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禁海令
第76章禁海令
朱健心裡當然只希望和鄭芝龍瓜分海運這個大蛋糕,但蛋糕太大了,他一個人吞不下,而且這事也不好出面,因此,他把一幫勛貴拉上,由他們出面操辦,隨同宋獻策去福建的還有幾位勛貴老王爺。
賺大錢是主要目的,但還有另一個主要目的,他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的招數,就是借這幫勛貴的錢打造一支忠於他的海軍艦隊。
一般情況下,這些勛貴王爺是不允許隨意離開京師的,因此都借口有病請了長假,喬裝打扮,混在宋獻策的隊伍里悄悄離開京師,目的也是為了增加鄭芝龍的信任度。
沒辦法,鄭芝龍剛接受朝廷的招安,肯定惴惴不安,害怕朝廷把他幹掉,只要稍有風吹草動,估計馬上又反明,當大海盜去了,加上這又是一個巨大的大蛋糕,突然從天而降,砸到腦袋上,換誰處在鄭芝龍現在的位置,不懷疑天子想幹掉自已才怪。
「眾卿以為如何?」
朝堂上,朱健提出了開海提議,他不想讓忠於自已的天子黨官員被東林黨噴得體無完膚,親自說出了開海的提議,當然,前面鋪墊了一大堆東東,諸如全國爆發災荒,顆粒無收,飢鴻遍里,並爆民變等戰亂,加上九邊吃緊,需耗費大量的錢糧,偏國庫空虛,朕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開海收稅了,如果諸公有良策妙計讓國庫充實,讓百姓豐衣足食,朕就奉守祖制,繼續禁海。
千萬別跟朕提什麼增加各地稅賦,百姓已經慘到鬧事反明了,誰提加稅朕削誰的烏紗帽,不過,那些商人的稅倒是可以加,他們錢多到每天愁著怎麼花才能花掉一些,朕收他們的稅是幫他們積點陰德,小心死後一地獄,生的兒子木有p眼兒。
「皇上,不可,祖制不可違啊。」
十幾名低品秩的官員第一時間蹦出來,跪在地上哭嚎祖制不可違神馬的,他們都是東林黨的人,平時都是沖在最前面充當炮灰,和阮大鋮的江南派噴口掐架什麼的,大佬們穩坐釣魚台看熱鬧,只有情況嚴重或關鍵時刻才會站起來發飈。
「那你們可有什麼辦法讓帝國的國庫充實?讓天下的百姓不挨餓?」朱健笑眯眯問道,他早有心理上的準備,問這番話只是帶著戲謔的心情而已,偶爾逗一下這幫傢伙增加點生活樂趣也蠻不錯滴。
「皇上,祖制不可違啊。」幾名江南派的小官也蹦出來哭嚎進諫,哭得比自家的老爹死了還要傷心悲痛。
「……」
朱健千算萬算,卻未算到這一著,他沒想到阮大鋮的人也跟著跳出來搗亂,瞬間氣得面龐通紅,太陽穴突突直跳,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那幾個江南派的官員早被他冷厲的目光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臣反對。」
「臣亦反對。」
中高品秩的官員開始出場表演,有東林黨的,也有江南派的,無一例外都是反對開海,理由只一條,違反了祖制,不符合規矩,至於國庫空虛神馬的問題,可以慢慢商量,想出解決的辦法來。
當然了,誰都心知肚明,斷了那幫商人的財路,他們每年得少多少進項?大海就是他們和商人一起發財的大蛋糕,誰動他們的蛋糕,他們找誰拚命,天子也不行,因此,東林黨和江南派的文官們不約而同的達到了默契,堅決反對開海。
金鑾殿內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文官,站著的只有天子黨的十幾文官,他們被兩派視為見風使舵,沒有主見的牆頭草,勢力渣渣,被拋棄的那一小撮人,其他都是勛貴武將,勛貴武將和文官集團是尿不到一個壺的,不過,他們都知道文官那張嘴很厲害,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朱健拚命的吸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只是冷冷的看著跪了一地的文官,既不吱聲也不說平身讓他們起來,既然你們要耍流氓,老子也耍點流氓,那就讓你們跪久點再說,奶奶個熊的。
若大一個金鑾殿內寂靜無聲,有的只是眾官員急促的呼吸聲,大清的臣民膝蓋軟,一般行禮都是下跪,動不動就自稱奴才,一個個練就一身上乘的跪地功夫,而大明的臣民相當有骨氣,膝蓋硬,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下跪,就象現在進諫死諫時才會跪,跪功渣渣,只跪幾下,膝蓋就痛得難受,兩腿發麻,冷汗直飈,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氣虛體弱的老官,不僅氣喘,冷汗直飈,身體搖搖晃晃的幾乎要栽倒,但他們硬著咬緊牙關撐著,天子不鬆口,他們就死跪不起。
君臣無聲無息的對峙了一個多時辰,雖然有幾個上了年紀,身體虛弱的老大臣撐不住昏倒,被太監抬下去醫治,但最後撐不住的卻是朱健,沒辦法啊,坐到屁屁都發麻了,不認慫不行。
認慫歸認慫,但條件必須有,朱健下旨新的《禁海令》,加大海航盤查力度,但凡發現有商人攜帶貨物出海者,一律沒收船和貨物,並視情節輕重予以處罰,輕者交納一筆罰金,重者流放或喀嚓抄家,由海防游擊鄭芝龍負責。
「皇上英明。」
所有文官都鬆了一口氣,天子總算妥協了,送幾個不要錢的馬屁也是應該的,至於什麼新舊《禁海令》,他們根本不當回事,禁了n百年的海,那些商人不照樣靠海航大賺特賺,而他們也從中拿到了n多好處,雙贏的局面,天子一邊玩泥巴去,嘿嘿。
朱健冷眼看著面前的一眾文官,心裡冷笑不已,先讓你們樂幾天,到時候看你們怎麼哭,哼哼。
福建海濱某個小縣城內,當鄭芝龍聽完宋獻策的長篇大論時,他沒有被從天而降的巨大金餅砸得樂暈頭,相反,腦子裡的第一反應是昏君想幹掉老子?
幸好他身邊有幾個專門出謀劃策的軍師比較冷靜,及時制止他喝令拿下宋獻策和幾個老王爺祭旗出海的衝動,然後幾人在另一間房內嘀咕了好長一陣時間。
軍師們經過商量和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天子和那幫勛貴估計窮瘋了,才整出這麼一出能把人嚇死的大戲來,這事很難拒絕,誘惑也大得讓人難以拒絕,不過,放著白花花的銀子不賺,那是傻筆,剛代表天子的宋軍師也說了,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但這個大金餅也有壞處,會把那些出海的商人和背後的文官集團都得罪光了,好處是牢牢的抱住了天子的龍腿,和那幫勛貴結成親密的盟友關係,雖然是靠銀子還維持的,但只要大海掌控在鄭家手裡,同盟關係就一直牢固下去。
「如果東翁還擔心的話,可以再等個十天半月的。」有軍師建議道。
「再等半個月?」鄭芝龍怔道,打仗他在行,但玩陰謀詭計什麼的就有點吃力。
「等天子再頌禁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