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日迴響（下）

  「琳達！」裘德嘗試呼喚前方的少女，但她似乎並未聽見。


  快速念頌閃電術的咒文，少年將雷光投向一名敵人的鐵質頭盔令其麻痹倒地，但更多敵人仍朝琳達撲去。


  情急之下裘德無意間將手伸至肩后，卻摸到類似劍柄的物體，恍然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背著一柄入鞘長劍。倉促間無暇仔細思考，少年下意識拔劍出鞘，全速突進至少女身旁，呈環狀迴旋揮劍。


  他看見一道暗色的弧線擴散開來，那些進犯的敵人被擊中后便全部幻滅無跡。


  驚嘆於效果威力的同時，裘德發現手中正握著一把長劍。這是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約四英尺（1.2m）長、三指寬，是最基本的尺寸規格，不見任何紋理裝飾，劍格與劍柄亦造型樸素……少年突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除顏色外，這劍均與諾薩的馬爾多斯十分相似。


  但裘德眼下無暇仔細研究手中武器，面前的琳達正盯著他看。少年持劍走至少女身前，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對方搶先：


  「你是誰？」


  什麼？裘德詫異地凝視著眼前少女，無法相信琳達竟突然不認識自己。


  他正欲張口解釋，少女卻突然轉身離開，隱入蒼白迷霧間，留下少年獨自立在原地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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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德剛想動身去追，卻恍然驚坐起身，才發覺這只是場夢境。


  環視四周，時間已是翌日黎明，曙光自東方拂去黑夜的陰影，但視野內凈是崩毀的地面與木石的殘骸。


  看來自己在這斷垣殘壁間睡了一夜，少年的體力恢復不少，然而心情卻依舊失落。


  從今往後，他便是孤身一人，僅能在夢中流連蘭伯汀的恬靜生活、與最親愛的人們相聚。想到這裘德不禁倍感悲慟，無處釋放心中難言的壓抑與苦悶。


  少年剛欲立起，突然發現手中抓著一樣沉重的東西，那是一把長劍，一柄通體漆黑、造型樸素的長劍。


  這不是自己在夢境中使用的劍嗎？裘德趕緊立起身，試著揮動武器，發現重量與手感均與夢裡一模一樣。與此同時，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綁著一根皮質背帶，將劍鞘固定在身後。取下背帶與劍鞘，它們與長劍同樣漆黑且全無裝飾，似乎自成一套。


  難道自己還在做夢？收劍入鞘，少年掐了下臉，誠然能感覺疼痛，且自我意識亦很清醒，不太可能仍在夢境中。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否定做夢的情況后，裘德無法理解眼下狀況。


  「你看上去很悲傷、亦很困惑。」那個聲音毫無徵兆地自他心間響起，「我先前讓你拒絕琳達的請求，讓你立刻回蘭伯汀。你為何不聽？」


  「當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原因？」裘德反問道，「況且，拒絕琳達就能阻止這場災難發生嗎？」


  「或許吧。」


  「什麼叫或許？」少年激動起來，「其實你也不能洞悉未來吧？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裘德。你要記住，我們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倘若你想避免如今這樣的壞結果再度出現，我們就需要彼此互幫互助。」


  它的語氣平緩而誠懇，彷彿老友的勸誡，但心情躁亂的裘德此時無法聽進：「除非你把所有事情都和我說清楚，否則我不可能信任你。」


  「何必如此。我的時間很有限，你也是知道的。暫時不相信我沒有關係，你以後就會明白。」那個聲音依舊平靜而溫和，「談點別的。你很困惑，你不知道這把劍是怎麼回事，對嗎？」


  「是的，在夢裡我不知何時背著它，如今它又憑空出現在我手中。」少年如實相告，「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它名為賽倫斯/靜默（silence）。」它介紹道，「我習慣叫他黑劍。如你所見，它是漆黑的。」


  「確實漆黑。這是你給我弄來的？」裘德詢問道，那個聲音聽上去對這劍很了解。


  但它卻對此予以否認：「不。這是你的劍，屬於你自己的武器，你自行創造的。」


  「我就做了個夢，還能憑空創造一把劍不成？」少年感覺莫名其妙，「你又怎會如此了解我自行創造的東西？」


  「沒時間說這些了。再教你一句咒語：revos_ilos_osarc_alcrem_maz-na_alcrem_xi'ante_misum_le_nagas！無需任何動作或法力，你只需念頌這句咒文，便可將我釋放。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所以這次我坦誠相告：它確實或將造成某種不可逆的影響，但只要你將我釋放，屆時我定會回答你所有的疑問，並解決你眼前的任何麻煩。這是互幫互助的雙贏交易，好好想想。」


  這是一句冗長而晦澀的咒語，並非常規咒文的歐洛斯語，而是某門少年全然未曾習得、亦無法理解的外語。但僅聽此一遍裘德便將其牢記，能夠毫不費力地完整複述。這是一種怪異且奇妙的感受，彷彿這段記憶本就潛藏於他的腦海深處，只是時至今日才被喚醒。


  「說清楚。你受到何種束縛抑或封印，需要我施法將你釋放？這項法術會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影響？而且你還沒回答我，這劍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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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間章-

  another_view：serenis

  斯坦提柯姆收的這位學徒還真是有趣，瑟蘭妮絲（serenis）掩面淺笑，隨後緩步退入林間。


  「埃森里奧斯（esenriaos），」她回眸望向身後一席翠綠華服的青年，「你怎麼看這小傢伙？」


  「我覺得還可以觀察。」青年的回應謙恭而溫雅，「不如暫且先靜觀事變，你意下如何？」


  「誒，就這樣不管可以么？」瑟蘭妮絲似乎有些驚訝，繼而又露出笑靨，「嗯，也對。倘若真發生什麼事情，也該由斯坦提柯姆負責處理，怎輪得到我們呢。」


  「正是如此，那是黯銀之鱗（silver_scale）的職責所在。況且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還要看這位少年的表現。」埃森里奧斯補充道。


  「嗯。那我先回安息基穆（ancienkim）咯。」瑟蘭妮絲輕笑著朝青年揮手，以作道別。


  「請向艾琳妮絲（irenis）閣下捎去我的問候。」埃森里奧斯朝她深鞠一躬，「我將擇日通過幻夢境（dreamland）拜訪她，近期有些事宜亟待請示。」


  「其實有要緊事的話你直接找她也沒關係的啦。不過知道啦，放心，會替你轉告噠。」說完，瑟蘭妮絲再次微笑著揮揮手，隨後消失在一陣秘法光華中。


  another_view_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