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一箭三雕3
「皇帝,這是怎麼了?瑜丫頭可是出了什麼事?」太后故作焦急的詢問小皇帝。
「母后……小嬸嬸她溺水了,還未醒呢!」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快帶哀家去瞧瞧。」楊太后似乎真的很驚訝,連聲音中都帶了幾分顫色。
「母后,您別著急,就在屏風后的床榻上,臣妾扶著您。」楊殷落落大方的說著,伸手攙扶著楊太后的手臂。
「慢著,把楊太醫喊進來。」太后抬手示意,轉頭對心腹張公公說道。
這準備的還真齊全,將自己在太醫院的心腹都領來了,果然是個老謀深算的主兒。
舌下的葯微微發苦,我依舊安靜的躺著。
我感覺他們已經走過來了。
「哎呦呦,瑜丫頭啊,這是怎麼搞得!」楊太后的聲音傳來,越來越近,知道我感覺有人坐在了床邊,握住了我的手。
「快!楊太醫,快來瞧瞧,這丫頭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個做長輩的,可怎麼和她父親交待呀!」
話音剛落,我便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手腕處。
「母后,這都是那些宮人們做的糟心事兒,您就別自責了,況且小嬸嬸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小皇帝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擔憂之色,好似是真的怕他這母后因自責過度一命嗚呼了過去。
「皇帝啊哀家知曉你擔憂我,但這丫頭頭次獨自進宮就鬧出這事兒來,這叫哀家這心裡……唉。楊太醫,瑜丫頭怎麼樣了?」
好一出母子情深,母慈子孝的戲碼。
「回太後娘娘,瑜小姐脈象虧損嚴重,身子本就極為虛弱,此次溺水使得這脈上的不足更為嚴重,這才出現了昏迷不醒的癥狀。」
楊太醫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容楚這葯還真是神了,我這從小,強健的不能再強健的身子都能被診斷成這樣。
「什麼!那可有辦法讓小嬸嬸醒來?」小皇帝的聲音中帶著遏制不住的驚訝和擔憂。
「皇上不必擔憂,雖是先天的脈象不足,但細細調理還是可以緩過來的。待老臣去開一服方子,瑜小姐服下后不出半個時辰,定能轉醒。」
楊太醫說完便被太后揮揮手打發出去了。
室中沉靜了幾秒,小皇帝突然開口道:「皇后,聽宮人說,小嬸嬸溺水之時你就在她身側,到底發生了什麼?」
前奏完了,主菜終於上了桌。
「臣妾邀瑜小姐去新建的花園,瑜小姐瞧著湖中的青理石橋修的極好,便走了上去,剛到最高處準備欣賞風景,誰成想橋面突然斷裂,就掉了下去……」
「撲通」一聲楊殷似乎跪倒在地。
「說到底,還是臣妾的錯,皇上與母后便責罰臣妾吧。」
「你們不認得我是誰了嗎?我可是皇後娘娘貼身婢子――梓芝啊!」門外嘈雜之聲突然響起。
魚兒上鉤了。
「門外是何人在喧嘩?」小皇帝裝作不知曉。
皇帝身邊的王公公忙跑進來,隔著屏風道:「皇上,一個婢子偷偷摸摸地,趴在後窗處,奴才便讓侍衛捉起來了,那婢子就嚷了起來,說是皇後娘娘的貼身丫鬟梓芝。」
「皇后。」太後娘娘聲音略帶警告。
楊殷忙起身,向太後行了一禮,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是本宮的貼身婢子,把她帶進來。」
王公公聞聲低頭後退出了門,不一會兒,兩個侍衛就架著一個婢子走了進來。
「放開!放開我!」梓芝掙脫兩個侍衛,略過屏風,徑直跪倒在地。
「皇上,太後娘娘,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奴婢看到了瑜小姐溺水真相,著急想著稟告。」梓芝低著頭,聲音中還帶著沒有平息的緊張。
「皇上……」屏風后的兩個侍衛開口。
「你們先下去吧。」
「瑜小姐落水真相?」太后望著梓芝,輕輕的重複梓芝的話,似乎有點威脅的意思。
屋內的眾人都望著梓芝。
「……對。」梓芝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深吸一口氣。
「是……是皇後娘娘將瑜小姐推下橋的!」梓芝顫抖著將話說完。
「梓芝?你……你怎麼可以誣陷本宮?本宮平日里也待你不薄啊!」楊殷顯得有些震驚,似乎沒想到梓芝會告密一般。
「梓芝是吧?你可要為你說的話負責哦!」許久未曾言語的容楚輕輕張口,語氣溫柔,但話中卻帶著點警告的意味。
「奴婢……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當時皇後娘娘還特意將奴婢支開說是去沏茶,待奴婢沏好茶趕到時,就看到……看到皇後娘娘將瑜小姐給推下了橋……」梓芝額頭微微有些細汗冒出。
「皇后,這婢子說的可都屬實?」太后雙眼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麼。
「母后,您是看著臣妾長大的,您知曉的,這種陰毒的事兒,臣妾是做不來的啊!」楊殷雙眼含淚,望著太后。
小皇帝重嘆一口氣,甩甩袖子別過頭去,楊太后也閉口不言。
容楚再次打破了寂靜:「皇上,太後娘娘,事實真相到底是怎樣,待瑜兒醒來后便就明了,不必太早下結論。」
容楚走上前去,作勢要扶梓芝起身:「做事要為做過的事負責,說話也要為說過的話負責。」
梓芝抬頭望了一眼容楚的俊顏,又狀似害羞的微微低頭,順勢起身。
她該不會以為容楚在幫她說話吧。
「小叔叔說的有理,王公公,你去瞧一眼楊太醫藥可煎好?」
王公公應聲退下。
室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但這種寂靜也只持續了一會兒。
我感覺我的手又被一隻保養的極好的手握住了。
「這丫頭哀家越瞧越是喜歡,皇后啊,你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哀家自然也明白你的性子,爭強好勝,念舊!可總是如此,你也千不該萬不該……」楊太后故意將話說一半,卻更有力的暗示了屋內幾人,皇后就是推我下水的人。
「楊太醫到。」楊太醫小跑著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婢子,端著一碗濃濃的黑乎乎的湯藥。
楊太醫沖屋內眾人行了一禮,便端過婢子手中的葯,遞予太后。
不是,怎麼還有這罪呢?
萬一這楊太醫再下點什麼不知道的東西怎麼辦?
我默默地咬緊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