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輪船party
嵐姐當即一口回絕了我「蘭桂坊不是餐廳,你一個小姑娘別往這裡湊。」
「我之前在SOHU做過一段時間的調酒師,那邊可能要比這還混亂一些,最起碼看起來是那樣。」我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嵐姐不可能聽不出我是什麼意思。
她半晌不說話,我道「不過就是想找個混飯吃的地方罷了,嵐姐,你怎麼說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了,不會這點忙都幫不了吧?」
嵐姐猶豫了一下「你爸不會同意的。」
這句話說的就有些耐人尋味「嵐姐不是說,蘭桂坊和我爸沒什麼關係嗎?」
「我的意思是他不會同意你來夜場工作。」
我突然笑出聲「嵐姐這話說的,好像我這些年是死是活真的有人管過一樣。」
我在香港這麼久,是讀書還是跑碼頭,吳左從來都不過問。如果蘭桂坊和吳左真的沒關係,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在哪裡工作。
嵐姐也無話可說,只好道「那你明天過來吧,我要是不在直接找豹頭。」
「謝謝嵐姐。」我脆生生的回答道。
掛了電話我臉上的笑容僵住,慢慢變回到面無表情。金街已經被我基本放棄,再怎麼查也只能查到一些皮毛。從嵐姐和豹頭昨天的表現看來,想深入調查這件事,蘭桂坊一定是關鍵。
只是嵐姐對我根本不信任,進去蘭桂坊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怎麼獲得她的信任才是關鍵。
我第二天準時去蘭桂坊報道,領了一身調酒師的衣服,做起了老本行。
但令我措手不及的是,嵐姐突然說有事要離開香港一段時間,讓我有事找豹頭。
我之前盤算的要如何取得她信任的計劃,突然沒辦法實施,只能暫時擱置。
待了一段時間后,我基本弄清楚了蘭桂坊的路數。柴月算是這幫小姐中的大姐大,嵐姐不在的時候大事小事都要找她。
豹頭負責對外,具體工作還不清楚。
我能感覺到,這兩個人都視我做眼中釘,柴月不用說,豹頭則是對我百分之百的不信任。
我知道這個時候主動討好,除了讓他們倆多生懷疑之外並不會有什麼作用,所以暫時還是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事。
轉眼在蘭桂坊混了一個禮拜,說是一點收穫沒有也不太可能。
從服務生口中我得知,豹頭在夜場有個相好,叫阿雅。今年二十七歲,高中畢業開始做這一行,來蘭桂坊也有五六年。年齡比柴月大,資歷也比柴月久,按說蘭桂坊一姐這麼名頭怎麼也輪不上柴月。
但無奈柴月手腕高,嘴又甜,好多大老闆大客戶都是沖著她的面子上來。而且大家還議論,柴月認了一個當官的做乾爹,蘭桂坊也是靠著那位的庇護,才能安然無恙的躲過一次又一次警方的突襲檢查。
這兩個人平時陰里來陽里去的,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但因為都在同一處做事,所以誰和誰都沒撕破臉。
我覺得這人應該是我離間柴月和豹頭最好的切入點,便開始想辦法主動接近。
「明天關店有活動,今晚出發去布置。」豹頭扔給我一張工作人員的掛牌,其餘別都沒交代。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張工作人員的入場證明。活動地址和活動內容全都沒寫,看起來很神秘的樣子。
當天晚上十二點剛過,柴月就上台宣布今天蘭桂坊提前打烊,關店三天。底下人自然不滿,夜生活剛剛開始就被人打斷,自然心情不暢。但是音樂已停,頭頂的巫師燈也關閉,做出一副趕人的架勢。
我像看好戲一樣的圍觀,看他們到底要搞什麼把戲。
在現在夜場競爭這麼激烈的情況下,停電十分鐘都有可能帶來惡劣的影響,更別說關店三天。
清場大概花了一個小時左右,凌晨一點,蘭桂坊店內的全部服務人員都坐上了一輛大巴車。
大家坐在車上基本沒交流,好像除了我之外全都知道接下來要去哪。
我迷迷糊糊的竟然靠著車窗戶睡著,再醒來的時候窗外的海風開始呼呼的吹,我睜眼才發現竟然開到了碼頭。
下車之後在碼頭等了一會,一輛客船駛過來,把我們都接了上去,繼續往前開。開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我有些不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沒了信號。
遠處傳來兩聲不小的轟鳴,我從窗戶探出去看了一眼,原來是一輛白色的豪華輪船,看體積是我們所乘這輛的四五倍。
兩船相接的時候,對面放過來一架梯子。我這輛船里的人開始陸續下船,從梯子轉移到輪船上。
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輪船之後,我們之前乘坐的小船才緩緩開走,好像完成了對接的使命。這輛輪船之所以被我稱為豪華,一是因為船身嶄新,而是因為各種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露天泳池,保齡球場,甚至連高爾夫球場都配備齊全。
大家上船之後開始有序的工作起來,四周扯起了明晃晃的燈,把本來黑漆漆一片的海面照的燈火通明。船上的人按部就班,擺酒的擺酒,布置房間的布置房間。
柴月和豹頭在船頭說話,我過去問了一嘴「我能知道咱們這是要幹什麼嗎?」
柴月回頭看了我一眼,並沒打算回答我的問題。豹頭態度也有些不耐煩「上流社會開party,蘭桂坊負責承辦。」
他對我說話的語氣讓我很不爽,但也不好發作。
我瞭然的點頭離開,豹頭乜斜了我一眼,滿臉的看不起,轉過去和柴月說著什麼。因為海風太大我聽不具體,但零零散散的還是聽到了一些說我走投無路,是來蘭桂坊討飯吃的狗。
我裝作什麼都沒聽見,輕描淡寫的離開。
船上的人忙活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左右,才被安排到房間稍作休息。好巧不巧的,我和阿雅被安排到了一起。
她對我說不上友好,但也沒什麼敵意。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那天帶人來蘭桂坊砍柴月的事,她沒看見估計也聽說了,不得不說我是替她出了一口氣。
我知道這是我唯一能拉攏的人,便把態度放到最低,好聲好氣的打招呼「阿雅姐好。」
她把化妝包和護膚品擺在床頭,一邊照著小鏡子一邊瞄了我一眼點點頭「嗯。」
我沒什麼行李,而且豹頭說只給我們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所以直接和衣躺了一會。
我沒有定鬧鐘的習慣,睡夢中被吵醒之後的心跳劇烈,我十分不喜歡那種感覺,所以全憑朦朦朧朧的意識。
醒過來的時候阿雅已經出去了,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錯過了豹頭說的集合時間。
我換上他們準備好的衣服出去,剛一出門,滿眼都是穿著淡綠色裙子的女人,濃妝艷抹的走來走去。
我大致看了一下,不光是蘭桂坊的人,還有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嫩模,廣告上,雜誌上,多多少少看過幾次。
粗略估計,足有五六十人。
蘭桂坊的服務生全都和我一樣穿著白色制服,下身裙子,外搭一件馬甲,和那些人一眼就能區分。
豹頭一眼就看到我,本來就看我不順眼,這次總算抓到我的馬腳,兩步衝過來朝我吼道「你幹什麼去了?調酒台那邊空了一個多小時了!別以為你和嵐姐有關係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搞砸了今天的party,我第一個找你麻煩。」
我睡過頭遲到,挨罵也是正常。所以任由他怎麼說我也沒有半句反駁,估計著他說的差不多了之後,我吐了一口氣去找調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