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獅子大開口
來到1206門口，蘇炎按下門鈴，沒等按第二下，門就開了。不過開門的卻是一個年輕的姑娘，而且還是一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
蘇炎眼前登時一亮，只見少女明眸皓齒，頰上不施粉黛，卻白裡透紅，光澤照人，淡淡的絳唇，色如花瓣，不艷不妖，更顯清爽自然。
一頭幹勁利落的馬尾，讓她的額頭看起來更為精緻飽滿，黑色的秀髮稍稍露出幾縷垂於耳際，再配以嘴角微微揚起的一抹弧度，當真是活潑又不失甜美，隨意又不失大方，簡單又不失時尚。
一時間，蘇炎竟看得有些呆了，只是本能的在心中贊了一句：「好一個絕代佳人！」
不自覺中，他又下意識拿胡媚與眼前的少女做了比較，頓時就感覺兩者天上地下，雲泥之別，不可相提並論。
如果硬是要叫他做個評價，那胡媚這個曾經在他眼中的漂亮前女友，固然底子不錯，但到底不過是靠妝容平添幾分顏色。
現在想來，粉底混合香水的味道，不但遮不住她骨子裡的妖媚艷俗，反而更加放大了這種既視感。平日里倒還不覺得什麼，但現在這麼一對比，真是高下立判。
蘇炎晃了晃腦袋，眼前的美少女簡直亮瞎人眼，差點讓他忘了此行的目的，他抬頭檢查了下門牌號，看是否走錯了門，畢竟他是來拜訪方老夫婦，陡然畫風突變，蹦出個美少女，還是美絕人寰的那種，任誰也要懷疑是否弄錯了地址。
「呃······」蘇炎訕訕一笑，尷尬的撓撓頭道：「這個······那個······估計我是認錯門了。」說完就準備溜之大吉。
「詩涵，看是不是方先生來了。」就待蘇炎轉身要走，屋內卻是傳來了聲音。
「哎。」美少女朝著屋內脆脆地回應了一聲，然後向著蘇炎淺淺一笑：「您應該是方先生吧？」
「是我！」蘇炎點頭應道。
就在剛才，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音后，蘇炎就停下準備離開的腳步，那道聲音的主人他是認得的，正是方伯民無疑，想到自己沒認錯地方，他不由鬆了口氣，不知怎的，他是怎麼都不願在這個漂亮的姑娘面前丟醜。
「那就請進來吧。」那位被喚作詩涵的美少女笑容不變，只是優雅的側過身子，作出邀請的手勢。
看著室內光可鑒人的木地板，蘇炎正考慮如何進屋，一個容貌大約在40多歲的阿姨善解人意的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雙拖鞋，一邊遞給蘇炎，一邊順勢替他接過手中的東西。蘇炎猜測，估計是家中保姆一類的人物。
說來話長，這其實也就片刻的功夫。
當蘇炎汲好拖鞋走進屋時，方伯民夫婦已經從裡屋迎了出來。
「小蘇，今天你可是稀客啊，比我這寶貝孫女還要稀罕的緊。呵呵。」
「小蘇，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家裡啥都不缺，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這前一句話，自然是方伯民說的，話里話外都透露出對蘇炎的親近，還順帶挑明了絕美少女的身份。從他說話的語氣，蘇炎看得出來，他的興緻很高，說明心情很好。
后一句話么，則是蘇夫人說的，話中同樣不帶絲毫矯作，看得出來也是發自內心。這讓蘇炎心中不由輕舒口氣，暗道這趟看來還是來對了。
「二老客氣了。小子能力有限，也只能略表寸心，只盼二老不嫌棄就好。」第一次上門，就買了點水果，確實寒磣，但蘇炎手頭緊張，乾脆自己點破，實話實說。
方詩涵好奇地打量著蘇炎，這個男人她也曾聽父母說過，說是爺爺的救命恩人，人品不錯。只是不知為何，後來父母對他的評價又走向另一個極端。
她雖追問，但父母三緘其口，只說怕傳到爺爺耳中，惹他老人家生氣，她才只好作罷。
不過今日一看，別的不知道，但暫且看這人倒是實誠，一點兒都不矯情。
眼見眾人都站著，她隨即提醒道：「爺爺，別讓客人站著啦，大家都坐下說吧。」
方伯民笑道：「對對對，爺爺真是老糊塗了，來來來，小蘇，咱們到客廳坐下慢慢談。」
說完，又轉身對站在一旁的中年婦人吩咐道：「萍芳，既然是小蘇一片心意，你就把東西收下吧，正好做成果盤端上來，再給我們每人沏一杯茶來，記得用我珍藏的那包龍井。」
中年婦人應道：「好的。」
跟隨著方伯民，眾人來到客廳，分賓主坐下，蘇炎趁落座的功夫打量了一下客廳，發現客廳和其它房間一樣，俱都布置的古色古香，就連座椅也是清一色選購的附有邊幾的木質單椅，分兩排位列左右，古韻十足。再觀牆壁，書法、古畫，居然隨處可見，只是是真跡還是仿品，就不得而知了。
整套房子的傢具也都是按照古風設計，除了必須的家電，很少看到現代化的元素，由此，倒是可以看出方老品味高雅，但這樣的人，往往又心氣極高。
可以想見，倘若自己有一句話說錯，讓人看出功利之心，今日之行恐怕難得圓滿。看來，言辭之間，還是要再三斟酌才是。
眾人坐下后，先是扯了一陣閑話，少不了介紹彼此身份，鑒於其他三人彼此都互相認識，只有方詩涵和蘇炎此前素未謀面，因此交談的重心多數還是著落在他們兩人身上。
通過介紹，蘇炎這才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其實是方老的小孫女，不過人家並不比他小多少，可卻比他強上太多。
目前，方詩涵就讀於國內排名第一的水木大學醫學院，完爆蘇炎的三流大學。兩者差距之大，就好似正規軍和雜牌軍之間的差距。唯一的相近之處，也就是兩人專業相同，學的都是中醫。
「詩涵、小蘇，你們兩人專業相同，日後倒是可以相互交流下各自心得。」
方老這句話說的倒不是什麼客套話，能讓他這般開口，就是因為看重蘇炎，有心讓孫女對他提攜一二。
要知道，他這個孫女可不簡單，並不僅僅只擁有華夏第一醫學院學生這一重身份；其更是中醫界的天才，大一時就被國內一名頂尖國手看中，收為弟子。
在短短數年內，她不但深得對方几分真傳，更以花信之齡在杏林中闖出一番名氣。這次從京城回來，雖說是打著大四實習的名頭，但實際上卻是專程替他這個老頭子調養身體來的。
就連方老也感嘆，蘇炎的運氣那是相當的好，第一次上門時就趕上孫女回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為了專研醫術，他這個孫女可是有幾年回沒回家了。
所以，借著這個機會，如果孫女對他這個小救命恩人提點個一招半式，想必也能讓他受益匪淺了。
「嗯，孫女正有此意。」方詩涵聰敏過人，自然聞弦知雅意。她的師傅並不是敝帚自珍之人，更有心將日漸沒落的中醫這項國粹發揚光大，如果蘇炎果真品性純良，她倒不介意指點一二。
蘇炎自然也沒有意見。
眾人交談間，被方老喚作萍芳的中年婦人先端果盤上來了，這個婦人，方才方老也有介紹到，叫夏萍芳，的確如蘇炎所料，是一名保姆，專門照顧方老夫婦的飲食起居。
「大家先吃水果。」方老招呼道：「水果久了就不新鮮了，咱們邊吃邊聊。」
夏嫂的動作很麻溜，很快，每個人座椅旁的邊几上都被擺上了一碟碼切齊整的水果。
方老用牙籤挑起一瓣蘋果，品嘗了一口，笑著對蘇炎道：「小蘇，咱們也聊了一會了，你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有句老話說的好，叫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如說說你的來意吧。」
蘇炎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暗道，主題來了！可方老問的突兀，完全打亂了蘇炎所設想的，一點點交談，循序漸進式帶出目的的策略。一時間，蘇炎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應對。
蘇炎苦笑，自己終究不是玩虛的人，想了想了，又咬了咬牙，決定還是開門見山，現在這個時候要是再顧左右而言他，那就在作了，絕對適得其反。
「蘇老，我這次來，其實就是來借錢的。」蘇炎不再猶豫。
「要多少？」
「20萬！」
蘇炎說完，頓時如釋重負，這無關結果。
預料中倒吸冷氣的聲音沒有出現，蘇炎不禁悄悄打量了一圈眾人，發現眾人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什麼變化，倒是眼神變得有些莫名，似帶著幾分玩味。
如此複雜的眼神被蘇炎收入眼底，一時倒也實在是難以琢磨，只是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閃出五個大字：「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