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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兩個瘋子

  「不可能。」我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


  鍾sri一愣,問我道「這麼乾脆?」


  「鍾老闆也講最中意我快人快語,哪能讓你失望。」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不願意。」


  當初來香港之前,他與我有一個口頭協定。我來做卧底,前提是不做任何違背自己意願的事,一切都以我自願為前提。雖說有話在前,但我一直都沒拒絕過他的任務,完成的本本分分,這次拒絕,還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


  鍾sir猶豫半晌,無奈點頭「好吧,我換別人,你繼續跟賣淫的那條線。」


  當初香港警方從內地選了五個警員來參與這次任務,五個人里只有我是野雞大學出身,其他幾人全都是國家重點的警官學校。我們五個互相不知道底細,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


  其中三男兩女,三個男生跟毒品,兩個女生跟賣淫。合圖和左興都有警方的眼線,但具體怎麼分佈,我不是很清楚。我們所有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搜集這兩大幫的犯罪證據,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一舉出動,給他們一次重創。


  然而這幫人全都雞賊的很,我硬著頭皮擠了一年多,也只在SOHU混了一到了一個領班的職位。至於他們地下的操作和買賣,根本不會讓我知道一星半點。


  就連上次給B哥拿貨,坤哥事先也沒告訴我裡面都有什麼。


  我望著天台腳下的高樓大廈,夜幕來臨之前路燈最先亮。這座城市一貫如此,夜晚比白晝更亮眼。燈紅酒綠,說是不夜城一點都不為過。多少人在這座觥籌交錯的城市迷失,又有多少人能有緣再次重逢。


  「你去的時間短,他們對你不放心正常,萬事切記不要操之過急,長線才能釣大魚。」鍾sir諄諄教導,好似戴著眼鏡的呆板老教授。


  一年的時間還太短,我真不知自己還要過這種不人不鬼的日子多久。長線一放,會不會就放出個幾十年。到時候我四五十歲一邊領著警局給的退休金,一邊和孫子輩小混混滿大街混。


  晚上我照例去上班,阿邦在的時候我一般都做調酒師。衣服換好之後站在吧台一邊擦著杯子,一邊隨著背後節奏強烈的音樂搖晃身體。與規規矩矩做警察相比,或許這種生活更適合我,就像鍾老闆說過的,我天生帶著街頭氣。


  我不經意的一回頭,看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陳嘉爾一臉痞氣的坐在吧台前面,長腿隨意搭在一起,銀灰色的頭髮異常吸引人注意力。


  我笑著湊過去,拿上來一個杯子「喝什麼?」


  「想喝奶茶,不知道這有沒有。」


  說來也巧,我下午來上班之前正好路過奶茶店買了一杯,不過放了幾個小時有些涼透。我從吧台下面拿出奶茶,把吸管拿出來叼在嘴裡,順著被戳穿的洞緩緩給他倒了一杯。


  末了把杯子推給他「顧客就是上帝,如果陳少不嫌棄,這杯算我請你。」


  陳嘉爾拿起來仰頭飲盡,用右手拇指擦擦嘴角,眼睛一直盯著我,語氣曖昧的說「好甜。」


  背後的音樂換了下一曲,頭頂巫師燈的搖晃速度放緩,經過吧台前,留下一片旖旎顏色。


  一開始我還沒有察覺出什麼異常,只是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吧台前卻一直遲遲不見有人過來。平時男男女女點酒喝酒互相搭訕早就坐滿,今天除了陳嘉爾卻一直沒人靠近。


  我掃視了一圈,發現了幾個一直背對著吧台站的人,不跳舞也不把妹,格格不入。


  「陳少不會是包了場吧?」


  他看著我把酒杯推回來「能包了你更好。」我看著他,空氣里有顆粒在沉沉浮浮,他繼而說「這次要酒。」


  我選取了幾樣最烈的酒,惡作劇一樣加在一起。調勻了之後倒在他酒杯中,隨手又取了點薄荷粉末,輕輕一撒,一杯透明的酒瞬間變成天藍色。顏色漸變由深至淺,一直蔓延到杯底。


  「這杯叫海闊天空,陳少喝了之後定是鵬程萬里,前途無量。」


  我兩句話說的他開懷,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喉結滾動,旁邊的女生看了都要喊一聲好Man好勁。


  只有我眼底帶笑,心中毫無波瀾。


  誰知道喝完了就之後突然把臉湊過來貼到我面前,鼻尖對鼻尖。我雖然沒退縮,但還是心跳突然加速,緊張了一下。


  「聞到沒有?」他問。


  「什麼?」


  「危險信號。」


  他說完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帶離吧台,徑直來到洗手間,也不管是男廁還是女廁,推開隔間的門直接把我扔進去,反手鎖上門,兩隻手架在我身側。


  我聞著他均勻噴洒出的酒氣,緊張到有些慌亂。


  這個人看起來是個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樣子,但眼神卻總透露出一種極度危險的信號。他連身閃爍著亢奮的光,這狀態不太正常,好像剛剛吸了粉嗨過頭。


  他嗑藥。


  我知道這個時候掙扎來硬的不是好辦法,只好任由著他離我越來越近。他慢慢把頭湊到我耳側,呼出的氣痒痒的,引得我後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整個人都朝他的方向瑟縮。


  「今晚陪我,好不好。」他聲音蠱惑,像是海底的水藻將魚緊緊纏住。


  我分明聽見了他的話,卻要裝傻「陳少講話太小聲,我這隻耳朵聽不太清。」


  他被我的話轉移了注意力,撐起身子看我「什麼意思?」


  我滿臉不在乎的說「我天生帶衰,不到五歲就被姑婆用煙灰打的一耳失聰,到現在這隻耳朵也聽不見聲音。」


  他再看我時的眼神帶上了一些同情,但這情緒太刻意連我都能感覺出來。


  「你這麼說,我是不是該演一出憐香惜玉,脫下外套給你披上,客客氣氣送你回家。你狡猾像鬼,我才不信你。最好你被我欺負嚶嚶的哭出聲,這樣氣氛才更到位,你講是不是?」


  他入魔,一把扯掉我制服的領結,襯衫被扯開,露出鎖骨前一大片皮膚。他眼神貪婪,像是嘗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動作更為狂熱,暴力又直接。


  我沒掙扎,只是把食指擋在他快要壓過來的唇上「陳少這麼做,是把我當做出來賣?」


  他解釋「上次之後,我再睡的每個女人都好像長著和你一樣的臉。起初我以為是嗨葯過頭髮瘋,後來想想應該是中了你的毒,要你再拿著利器威脅一次才能解。」他像是夜裡的撒旦,危險,致命。


  「可是我心有所屬。」我平靜如水的看著他。


  他笑,好像我講了個天大的笑話「我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


  我自小便有隨身帶刀的習慣,看來這合圖的少東家對我不甚了解。我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把瑞士軍刀,抵在他的腰窩處。鋒利的刀尖刺破布料,他在感受到的一刻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爛命一條死不足惜,陳少萬貫家財,鬼妹(外國妞)女星一抓一把,床上床下逍遙快活,陪我在這發瘋實在有些不值。」我緊緊的握住刀柄,臉上淡然,實則心裡緊張的要死。


  這人現在的狀態不正常,不知道哪下不小心惹毛了真的找我同歸於盡。我雖說不知死不愛活,但也不想和這樣一個瘋子一起死在衛生間里。


  誰想到他非但沒躲,反而把自己的身子往刀尖上靠了靠,我甚至能感受到刀鋒插進他皮肉的感覺。


  我低頭看了一眼,鮮血已經順著他外衣緩緩的伸出來,但面前的這瘋子好像越來越興奮,根本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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