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丟了道上的面子
在這娛樂場所為主的街道上,一所夜店之中,霓虹燈閃爍著絢麗的光芒,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年輕人們在瘋狂舞蹈,盡情地發泄著,扭動著,空氣中都充滿了荷爾蒙的氣味。
鄭非墨來到了這裡,這裡是余琳工作的地方,一個夜店。
平時,鄭非墨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因為他不喜歡這種氣氛,寧願安靜一點。
他的目光四處尋找著余琳的身影,只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此刻正無奈的陪著客人喝酒。
余琳的臉上掛著笑容,卻是那樣無力的笑容,不似平時那般陽光美好,讓鄭非墨心中一抽,覺得有點難受。
他立馬走了過去,卻沒有打擾余琳的工作,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余琳正在為客人倒酒,頓時就發現了鄭非墨的身影,一驚之下將酒倒在了客人的身上。
客人是個白領模樣的男子,頓時急躁的罵道:「你幹什麼?做事這麼不小心,我要向老闆投訴!」
余琳頓時驚恐萬分,她不能失去這個工作,但又不知道怎麼和鄭非墨解釋,一時間兩邊為難,快哭了的樣子。
鄭非墨眼中閃過怒意,雖然在法律社會不能隨便打人,但這個男人既然刁難余琳,那麼他作為一個男人就不能不管,先和這個白領理論一下,理論不行就打一頓了事!
然而,鄭非墨卻看見,余琳旁邊的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子先行動了起來。
那個妖艷女子身材妖嬈,是個美人,她見勢不妙,立馬撲在那個白領的懷裡,撒嬌道:「老闆不要生氣嘛,余琳是我們這裡的新人,還不懂事情,我來陪著你喝酒好不好?」
說著,妖艷女子還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在杯子上留下了一個口紅印,將口紅印的位置送到了白領的嘴邊。
白領受不了誘惑,便忽略了剛才的不愉快,端起酒杯就喝了起來。
鄭非墨心想,人不可貌相,本來以為這個妖嬈女子不會在意余琳,卻沒想到是個善良的人,心中頓時一陣感動。
事不宜遲,為了防止余琳再次被刁難,鄭非墨趁機將余琳拉了起來,向包廂里走去。
來到了包廂,兩人先是一陣沉默,鄭非墨最後先開口了。
鄭非墨不忍心的說道:「跟我回去吧,你在這種地方工作,遲早會把身體拖垮的,你的學業怎麼辦?你的家人怎麼辦?我會想辦法治療你母親的。」
女孩眼中不可察覺的閃過一抹柔情,卻又迅速恢復了冰冷:「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快離開這裡吧,待在這裡你會被人找麻煩的。」
鄭非墨不在乎被人找麻煩,反正打不過他,他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女孩打斷。
「上次你想拉我回去,我也沒有同意,為什麼你這次還要來?你難道不知道我很需要錢嗎?!別再來管我了!」
女孩歇斯底里,卻是偽裝的,鄭非墨知道女孩在偽裝。
因為鄭非墨知道女孩很柔弱、很善良,余琳不可能說出如此嚴厲的話來,她只是努力想不牽扯上自己,想要他離開。
但對方的意思已經明確了,即使是鄭非墨的樂觀精神,此刻也感覺心中像被針一紮,讓他疼得喘不過氣來。
「鄭非墨,你有大把的好時光,可以為將來好好奮鬥,而我卻是身不由己,我不需要你再為我做什麼了,況且…況且我也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去做……」
女孩是個很漂亮的人,她身姿窈窕,擁有一雙好看的杏仁眼,雖然此刻的她,臉上塗著俗氣的粉末,身上穿著暴露的衣服,但仍無法掩蓋那一抹純情。
兩人雖是知己,鄭非墨卻一直刻意保持著距離,只是知己,儘力不發展成男女朋友的那種關係。
因為鄭非墨不想牽扯到余琳,他的血脈覺醒之後,就要去尋找自己的老媽,肯定會被攪入祖龍一族的混亂風雲之中,將有數之不盡的危險等著他,他絕對不能讓余琳面臨危機。
「余琳……」鄭非墨還想要說些什麼,勸服女孩走回頭路。
但是,余琳卻打斷了鄭非墨接下來要說的話。
余琳眼中的冷淡消失了,而是變得柔和了起來,她目光認真地地看著鄭非墨,話音中帶著一絲的顫抖:「為什麼……要來管我?」
說出這番話,余琳看向鄭非墨的的目光里,甚至還帶著一絲希望。她希望自己能聽到,眼前這個男人說出她一直想聽的話。
曾經,多少個夜裡,余琳做夢都期望著,面前這個男人能夠說出那句話。而那個男人,卻一直保持著距離——
二人之間明明那麼靠近,卻始終像有一層不可觸摸的屏障,將二人隔絕開來,無法牽住彼此的手。
就算是在走投無路的現在,余琳的心中也依舊在期盼著,他能說出那句話來。余琳的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感覺自己的心都提了起來。
鄭非墨又何嘗不知道余琳要他說什麼,可是他不能說出口,說出來就是要負責的,而他的身份不能讓他負這種責任。
他是鄭非墨,他不能將自己心中的所想表達出來,如果將一切都說出的話,他怕連余琳這個朋友,都將徹底失去。
心中的無奈,到了口邊,還是化作了沉重的嘆息,鄭非墨嘆了口氣,說道:「跟我回去吧,你母親的病,我會想辦法出錢給治好的,在這裡,你根本得不到那些富人真正的同情,他們只是玩弄你的身軀,不會給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聽到「玩弄身軀」這個詞,余琳眼中閃過了一絲怒氣。
但心中更多的是心灰意冷。她為了心中僅有的一個希望,直到今天都保持著純潔之身,可惜,這個希望已經不存在了,對方還是說出了讓她心痛到極點的話。
余琳凄慘的目光看著鄭非墨,用幾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大吼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余琳心灰意冷,這個男人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她知道鄭非墨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她不理解這種苦衷是什麼,而且最讓她絕望的是,已經沒有時間給她去籌錢了,她只能依靠自己的身體,希望那些富人能給她錢,來治療自己的母親。
大吼完之後,余琳已經不再抱希望,瞳孔都彷彿籠罩了一層灰色,她默然的轉身,行屍走肉般行走著,準備離開包廂。
「余琳!」鄭非墨眼中露出痛苦,喊道。
余琳身體微怔,停下來,卻沒有轉身,只有聲音傳到了鄭非墨的耳中,讓鄭非墨痛苦更深:「你離開這裡吧,這裡是集團的地盤,他們會來傷害你的,不要再讓我痛苦了。」
鄭非墨知道,余琳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的人,就算是現在,對方也還關心著他,怕道上的來找他麻煩。他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看見余琳的痛苦的樣子,鄭非墨眼裡露出悲傷,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腳剛剛踏出一步,就忽然看見一群人從包廂外面沖了進來,這群人凶神惡煞,將鄭非墨包圍了起來。
鄭非墨停下了腳步,面無表情,淡淡的掃了一眼這些人。
衝進來的這群人是夜店的集團雇來的打手們,一個個人高馬大,面目兇惡,都面帶不善的笑容,看著鄭非墨,如果是普通人看見這陣勢立馬就嚇尿了,可鄭非墨不是普通人。
這群保鏢之中,其中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打扮得很時尚,一身粉色襯衫,手腕帶著一塊金手錶,正是夜店裡的經理。
「你們是道上的人?怎麼,光天化日想動手嗎?」鄭非墨冷冷的看著這些人。
夜店經理一副邪笑,他慢慢地走到了鄭非墨的面前,下巴微微抬起,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鄭非墨,語氣諷刺著說道:「別害怕,現在這個世道,集團也不會隨便打人了,但是請你不要妨礙我們賺錢,所以給你兩個選擇,立刻離開這裡,還是想斷一隻手?」
鄭非墨不想立即離開,他覺得還是可以讓余琳回頭的,只要他多解釋一會兒。但如果這群不法集團的人非要逼著他離開,那麼他就不會客氣了。
鄭非墨正準備說不走又如何,卻看見人群之中一個人走了出來。
此人竟然是羅嵐!
羅嵐看見了鄭非墨,眼中頓時綻放出強烈的諷刺光芒,大步走到了鄭非墨的面前,像是一隻興奮的公雞。
「哈,鄭非墨,是你小子啊,沒想到我會在這裡吧?你不是挺牛逼的嗎,現在怎麼一副慫得要死的樣子啊!」
羅嵐放肆的大笑著,他這一笑,周圍的打手們都站遠了一點,露出厭惡的表情。
在這樣嚴肅的氣氛下大笑,和他們這群不法集團的鐵面羅剎很不相符,已經是失了身份,他們當然不想和這個失了身份的小子站在一起。
而羅嵐卻好像是沒有注意點周圍人的神色似得,繼續對鄭非墨嘲笑著:「你怎麼不說話啊?不知道我和這個店的老闆認識吧,你果然害怕了,當初我說我能叫來余琳你不信,如果當初乖乖跟我道歉的話,也不會惹來這麼多事。」
聽著諷刺的話語,鄭非墨只是表情冷淡,目光還是看著前方,靜靜地看著余琳消失在視野中……她一直沒有回頭。
「老子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羅嵐見鄭非墨站著不動,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一樣,頓時眼中露出怒色,瞪著鄭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