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這是折磨
拳腳落在了自己身上,而閔皓揚這個時候卻好像是失去了理智,難以自拔。也許在想到彩舞這個名字之時,對於和白心蕊之間的感情便慢慢產生了懷疑。這些拳腳,卻更像是發現自己心裏的怯懦,不敢正視和白心蕊之間感情的怯懦。
而當閔皓揚的神智漸漸清醒過來,白心蕊已經足足承受了幾十腳,疼暈在地。
自己方才究竟是在做什麽,閔皓揚內心自責不已,為何想到了彩舞就好似中了魔咒,一發不可收拾。
也罷,這一次,也許白心蕊真正能夠做到知難而退,給不了她幸福,更不願意帶給她危險。
閔皓揚轉身離去,獨留下閔恒而暈倒在地的白心蕊在那偌大的別院。
黑夜顯得是那樣的漫長,閔皓揚不敢去想,白心蕊究竟如何,然而方才在腦海裏那一閃而過的笑容卻打開了塵封的記憶。
彩舞,她和白心蕊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相像,與其說是因為容貌才藝而愛上她們,不如說是因為因為她們眸子間所共有的那種對愛情的熾熱。
可是,已經有了彩舞,如何能夠對白心蕊許下一生一世,甚至來世的諾言。閔皓揚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因為在這麽多日與白心蕊漸漸的相處之後,對於彩舞的記憶卻漸漸被和白心蕊的記憶抹去。
這一切,糾纏不清,兩個女人,都是自己生命裏最為重要的人兒,自己究竟愛的是誰?
一壇壇酒落肚,醉了,煩心事也就沒了……
白心蕊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大亮。隻不過身上不時傳來的疼痛卻在清晰的提醒著自己昨日發生的事情。張嬤嬤捧著熱水進來,見白心蕊醒來,急忙過來伺候。
“夫人。”張嬤嬤語氣微微有些哽咽,擰幹了帕子,遞了過來。看著本來麵容姣好的白心蕊,卻被滕王折磨得狼狽不堪,心裏很是同情。
可這王府的事情,卻不是自己一個奴才能夠琢磨,自從老王爺死後,下人們散去的散去,就連雲夫人也被立為皇妃,這偌大的王府也虧得白心蕊能夠打理一二,否則還真不知道會如何。
留下的全是王府的老人,對於滕王這一血脈,可謂是忠心耿耿。眼瞧著白心蕊受到閔皓揚的打罵,可卻依舊無怨無悔的打理著王府的家事,照顧世子,沒有誰不從心裏佩服。
“恒兒怎麽樣?”白心蕊簡單的梳洗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問道。隻記得昨日暈過去之前,恒兒躲在自己的懷裏哭泣。那隻是個三歲的孩子,而閔皓揚昨日的態度極其可怕,拳腳相向,也許從未見過如此粗魯的父親,那微微有些發抖的樣子留在了自己的腦海裏,那是對自己父親的害怕。
“世子高燒已經退了,昨日守了夫人一宿,今日早晨忍不住了方才睡去,奴婢已經伺候世子安置了。”張嬤嬤回道。
白心蕊點點頭,不言其他。可正準備起身,卻發現背部傷得厲害,淤青一大片,每動一下,便好像在撕扯著自己的筋骨,疼痛非常。
“夫人這是要?”張嬤嬤看著白心蕊掙紮著起來,疑惑道。
“恒兒昨晚受了驚,我不放心,得過去瞧瞧。”白心蕊想起閔恒,心裏很是感動。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又高燒不退,昨日竟然守護了自己整整一個晚上。待到親自去瞧了閔恒,摸摸額頭,方才微微放下心來。
此後的幾日,白心蕊除了照顧閔恒,或呆在自己的別院,倒像是可以避開閔皓揚一般,不與其相見。
身上的傷痕漸漸的好了,但是白心蕊卻無法忘記那一晚閔皓揚帶給自己的痛苦。但埋怨也罷,無奈也罷,每每想起閔皓揚對自己曾經的好,白心蕊心裏便知足了。
也許在旁人的眼裏看來,白心蕊這樣真的很傻,留在滕王府,得不到什麽,相反卻隻會受到牽連甚至生命的威脅。但,愛無悔,既然選擇了留下,白心蕊的心思便堅定了下來,看著自己心愛的男子能夠一步步從困境中走出,獲得幸福,自己終歸也是幸福的。
朝廷的局勢這些天來越發的嚴峻,刑王自登基之日起,便開始栽賠自己的親信,剪除老王爺的部屬,一連三天,菜市口的刑場上都在上演著血粼粼的一幕,這也在絕大程度上刺激了朝廷絕大多數官員,惶惶不可終日,莫不私下裏到滕王府商議決策。
軒轅廳裏,眾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商議著,相比於他們的焦灼,閔皓揚此刻的思緒卻不在這兒。
前些日子自己瘋狂的舉動,傷害了白心蕊。今天讓人私下裏悄悄去打聽,回稟說白心蕊因傷休息。自己倒是很想去瞧瞧,可這樣一來,前番狠下心做出來的這些舉動都將化為烏有。
“王爺!”長使吳涵搖搖頭,心裏暗自歎了口氣。如今的滕王一脈,全靠閔皓揚來維持,可閔皓揚終日飲酒為樂,心性大變,就連方才吾等向他回稟奏事也心不在焉,難道上天注定要將老王爺一聲的心血毀在這滕王之上?
閔皓揚拿著酒壇,又慢慢的灌了下去。殺父殺母之仇未報,與自己心愛的女子又不能相守,可真是窩囊之極,“都退下,明日再商量。”
說完打了一個酒嗝,暈倒在案幾上。
眾人眼瞧著閔皓揚自甘墮落,莫不歎息搖搖頭。待到退出軒轅廳,卻都在討論商議,眉目間全是焦灼之色。王府的情況如今是一日不如一日,眾人莫不為老王爺歎息。想當年,縱橫天下,誰與爭鋒,老王爺的英雄氣慨傳到閔皓揚這兒,卻蕩然無存。
親信們都十分惋惜,可走出別院,卻看到白心蕊正牽著世子閔恒的手緩緩過來。母慈子孝,二人臉上均是一幅和睦融融之景,甚是美麗。
“見過世子,夫人。”眾人抱拳行禮,語氣甚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