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做我的情人
我盯著向陽,他察覺到我眼神中的狠厲,對我解釋道「我也沒辦法啊十五,我欠了幾百萬的高利貸,租屋都賣乾淨也補不上窟窿。還不上錢我今天就要被打死在這,你當真忍心?」
我有點好笑的看著他「我有什麼不忍心?向陽哥真是高看我,以為我心地善良重情重義?」
向陽被我兩句話堵得沒有下文,旁邊的刀疤男不管我們倆到底熟不熟,只認準我是陳嘉爾女朋友這一點就讓旁邊的人把我綁上。
「兄弟你未免好騙了點,他說我是陳嘉爾女朋友我就當真是?」
刀疤男狐疑的看了向陽一眼,向陽嚇破膽連忙道「不信去看報紙啊,合圖陳少球場示愛,就是昨天的額頭版新聞,你看一眼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這麼晚我他媽去哪找報紙,你耍我是吧?」
向陽腦子轉了一會,提議道「不如你給陳少打個電話,就說人在我們手裡,你看他來不來不就知道了。」
刀疤男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弟「說的也有道理。」
小弟想了一下問道「那陳少的電話,我們要去哪裡弄?」
刀疤男被提醒,朝向陽張牙舞爪「對啊,陳少的電話要去哪裡弄!」
我被這兩個人的智商折服,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財主找了兩個這麼蠢的打手,這智商能要到錢恐怕也是難。
向陽生死關頭腦子轉的飛快「她手機里肯定會有,你們去翻!」
刀疤男過來摸我口袋,我剛要掙扎就被身後的男人摁住肩膀。他拿出手機之後用我的食指解了鎖,在通訊錄查找了一圈,並無收穫。
最後眼神定格在一處,嘴裡嘟囔著「肖川……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我這才想起,我通訊錄里一直保留著肖川以前的電話號碼。就算是隔了這麼久,手機換了好幾次也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存進去。
我從未試著撥通過,但就好像他的名字在那,我就覺得我們兩個之間還沒有斷的乾乾淨淨的錯覺。
向陽想起了這個名字「給這個人打也可以,這人也是個大老闆,我聽說是英豪的小老闆,也有錢得很!」
刀疤男嫌惡的看了一眼「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又是合圖少東家又是英豪老闆,看來挺有手腕。」說完換上一臉淫蕩的表情「不如一會打完電話把人帶走,咱們幾個也享受享受上流社會玩的女人是什麼樣?」
身旁的幾個人不住的配合,之後再看向我的眼神令我作嘔。
刀疤男撥通了肖川的電話,我心裡不以為然,時隔三年這個號碼肯定不會有人在用,撥通也是徒勞。
可就在電話對面響了三聲之後,一記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是肖川。
這麼多年,他竟然還用著當初的號碼?
「肖老闆嗎?」
「是。」
「你女人在我手裡,三個小時之內給我準備二百萬,要不然你就等著來給她收屍吧。」
肖川的聲音冷靜「哦?那我能知道在你手裡的,是我哪個女人?」
這一句說的我的心莫名的沉了一下,刀疤男也多少能掂量出我在肖川面前的分量,說話不再像剛才那麼中氣十足。
轉頭問我「你叫什麼?」
我閉口不言,那邊的向陽大聲喊道「十五!吳十五!肖老闆,那天我們在球場見過的。」
對面沉默了一會,說道「我要聽她聲音。」
刀疤男把手機拿到我面前,我兩隻手被另外一個男人摁住,動彈不得。
「說話!」他威脅道。
我咬著牙不出聲,他氣急伸手去捏我的下巴,但我就是一聲不吭。
「你這娘們嘴還挺硬!」他擼上袖子,朝著我就是一記耳光「老子讓你說話!」
我頭髮被打散,髮絲凌亂的抬頭看他,眼神狠厲。
他被我看的瑟縮了一下,故作聲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最好今天你弄死我,不然放我出去你就是死路一條。」我咬著牙低聲道。
刀疤男還要揚手,電話里肖川的聲音突然傳來「你剛說要多少?」
刀疤男停手,轉而和肖川談價「二百萬。」
肖川沒猶豫「給我賬戶,五分鐘之內轉給你。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再敢碰她一下,我把你祖宗八代都扔去海里喂鯊魚。」
肖川聲音冷冷,好像結了冰一樣從話筒里透過來。
我被他的一句話擊垮所有防線,彷彿一瞬間把我拉回了那天在七情六愛,他從肥仔手中救下了瑟瑟發抖的我,把我抱在懷裡說別怕的場景。
明明才是三四年前的事,怎麼轉眼就像隔了一輩子。
刀疤男把賬戶用簡訊發給肖川,確定錢到賬之後掛了電話,挑著我下巴對我道「可以啊,有點本事,二百萬這麼容易就到賬了,真是比提款機還快。」
「大哥,錢都要來了,是不是能把人帶下去讓兄弟們享受享受了?」
刀疤男罵了一句「享你媽個頭,能這麼輕易就拿出二百萬的,也能輕輕鬆鬆抓我們去喂鱷魚,不想活了?」
「那就這麼放了?」
刀疤男想了一下,大手一揮「把她給我綁上。」
我被幾個人綁在向陽旁邊的柱子上,他們倒沒再多為難我,把手機扔給我之後就開著車離開。
我掙扎了一下,發現繩子被系得緊,我自己根本掙不脫。
向陽勸我「別掙了,這是豬蹄扣,越掙越緊。」
我沒看他,從口袋裡慢慢掏出一直隨身帶著的匕首「你最好閉嘴,我脾氣真不算好。」
我費力的把手上的繩子割開,把匕首放回口袋,抬腳邊走。
「十五!十五!」向陽在後面喊我,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反覆拚命道歉「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你隨便找個人都能給你出錢,我除了這條命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你總不能看著我去死吧。」
我真是不懂這個人到底是什麼邏輯,難不成真以為我有義務救他?說句難聽,就算他死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香港街頭每天那麼多被砍死的,我要是人人都去管,就真成了救世主了。
我頭也沒回的離開,沒管被綁著的老六和向陽。
重新坐在車上的時候,真是後悔自己來這麼一趟。
但是想到剛才肖川的話,我突然開始失神,拿出手機愣愣的看了好久。
就在這時,手機像是感應到了一樣亮起,來電顯示正是肖川。
我猶豫了一下,手有些微微顫抖的接起「喂?」
他聽見是我的聲音,只問「沒事了?」
「嗯,沒事了。」
他沉默了一會,好像要說什麼,但最後只說了一句「沒事就行。」
我在他掛斷電話之前喊了他一聲「肖川。」
或許是我們兩個人都對這聲音感到陌生,隔著電話同時沉默了許久。
「謝謝。」我說。
他沒說話,我又說「錢我會還你的。」
他頓了一下,聽我這麼說卻突然惱怒「還?你拿什麼換?出去賣?那要賣多少次才能賣夠二百萬?」
我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又刺激到了他的神經元,讓他無端羞辱。
「這樣好了,不如你賣給我,我念在同學一場的情分上給你開個高價。」
他不遺餘力的刺痛我,我好不容易湧起的感動又被他擊碎,飄散在風裡。
我扶著額頭,聲帶顫抖,不知道他一次一次這麼對我到底是為什麼。當年的事,就算他再多的恨,隔了這麼久了也不至於對我如此惡毒。
「你一定要這麼說我,心裡才會好過?」
「一年,你做我情人一年,抵這二百萬,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