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潘越姍
「阿秀,沒想到在這裡能再次見到你,要不是捏到你那大屁股,我還以為這是在做夢呢!」基佬潘拍著林秀的肩膀喜悅道。
「潘越姍,你這毛病看來是沒有戒掉的希望了,我還是繼續叫你基佬潘才行。」林秀少有地一改冷冰冰的模樣,滿臉笑意調侃起這個叫潘越姍的老朋友。
「本來好多了,但你這大屁股一出現,我也忍不住要前功盡棄呀。」潘越姍並沒有生氣,還自我調侃了起來。
「喂喂,你知道我不喜歡這個稱呼的,而且我的屁股也沒多大,是天生底盤結實而已,你別到處給我喊呀。」林秀不滿道。
潘越姍對他攤攤手,笑道:「大的話真不算大,不過夠翹,你這身體本就纖細,唯獨這個部位長得不合群,彈性十足,手感一流,抓一抓,捏一捏,就再也回不去了。」
林秀一聽露出嚴肅的表情來,作勢就要動手打這變態的傢伙,雖然「大屁股」這個外號不是潘越姍給他起的,但流傳出去就是因為這傢伙,以前相熟的人,都會拿這個梗來調侃取笑自己,他也無可奈何。
「不喊了不喊了,快點進來坐坐,沒人看見總可以了吧?」潘越姍見林秀真有些惱怒了,趕緊拉著他進小店裡,他正是這一間無名小店的正主。
大災難之前,林秀和潘越姍認識有好幾年了,他記得剛上聯大就很不幸地認識了這傢伙,潘越姍不是聯大的學生,而是另外一個著名研究所的成員,專業領域是地理演變、勘探和氣候研究,年紀不大,但已經擁有博士頭銜,是個年少成名的厲害傢伙。
由於項目合作需要,他基本常駐在聯大研究所裡面,而林秀是那研究項目里的新星,備受眾人期許,所以認識到各領域裡許多的專家,而潘越姍就是其中之一,潘越姍是他的好友,是前輩,也算是工作夥伴,一同外出調研學習過很多次,也曾住在同一宿舍里,兩人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其實潘越姍並不是個同性戀,他只是有個怪癖,見到嫩彈嫩彈的東西,就會不自主想去捏一捏,像橡皮擦、小孩子的臉蛋、布丁果凍,還有他的翹屁股。
其實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怪癖傾向,例如喜歡撓傷疤、搓身上的死皮和泥丸、咬手指和指甲等等,都是無意識的動作,只是潘越姍的表現比較強烈而已,不然他是只真兔子,林秀估計會馬上跟他絕交,由於這傢伙老喜歡抓自己的翹臀,就給他起了個「基佬潘」的綽號。
進去小店后,林秀沒有馬上去看他感興趣的東西,兩人相互給對方交代了這些年來的經歷,潘越姍倒過得比較平靜,一直在附近區域活動,直到梧桐島重建,他就一直定居在這裡,日子倒過得很舒坦。
這小店潘越姍開很久了,櫥窗上那小木牌刻的地球儀簡圖,跟他以前母校的校徽很類似,林秀也是看著眼熟,才關注起這家小店,而那一行劃掉的字,其實是小店以前的名字,跟他任職那研究所同名,只是後來他覺得不妥,所以就劃掉了。
聽到林秀的經歷后,他不得不感嘆道:「想不到你跟方勝也重遇了,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妹妹小甜我也有印象,很有禮貌的一個鄰家女孩,沒想到居然被星島給擄走了,那些人在密謀著什麼呢?」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方勝和小甜這麼信任我,而我卻傷了他們的心,小甜現在也不知怎樣,我感到很愧疚。」面對至交好友,林秀不用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掩藏,直說出來分享道。
「不要對自己太苛刻,如果當時你們勉強而為,可能我再也沒機會見到你們了,你的決定是正確的、理智的,等方勝頭腦冷靜下來,他會明白你的苦衷。」潘越姍安慰道。
「可是我們也許再也無法相見了,在星島和聖月城兩個選項里,我還是選擇了聖月城,我不得不這麼做。」林秀嘆氣道,說這話的時候,他面容上浮現出痛苦之色。
「你也想去追尋天山之巔的金光,進入聖境?」聽到聖月城三個字,潘越姍就知曉林秀的目標了,但還是問了出來確認道。
林秀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她在聖境,災難發生之時,我們見了最後一面,雖然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但我親眼看到,她被金光帶走了,我要去找她,不論前路如何險阻,我都希望能再次見到她。」
潘越姍知道林秀口中的「她」是誰,對他這個回答也不意外,苦笑道:「你還是那麼的死性不改,不過這就是我認識的林秀,看來世界翻天覆地的變了,而你卻一點都沒變,她知道的話,應該會很欣慰吧。」
談起她,林秀馬上就陷入到回憶當中,難以自拔,臉上痛苦之色愈發明顯,看到他這個模樣,潘越姍馬上轉移話題:
「那場大災難距今已經過去整整十年了,所有倖存者在這破敗的廢土上掙扎求生,唯有天山之巔的通聖金光可以讓我們解脫,而聖月城創立的目標,就是要讓所有天麟者得以解脫,它也成了世人所嚮往的聖地。」
潘越姍聊起聖月城,林秀的思緒一下子被拉了回來,答道:「十年了啊,我都沒認真去數過日子,從南邊一路過來,我就是想要抵達聖月城,可是在梧桐島問了一遍,都沒有好的訊息,你住在這裡那麼久了,有收穫不?」
「這個話題太大,我也不知從何說起才好,不過我跟你、跟大部分天麟者一樣,都希望登上金光離開這裡,我也想要去聖月城,不過這事晚一些我們再討論,先過來看看我這些年來的研究成果。」
潘越姍不著急聊大目標,帶林秀來到店內最大的架子前,挑了幾個紙卷逐一打開給他看,裡面全是手繪地理圖,不是災難前,而是災難后才畫的,林秀仔細瀏覽過後,驚呼道:「是你畫的?」
潘越姍嘿嘿一笑,露出得意之色,點頭道:「這些是梧桐島附近的地理圖,有些是幾年前,有部分是最近新修訂的,由於地理環境時常在變,根本無法修訂出準確的地理結構圖,不過我在研究地理變化的規律,順便給島內的人提供附近最新的地貌圖,賺點生活費,就開了這家小店。」
「還說我死性不改,你才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輩子都在研究地理結構,給我說說有什麼成果?」林秀笑罵道。
潘越姍也不生氣,交代道:「成果談不上有多少,但我推測最大的緣由出在周圍那些無處不在瘴霧上,環境驟變、生物異化、乃至於我們現在能不老不滅,都『歸功於』這些瘴霧,而且每次出現大的地理環境改變之前,該區域內的瘴霧分佈肯定有所預示。」
林秀聽得恍然,這樣的解釋相當合理,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書沒白讀,贊同道:「應該就是這樣了,如果我們能像天氣預報那樣,提前預知瘴霧的動向走勢,或許就能避開環境動亂的影響,也能從中準確定位位置,乃至於規劃出路線圖,不用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這裡面亂撞。」
「就是這個道理,不過要預測瘴霧的動向很難,我到現在都還沒找對方法,不然早就動身去找聖月城了。」潘越姍對林秀的理解力豎了豎大拇指,雖然知道方向,但要把方法探索歸納出來可沒那麼容易。
看完地理圖后,林秀指著側邊的那兩棵凈麟果樹,問道:「那這個算是你一大研究成果了吧,是怎麼做到的?」
看到林秀所指之物,潘越姍撓了撓頭,沒了先前的得意之色,說道:「其實這兩棵凈麟果樹已經枯死了,只是保留著原樣沒變而已。」
林秀聽了后大吃一驚,也大為困惑,追問道:「啥?凈麟果被摘之後,樹身應該很快會枯死消失,既然不是種活的,那有什麼妙計把它給保存下來?」
「的確是這樣,其實這兩棵傑作也不是我弄出來的,而是另有其人,我先賣個關子,你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不過她現在應該沒空,等晚上的時候我們再帶你過去。」潘越姍解釋道,並道出了另外一個讓林秀期待的信息。
林秀清楚這老朋友的性格,他藏著不說,你再好奇也拿他沒有辦法,唯有耐心靜待,把話題放回到兩棵已不是活物的凈麟果樹上,問道:「那你留著它們在這裡幹嘛,又不會長出凈麟果來,還裝模作樣的插在泥土裡面,搞得像是真的一樣,我都被你給騙過去了。」
「這個嘛,我這做生意的,搞點門面和噱頭很有必要,大家聽到這裡種有凈麟果樹,都會慕名來看,人氣一旺,生意自然就好,不過也只是剛開始時有些效果,後來就不怎麼靈了,整個大環境不好,生意難做吶。」潘越姍解釋道,併發出由衷的感慨。
林秀聽得好笑,以前倒沒發現這傢伙有做生意的潛質,不過在梧桐島里開這麼一家小店,繼續做自己喜歡的研究,賺點錢維持生活,踏實安逸,單是這一點潘越姍就比自己強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