便是我死在這裡,也有能力在臨死前拉上別人。」
「噢,那你究竟想要誰來當這個墊背的呢?」杜澤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略帶調笑。
「誰知道呢,或許是那位聖殿騎士團高貴的團長大人,或許是這位看上去就挺正經的主教閣下,或許是您身邊的這位強壯的武士。」
他停頓了一下,盯著杜澤的眼睛,幽幽說道:「或許,是樓蘭王國至高無上的國王陛下。」
佐格與布德等人聞言一驚,身形微晃就想擋在杜澤面前。
但詛咒術士早已做好了準備,哪裡是他們倉皇的應對能夠阻擋的,黑霧如同鋒利的長矛,眼看就要親吻到杜澤的心口。
杜澤卻像是早已洞悉一切的智者,微笑地看著迎面而來的黑霧,不知何時手中出現了一軸魔法捲軸,唰地一聲將捲軸攤開,魔法在瞬間成型。
這是他從系統那裡得到的「初級冰封術捲軸」,從效果介紹上來看,恰巧是霧類魔法的剋星。
場間突然刮來寒冷的風,比冬日的雪山深處更為嚴寒。
黑霧在瞬間就凝固在空中,距離杜澤僅僅一指的距離,卻再也無法到達了。
但這還沒有完,順著黑霧,冰封一步步地向源頭逼近,詛咒術士大驚之下連忙向後退去,卻根本比不上冰封的速度,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座人形冰雕,獃獃地佇立在實驗室里。
「雖然是初級魔法,不過看上去還挺好用的。」杜澤低聲嘀咕著。
他哪裡知道系統給他的捲軸,可是相當凝練的魔法。雖然頂著一個初級的名號,但威力已經不遜於某些術士大師親自釋放的效果。
佐格就像見著鬼一樣看著杜澤,心想陛下您什麼時候又擁有這麼厲害的東西了。
布德主教也吃了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杜澤:「陛下,這個冰封術捲軸的威力太厲害了,您是從哪兒得來這樣的東西。」
「哦,這是一位遠方的朋友送給我的禮物,恰巧今天帶在身邊,也派上了用場。」杜澤輕描淡寫地回應道,張口就胡扯了個理由。
「本系統就在宿主腦海中,請不要胡說八道。」系統的冷笑聲傳來。
「你懂什麼,這樣才顯得自然。」杜澤不以為意,心裡卻樂開了花。這個比裝的如此清新脫俗,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給一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