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隔壁王大媽
黑布傘里還有老狐狸的陰神,行事諸多不便,因此許長生謝絕了警方的好意,自己攔了一輛計程車轉回戶分山。
當真是送人玫瑰手有餘香,這次許長生義救老狐狸,雖說是有些危險,自己卻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戶分山早年乃是楚都有錢人聚集之處。到了現代,年輕人愛的是高層洋房等現代化小區,卻不是戶分山上的老式民居。這裡人氣低落,連個物業都沒有,千多米長的山路上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以尋常人的目力最多能看出不到十米遠。
可是距離家門還有四五十米的時候,許長生便看到了老爹的那輛雅馬哈250,甚至連車牌號也看得清清楚楚。這可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情,應該是雷光煉體帶來的好處了。
走進自家院子,遠遠就見老爹的窗前有兩個人影晃動。其中一個人影正是自家老爹,至於另一個扎了個丸子頭的,那必然必須是戶分山大名鼎鼎的廣場舞之花隔壁王大媽了。
得!看來老爹真是要枯木逢春再現綠意啊?打從三年前擊敗或五十多歲或六十多歲或七十多歲的強力對手成功勾搭上王大媽以後,老爹也算是三年如一日,初心不改,每個星期總要拿出這麼個三五天約上王大媽秉燭夜會促膝而談,深入淺出,探討人生。
最美不過夕陽紅啊……對此許長生是舉雙手支持的。
自打認識了王大媽,老爹已經很少和那些飛車黨混在一塊兒了,以往那些有事兒沒事兒總愛跑到許家泡老鮮肉的漂亮小姑娘們也漸漸式微,讓小光棍許長生總算可以長出一口氣,不用再每天都懷疑人生了。
如果不是王大媽的兒子堅決反對,許長生早就雙手把自家老爹推進王大媽的老懷中去了。
什麼叫老懷大慰?這就是。
聽到許長生推門的聲音,許多年和王大媽從房間內走了出來,許多年皺眉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看你說的,這都晚上8點多鐘了,怎麼能說小生回來的早呢?」
王大媽臉一紅,趕著圓場:「小生回來了啊?你看這孩子,這才幾天不見,又變帥了。
「得,王大媽,你又誇我。要說帥還得是我爸,我還差得遠呢。」
許長生有些哭笑不得,大前天才剛見過您呢,這才兩三天的時間,我就又帥了?
「哎呀,小生你怎麼拿著一把黑布傘啊?這種傘以後還是得少用,別處也就罷了。咱們這戶分山上陰氣重,這種傘很容易招邪祟的。你還是先把它放到院子里,等到明天太陽出來以後再拿進屋。」
王大媽老了老了還特愛害臊,尤其是在許長生面前動不動就會臉紅,一眼看到許長生手中的黑布傘,王大媽算是找到了話題。
「嗨,王大媽您不用擔心。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再說就是有,我也不怕。」
黑布傘里的老狐狸也跟著叫道:「不要把俺們放在院子里……俺們……俺們好冷……冷……」
「丫的,你一個陰神而已,冷什麼冷?」
許長生暗暗腹誹,拍了拍黑布傘道:「王大媽,沒事兒我就進屋了,您跟我爸聊,您跟我爸聊。」
王大媽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嘮叨。而且自打和許多年半確定了關係,就總是琢磨著要把自己那個守寡半年多的大女兒介紹給許長生,還在許多年面前說什麼這叫親上加親。許多年因此也在許長生面前提了幾次。
對王大媽的大女兒許長生還是有一些印象的,聽說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現在本市的一家明星企業工作。
而且王大媽雖然五十多了,仍然風韻猶存,能讓老爹一想起來就渾身顫抖,估計她女兒也差不到哪裡去,應該還是個俏寡-婦。
可許長生對這件事兒就沒怎麼上心過。
先不說像他這樣一沒事業,二沒錢,就靠在雲龍山擺個小香攤兒的無為青年人家能不能看得上?就是這俏寡-婦看上了他,許長生還未必肯答應呢!
是個寡-婦就必然命硬,尋常人可拿捏不住,現在許長生當然不是尋常人了,可既然咱早晚都要超脫尋常人的生活、日後說不定就成為許大師什麼的,又憑啥看上一個小寡-婦?
許長生就是個平庸的小人物,苦苦蟄伏二十餘年才有了一場機緣,說不定哪天就能發達了,有條件為啥不選更好的?傻子都知道粉嘟嘟滑溜溜的絕色一手美女得比個俏寡-婦強。
所以許長生是能躲就躲,何況黑布傘里還藏著一隻老狐狸的陰神呢,得儘快安頓了它。
老狐狸被天雷蹭了一下,已經傷了元氣,此刻又沒有廬舍供它藏身,久了恐怕要魂飛魄散。
雖然救老狐狸只是許長生一時性起,可他做事素來都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否則寧肯不幫。既然救了老狐狸,就要為它設想。
「小子,你先別走,我和你王大媽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爸,今天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說好吧?」
「這事明天再說就晚了,哎,你這小子!」
見許長生壓根兒沒理自己,一頭鑽進了房間,許多年氣的一跺腳對王大媽道:「算了,不管他,這件事當老子的我就能決定,和他商量個屁?都是你非說要和他商量!」
「老許,這件事你們爺倆兒還是應該多商量,畢竟這房子也有他去世母親的一半……」
「跟他商量估計他也不會同意!我們的理想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都說最美不過夕陽紅,可這夕陽又能紅多久呢?麗芬,我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總要在有生之年實現我對你的諾言!你放心,我畢竟是他老子,又怎麼可能不為他考慮?這小子懶惰成性,比他老子我還懶!是時候該給他些壓力了!另外這房子賣了以後,我也會給他留一部分錢,也算對得起她和她死去的媽了!」
「老許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太犟。」
「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我就是這個脾氣?行了,不要說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徐長生拿著黑布傘走進自己的房間,將門窗都關緊后才小聲問道:「你怎麼樣?」
「俺們,俺們冷,俺們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快快,幫俺門們找個存身的地方吧,謝謝你了……」
「奪人軀殼是萬萬不成的,你也沒那個道行,就是有也不能這麼干。另外以你現在的情況,就是有弟馬要開香堂,怕你也沒本事應了。這樣吧……你就先在我這個葫蘆里呆著,這雖然不是什麼法器,卻也是100多年的老東西,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淘換來的,呆在裡面老實點,別給我弄壞了!」
許昌生指指掛在牆上的一個風水大葫蘆道。
「就,就沒有更好一點兒的葫蘆嗎?俺們聽說,有一個老人種了一根葫蘆藤,葫蘆藤上結出七個葫蘆,七個葫蘆是不同的顏色,可神奇了……」
「你從哪兒聽說的?快得了吧!真讓你碰上那幾個葫蘆,你會死的更快。」
許長生有些不耐煩的道:「你倒是進還是不進?」
「俺們進……俺們進。」
黑布傘中冒出一股淡淡灰氣,滋溜一聲鑽進了風水葫蘆里。
「行了,你就老實在葫蘆里呆著吧。我再給你點盤香,護住你的陰神,至於能恢復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許長生從掛在牆上的香囊中取出一盤大難香,有些肉痛的點燃了,放在風水葫蘆的下面。
就這一盤大難香,光是進貨價可就得五十多。遇到生意不好的時候,這就是他一天的收入。
剛點完香,忽然聽到外面撲通一聲,許長生有些詫異地推開窗戶向外照望了一眼,卻沒發現什麼東西。戶分山上常有野貓黃狼子亂竄,倒也沒怎麼在意?。
「恩恩…」
許長生開窗的瞬間,一個火紅色的小小身影迅速藏入到了牆角的陰影里。
過了一會兒才探出個小腦袋,向許長生房間方向張望。小鼻子聳了聳,彷彿是嗅到了什麼味道,這隻火紅色的小狐狸有些興奮的低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