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身份被識破
蘭桂坊的頂樓是一家內部餐廳,之所以叫內部,是因為這餐廳不對外營業。一般只有蘭桂坊的主顧和老闆招待客戶會帶到上面吃飯,環境好,又安全。
我們找了一個十人的包間,坐下之後夏涼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啊各位,來晚了來晚了,自罰三杯。」說完把桌子上的酒斟滿,仰頭就直接幹了。
嵐姐之前和夏涼沒接觸過,也沒料到她會是這麼個性子,表情有些不悅。我見勢奪過夏涼手裡的杯子放到桌子上「一會有你喝酒的時候,不用急在這一時。」
我看了一下落座的人,嵐姐,阿雅,夏涼,柴月,豹頭,鄭麗,還有蘭桂坊管賬的春哥,加上我一共是八個人。
這八個人表面上都在一間屋子裡坐著,但實則各懷鬼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前兩天游輪出海的事我聽說了,全靠十五,蘭桂坊不但躲過一劫,還有一筆不小的收入進賬。十五學習好,腦子也靈動,做什麼都能做出一番事業。」
嵐姐雖然表面上是在誇我,但我知道這話後面肯定有鋪墊。
「但是蘭桂坊現在因為紅人選拔上新聞這件事,引起了媒體的注意,往後做什麼肯定都會不方便一些,有利必有弊。」
我心裡瞭然,看來果真按照我說的話來。
我對嵐姐道「當時的確沒考慮過後果,是我大意了。」
嵐姐的長指甲劃過桌面,轉著圈「這種事情就是懸崖蹺蹺板,壓住一頭另一頭就會掉。」
我沒明白這句話是啥意思,很明顯的兩頭堵,那一頭都不讓我走通。
桌上的氣氛尷尬,夏涼突然來了一句「那天可不多虧了十五姐,要不然我就死船上了,要我說沒有弊,只有利。」
柴月陰陽怪氣的開口「嵐姐說話呢,哪有你插嘴的份。」
夏涼最不怕和人抬杠,把自己面前的紙巾扔過去「擦嘴?你還是自己先擦擦吧,隔著桌子我都能聞到味。」
柴月剛想反唇相譏,阿雅適時插話「當時的情況咱們幾個都知道,真沒別的辦法,那幫媒體一早就聽說了蘭桂坊雇船要出海的風,估計早就瞄上了,要不然靠岸不過四十分鐘的時間,哪能那麼快就過來。」
阿雅和嵐姐說話的語氣很平常,看起來認識的時間要久一點。
嵐姐突然笑笑「你看你們緊張什麼,我就這麼隨口一說,老闆也讓我說一聲,覺得這次十五有功勞。」
我聽她提起蘭桂坊的老闆,當即留意了一下。但嵐姐沒說更多,轉頭去問春哥最近幾天營業額的事。
大家開始動筷子吃飯,夏涼當真是來填飽肚子的。筷子不停,在桌上夾來夾去。
「十五姐,我想吃螃蟹。」
我抬手把遠處的螃蟹給她夾過來,她兩手擦擦接過。我餘光看了一眼鄭麗,她狀態好像一直不對,拿著筷子也不敢吃飯,身體一直在忍不住的小幅度顫抖。
眼看著那邊嵐姐和春哥話說得差不多,柴月突然放開聲音問了一句「對了嵐姐,你打算把鄭麗留在這邊還是帶回內地?」
聽這話的意思,嵐姐一早就知道鄭麗這個人,但至於知不知道是我初中校友,就另當別論了。
嵐姐看了一眼鄭麗「那要看她是什麼意思了,你是想留在這邊,還是跟我回內地?」
鄭麗突然被這幾個人注視,緊張的表情更甚。
柴月橫了她一眼,她連忙道「留在這,我想留在這。」
柴月得意的笑「那就讓她留在這邊吧,畢竟我和十五都是她的校友,大家老同學在一起做事,彼此都熟悉。」
我意識到柴月開始了自己的計劃,就在我猜測她下一步要幹什麼的時候,她突然問我「十五,你對鄭麗還有印象嗎?」
我如實的搖搖頭「那麼多年的事,早記不清了。」
「是啊……」柴月半信半疑的表情,轉過頭去問鄭麗「誒?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大學和十五是一個城市的對吧。」
我心裡當時空了一拍,短暫的停歇之後開始劇烈跳動。
香港沒人知道我的底,鍾sir早在我來之前把我大學的那段經歷給抹的乾乾淨淨,學歷也改成了高中畢業。現在鄭麗的出現,無疑就是在證明我之前在左興的時候,一直都在撒謊。
但是柴月千算萬算,算錯了嵐姐和我的關係,對於我之前在內地的時候讀警官學校這事,嵐姐一直都是知情的。
我看了嵐姐一眼,她沒說話,好像在等著柴月接著往下說。
鄭麗被柴月點名問過之後,開始戰戰兢兢的說「對,我當時在吳十五學校對面的一所農業大學,我記得她那所是專科的警官學校,聽同學說,她,她成績還很好,很受老師器重。」
鄭麗在撒謊,我讀大學的時候基本就已經不去學校上課,整日都在街頭混,但柴月好像問到了自己要問的重點,故作驚訝的看著我「警官學校啊十五,怎麼之前做警現在跑來做賊啊?」
這一句話就是留給大家無限的想象空間,最近所有的夜場和幫派人人自危,都在留心警惕警方安插卧底進來,這個時候查出我是警官學校出身,這無異於給自己打了一個顯眼的標記。
「讀書半途而廢,自甘墮落,這個火柴姐也要管?」我想不到託詞,只能暫時否認。
「不會吧,我之前聽說我們十五可是中考狀元,各個老師都說清華北大隨便挑的學苗,怎麼就能墮落之此呢?」
桌上的豹頭和春哥全都看著我,就連阿雅的眼神里也帶著一些不信任。嵐姐若有所思,但我又一時看不透她想法。
旁邊的鄭麗說完話之後又開始低頭不語,兩隻手緊緊的握著刀叉。
我一直覺得鄭麗的情緒不對,好像是受人恐嚇一般。
我現在的情況騎虎難下,不如放手試一試。
我一把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猛地站起來指著柴月的鼻尖「你他媽故意的,你查我!」
柴月沒料到我會突然暴怒,反應了一會回答道「你底子乾淨為什麼怕人查?況且我只是說你念過警校,我又沒說別的,你緊張什麼?」
「放屁,你是什麼意思長耳朵的都能聽出來。柴月,你別因為我倆有過節就處處拿我說事!」
我這話是說給嵐姐聽的,她既然知道我之前念警校的事,肯定就會對柴月今天突然提起有疑問。不想讓她懷疑柴月發現我有問題,我只能把我倆之前的矛盾搬出來,讓她知道我們倆之前是有過節的。
豹頭這個時候幫腔「又不是踩你尾巴了你這個時候跳什麼腳,你激動的未免太早了吧。」
阿雅冷笑了一聲「沒多想?怕是這話拿出去隨便和哪個服務生說,人都得想一會吳十五是不是和警察有什麼貓膩了,豹哥不想?我不信。」
滿桌子只有夏涼不知道什麼情況,依舊在和螃蟹鉗死磕。
我留意了一下鄭麗的表情,她見我暴怒表情更加不自在,緊張的瑟瑟發抖。
我在這個時候又逼了她一把,把桌子上的西餐刀舉起來逼到她面前「你說,你和柴月之前是不是串通過什麼,是不是她找你過來的?」
她被我閃著寒光的刀嚇唬住,連忙往後躲「不是,不是,這根本不關我的事。」
我從座位上離開,兩步就走到她背後抓過她頭髮就把刀架在她喉嚨上「想好了再說話,說錯一句我要你命。」
旁邊的豹頭要站起來阻攔我,卻被嵐姐叫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