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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狗屎運

  「咦,這是什麼?」


  一個家丁一腳把一老油子兵踹翻,彎腰撿起一塊木牌左右翻看,不過,他不識字,看不懂木牌背面的獵人營天子親軍七個雕刻字,隨手扔到一邊,繼續起腳踹人。


  叭噠一聲,那塊木牌掉落地上,剛好掉落在一個圍觀看熱鬧的吃瓜群眾腳跟前。


  那人撿起一看,臉色唰然變白,連忙上前,右手高舉一塊牌子,厲聲喝道:「住手,統統住手,錦衣衛辦案,雜家人迴避!」


  人的名,樹的影,錦衣衛威名赫赫,迎風臭十里,他這一聲高吼,不僅把正在動手揍人的幾個家丁嚇傻了,就連周圍所有圍觀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都哄的頓作鳥獸散,錦衣衛的詔獄各種花式服務,好得讓出來的人基本都是躺著的,而且親媽都認不出來,誰不怕?

  也不是所有圍觀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都跑,還有六七個站著呢,而且還大膽的迎上來,掏出表明身份的牌子晃了一晃,不用說都知道是同行,不是錦衣衛的便衣力士就是東廠的便衣蕃子。


  天子下過聖旨,獵人營屬新建的天子親軍,並著錦衣衛和東廠多加保護,獵人營是專門上前線打仗的,和錦衣衛、東廠的職能沒有衝突,自然也沒有利益上的衝突,更不是廠衛的潛在敵人,彼此關照一下新兄弟是應該的,當是感情上的投資,反正也沒啥損失。


  這下輪到這位胖乎乎的公子哥杯具了,連人帶車,還有隨行的所有家丁都被鎖進了錦衣衛,那輛豪華馬車自然也被充公了,連同身上帶的金子銀子玉飾香囊什麼的,全被掏個精光。


  「好好招呼他們。」雷寅咬牙切齒道,表情顯得有點猙獰嚇人,負責帶獵人營逛街的是錦衣衛,結果卻出了這檔事,尼瑪這不是抽他的老臉么?

  打臉只是小事,獵人營可是天子的寶貝疙瘩,結果被人揍慘了,他負有保護不力的連帶責任,待會還得進宮向天子請罪領罰呢,好端端的莫明躺槍了,倒霉啊。


  一眾錦衣衛力士一擁而上,把那幾個倒霉的家丁揍得嗷嗷慘叫,嘴破鼻歪熊貓眼,親媽都認不出來了。


  被五花大綁架在一邊的胖公子哥嚇得哇哇慘叫,全身的肥肉狂抖,如果不是有錦衣衛強行架著,他早癱倒了,他怎麼這麼倒霉,莫明奇妙的就招惹到了錦衣衛,老爸,救命啊……


  朱健第一時間就接到消息,臉色一片煞白,尼瑪誰這麼大膽,連朕的天子親軍都敢揍?獵人營可是他心裡的寶貝疙瘩,整個大明朝也僅搜刮出五十幾人而已,一下受傷三個,怎不讓他肉痛?


  「皇上息怒。」


  垂手侍立一旁的狗頭軍師宋獻策見天子暴跳如雷,有下令砍人腦袋的節奏,連忙出聲提醒,皇上,銀子,有銀子啊。


  有銀子?

  朱健先是一愣,繼而眼睛一亮,對啊,這也是一條生財之道啊,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那胖二代家裡有錢,不榨個幾十萬出來,難消朕的心頭怒火,哼哼。


  抄家,肯定擼得更多,但這是殺雞取卵的笨招,養雞下蛋,才是長遠的賺錢之道,嘿嘿。


  雷寅很快就進宮請罪領罰,不過,連天子的面都沒能見到,被奉旨罵人的宋獻策臭罵了一通,得他指點之後,這才鬆了一口大氣,灰溜溜的回鎮撫司殺肥豬。


  肥豬就是胖二代的老爹陳大富陳員外,陳家在京師也算有頭臉的大戶,良田萬頃,商鋪無數,家產萬貫,正在家裡摟著美妾享樂呢,哪知禍從天降,一群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突然闖入,把他架進錦衣衛鎮撫司。


  大明的老百姓可能不知道當今的天子是誰,叫啥名字,但絕對知道錦衣衛是幹啥的,誰讓錦衣衛的名聲太響了,別說迎風臭十里了,逆風也一樣臭十里,陳員外被架進錦衣衛鎮撫司的一路上,早被嚇得昏死了好幾回,得知寶貝兒子慫恿家丁打傷天子親兵,嚇得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一桶冷水當頭淋下,陳員外悠悠轉醒,還沒等他魂魄附體,痛苦的打擊驟然降臨,一個表情獰猛的錦衣衛力士揮舞缽大的拳頭,乒乒乓乓的就是一通暴揍,痛得陳員外鬼哭狼嚎,拚命的討饒,「大人……大人饒命啊……我給錢……給錢啊……別打了……嗚嗚……」


  端坐一旁的雷寅一抬手,缽大的拳頭在陳員外青腫的面頰前硬生生的停住,那名錦衣力士收拳退到一旁。


  「多少?」雷寅冷聲問道,如果不是宋軍師暗中指點,他早下令把陳家父子剁了,莫明奇妙躺槍,被天子臭罵一頓,他心裡窩著火呢。


  「一萬兩……不,二萬……」


  二萬?你丫的玩我?


  雷寅氣得一拍桌子,給老子揍!你妹,天子定的最低數額是二十萬,宋軍師的意思是馬馬虎虎二十五六萬,為討皇上歡心,他得榨出二十五六萬來,只多不低。


  「哇……五萬……」


  「……哇……十萬……」


  「哇……」


  「二十五萬……」


  陳員外被揍得哇哇慘叫,一拳加幾萬,直到加到二十五萬才免了皮肉之苦,還被錦衣力士從刑架上解下來,架到雷寅面前,按坐在椅子上。


  一名錦衣力士把擬好的認罪書和兩份相同的捐款合同擺放到陳員外面前,陳員外哆哆嗦嗦簽字畫押。


  「陳員外,算你走了狗屎運,皇上仁慈,沒下旨抄你陳氏一族,這份協議收好了,走好,不送。」


  遍體鱗傷的陳員外父子相互攙扶,跌跌撞撞的走出錦衣衛鎮撫司,大口大口的呼吸外邊的新鮮空氣,劫後餘生,父子倆都一樣的感觸,活著的感覺,真好啊。


  這會,陳家早雞飛狗跳,亂成一鍋粥,若不是有錦衣衛坐鎮,只怕早有一些人卷了金銀細軟什麼的跑路了,直至老爺和公子回來,這才安定下來。


  留在陳家看守的錦衣衛拿到二十五萬兩金票后才收隊離去,陳家一下子損失二十五萬兩銀子不說,每年還得給錦衣衛「自願」捐款五萬兩銀子,陳員工肉痛得沒法形容了,不過,細算起來,他覺得這筆生意還秀划算。


  歐打官差本來就是罪,何況打的是天子的親兵,抄家滅族都不過份,何況進了錦衣衛的詔獄,基本沒人能活著出來,極少數幸運活著出來的,那也是被折磨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代價是傾家蕩產,他們父子只是受了點皮肉之苦,破了點財,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不對,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難怪早上起來的時候踩中了一堆狗屎。


  陳員外想是這麼想,但心裡還是很肉痛,把火氣全發到寶貝兒子身上,可憐的陳大公子沒被錦衣衛揍,卻被自已的老爹揍得鬼哭狼嚎,據說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陳大公子手下的那幾個家丁更倒霉,挨揍只是小事,被發配到遼東充當免費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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