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卑鄙自私的我

  今日一整天玩的很是盡興。


  不過也正是因為很開心，才讓蘇葉有些患得患失。


  這種心情很是微妙。


  因為心事的關係，一整天的遊玩，雖然很是疲憊，也有些困，但卻硬是無法入睡。


  蘇葉翻來覆去，心情有些煩躁，甚至有些抑鬱。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窗戶外面，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皎潔的月光如薄紗一樣灑下。


  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可惜這一切都將遠離自己而去。


  蘇葉收回目光，突然發現在自己的床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少女。


  少女穿著水手服，長發及腰，精緻好看的面孔，像是洋娃娃一樣，在月光下，產生一種神聖的感覺。


  她一雙恬靜的紅眸，正盯著蘇葉，永遠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孔，讓人無法猜透她到底在想著什麼心思。


  蘇葉被看著有些發毛，不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也讓他漸漸習慣了這少女的存在。


  雖然也不打聲招呼，就突然出現在房間中，簡直有一些恐怖，但蘇葉只是一怔，就反應了過來。


  閻魔看著蘇葉，有些奇怪的問著：「你已經知道了，水上步美並非是我們的目標？」


  「是的。」蘇葉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確認了這一點，他的心情自然不可能這樣壞，事到如今，他心中的一絲僥倖隨著了解與深入，消失不見了。


  「為什麼？還沒有徹底確認呢，你怎麼知道的？」閻魔奇怪的問道。


  「只要大概明白一些信息，就能知道，原因很簡單。」蘇葉搖了搖頭說道：「第一，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已經大概知道了水上步美的性格，田徑部的事情讓她傾注許多心血，根本沒有想要談戀愛的意思，就光這一項，便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將她排除到目標之外。另外，第二她也沒有信仰任何神明，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加上這一項，我能夠百分之九十五確定，她不是我們的目標。」


  閻魔聽了這話，不由沉默，過了半晌，才問道：「這才是百分之九十五，還沒有徹底確定吧？」


  「是的，這是百分之九十五，不可能徹底確定，但在今天的約會中，我得知了第三個消息，那就是水上步美雖然之前在高中階段沒有任何戀愛，她也不覺得這是遺憾，有田徑部的一切就足夠了，她理想的戀愛時間，是在大學時間段發生——事實上光是知道這一點，就能夠百分之百確定了。」蘇葉嘆息一聲，很是無奈的說道。


  水上步美的原話是這樣的——


  「說起來，我原本沒想要在高中階段談戀愛的呢，畢竟田徑部的活動要花上我太多的時間，如果談戀愛了就沒有辦法兼顧田徑部的事情了，大學階段，才是戀愛的最好時間。只是卻沒想到，在高中階段最後一段時間遇上了你……緣分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妙的東西啊。」


  閻魔聽了這話，稍稍一怔，隨後問道：「你也喜歡上水上步美了嗎？」


  「是的。我喜歡上了她，非常喜歡，無可救藥喜歡上了。」蘇葉面對閻魔詢問，直接承認下來，他自嘲了笑了笑：「說實話，我都有點想要放棄拯救這個世界了，不斷輪迴，和她一直在一起，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世界，只是陷入了時間的輪迴，並非即將毀滅。


  蘇葉也不是什麼英雄，又哪裡有那樣多的使命，非要拯救這個世界。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一個有些自私，有著個人喜好的高中生，如果算稍微特殊一些的身份，或許就是『穿越者』了。可他很多年前那位改變世界的穿越者前輩不同，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偉大。


  他想和水上步美在一起，僅此而已。


  閻魔顯然沒預料到蘇葉會這樣說，她稍稍一怔，露出失望的眼神，問道：「你是認真的嗎？」


  「我當然是認真的。」蘇葉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我不想這樣放下她。」


  「但是那樣的話，這個世界就沒有未來了，你不應該這樣。」閻魔微微嘆息一聲，有些無奈說著。


  她那毫無表情的面孔，今晚豐富了許多，先是『失望』，后是『無奈』。


  「是啊，我知道，我很清楚，這很卑鄙。」蘇葉自嘲的笑著，雖然下一次的輪迴，或許沒有閻魔的幫助的，但隨著與水上步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有自信，自己能與她走在一起。


  「你確定嗎？」閻魔猶豫了許久，才問道：「你確定，要這樣嗎？」


  「我當然不確定。正是因為不確定，我才會和你說這麼多啊，剛才那些話，只是『我想』，但我知道，我可不能這麼做。」蘇葉搖了搖頭。


  「你是什麼意思？」閻魔有些不明白。


  「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有些糾結而已。我是得到你的幫助，才讓水上步美喜歡上我，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也不可能有現在的名氣，與水上步美成功約會，讓田徑部的那些丫頭崇拜之至。」蘇葉嘆息一聲說道，成功攻略下水上步美，妹妹有著一部分功勞，可更大的功勞應該在閻魔這裡才是，儘管她一直默默無聞，很少說話。


  蘇葉雖然很想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與水上步美這樣無限輪迴下去，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所以，你放心好了，等到輪迴之後，我會繼續去尋找我們的目標的。」蘇葉看著閻魔，認真說道。


  「為什麼？」閻魔明白，蘇葉深深喜歡上水上步美，也知道這份心情想要放棄，談何容易，一時間反而有些奇怪。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蘇葉搖了搖頭說道：「因為我不想成為一個卑鄙無恥自私自利的人，如果我成為了那樣的人，水上步美或許也不會喜歡上這樣的我吧？」


  「這樣啊。」閻魔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在笑……這個表情，蘇葉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在笑。


  「你這樣的選擇，是正確的。」閻魔如此說。


  「當然是正確的，但是正確的選擇，往往會讓人更加痛苦。」蘇葉自嘲的笑了笑。


  他想起一句話，『凡是讓人幸福的東西，往往又會成為他不幸的源泉。』


  「你在輪迴結束之前，應該著手準備一下，關於下一次的輪迴。」閻魔突然說道。


  「準備？」蘇葉一怔，表情有些落寞，他點了點頭，「的確要準備一下。」


  與水上步美走到現在，這個輪迴，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去攻略其他人了。


  至於準備，倒是可以有。


  方法很簡單，與學校中，一些熟悉的女孩用郵箱或者line的方式聯繫詢問一下——


  「即將畢業，你還有什麼遺憾嗎？」


  或許並不會全部收到準確回復，但至少可以一定程度上的縮小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