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人
鄭非墨眼中露出奇怪之色，審視了一下自身，看看發生了什麼變化。
沒錯，的確是有點不同了，如果說哪裡不同的話，大概就是體內的力量增強了很多。
鄭非墨撿起一塊石頭，然後朝向某個方向，右腳後撤一大步，腰部像蓄滿力的彎弓，全身肌肉繃緊再放鬆，調整氣息，而後猛地將手中的石頭扔了出去。
嗖嗖！
石頭像離弦之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向了遠方，等到降落在地面的時候，已經飛出去一百多米了。
大街上唯一的一個乞丐在那躺著，突然石頭落下，砸壞了他的碗，頓時爬起來四處張望：「媽的，誰亂扔石頭？」
嚇得他趕緊跑起來，離開了這裡，如果再被天外飛石砸中，就得不償失了。
鄭非墨已經震驚無比，如果是以前，他只能扔出去八十米遠，石子都是差不多重的石子，但如果讓普通人來扔，就算是經過長期鍛煉的人，也只能扔八十米左右，他卻扔出了一百多米遠，說明體質已經遠超普通人了。
明明沒有覺醒，明明沒有修鍊出龍力，卻有了超乎常人的體格，鄭非墨覺得肯定是天脈術的功勞。
天脈術將他體內的雜質都排了出去，身體機能就比以前更好了，而且還擴大了經脈，使得經脈血流量增多，運動能力也更強，綜合起來，戰鬥力恐怕是以前的一倍！
但鄭非墨卻皺起眉頭，因為他體質雖然增強了，但血脈還沒有開啟，他覺得有問題。
剛才祖龍血脈明明開始循環了，可突然而來的後勁不足之感，導致血脈又重新歸於平靜，那股後勁不足之感是怎麼回事呢？鄭非墨隱隱覺得自己還缺少了什麼條件，才能開啟血脈。
缺少了條件么？什麼條件呢？貌似是需要催化劑之類的東西，血脈需要某種東西，才能被催化起來，產生強烈的反應——
他隱隱抓住了什麼，好像眼前出現一層薄薄的迷霧，一捅就能捅破，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卻伸不出那一根手指。
或許將天脈術再修鍊到更高層次，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天脈術的層次遠不止於此。人體的經脈是無限的，就像天地間的大小河流無窮多一樣，他現在能引起共鳴的只是一部分經脈，許多細小的經脈還沒有開啟，自然不能共鳴。
等天脈術修鍊到更高的層次，體內共鳴的經脈越多，與天地間的經脈就越加契合，產生的宏偉之力就越大！
而鄭非墨隱隱察覺到腦中的信息不止這麼簡單，天脈術的盡頭似乎更深更遠——等他全身所有的經脈都能共鳴之後，或許呈現在他眼前的天脈術，又是另一番景象。
所以鄭非墨相信天脈術，他知道自己肯定能捅破這層薄霧，然後知道開啟血脈的奧妙的！
就在這時，突然樹林之中有了動靜，讓鄭非墨渾身一怔。
「大白天的誰來小樹林啊，莫非是幹壞事？」
鄭非墨偷偷摸摸的站起身來，貓著腰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他看見了前方有一男一女二人，頓時激動起來，果然有曖昧。
男的長得像二十多歲，倒也稱得上英俊，兩個女人一個像高中學生，穿著學校的制服，另一個是社會女生，穿著紅裙子，手裡挎著包。
女學生氣質非常文藝，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拉著男人眼中含淚：「王明星，你不愛我了嗎？還記得當初我們倆在這片竹林里許下了願望，要白頭偕老啊！」
名為王明星的男人臉上露出嫌棄：「你拉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這事？」
另一個紅裙女人看了看女學生，也露出鄙夷的神色，以居高臨下的語氣諷刺道：「臭婊子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你有我有錢嗎？明星怎麼會看上你這樣一個窮人，當婊子之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地位，這個社會不是你想的那麼單純！」
男人臉上露出糾結之色，儘管女學生拉著他，他的目光卻始終在意著紅裙女人的臉色，手想要掰開女學生的手。
就這樣，三個人拉拉扯扯，嘴炮放個不停。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鄭非墨是心裡噁心，真是狗血了，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這不就是俗稱三角戀的可怕東西嗎，打擾他不能專心修鍊。
不過既然已經打斷了，那麼就看好戲吧！
很明顯，這個叫做王明星的男人花言巧語騙了一個高中女學生，然後男人因為經濟困難，愛上了一個有錢的女人，也就是那個紅裙女子，然後三角戀的狗血情景就出現了。
那個女學生長得倒是還可以，此刻臉上滿是淚痕，哇的哭了出來：「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麼會這樣呢？王明星你這個不守信用的男人！」
女學生拚命拉扯著男人，不要男人走。
啪！男人一巴掌打在了女學生的臉上，把這個弱不禁風的女生給打倒在地。
「住口！」
男人還想要說什麼，但是看著女學生癱倒在地哭個不停的柔弱樣子，他又咽下了想說的話，拉住紅裙女人的手，準備離開這裡。
鄭非墨見女學生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心中也是氣憤不已，既然打女人。
不過他不能出手，因為沒有理由管別人的私事，而且也管不著，不想管。
本來一個女學生好好念書嘛，勾搭外面的社會男子幹什麼？現在變成這樣，也是自己選擇的道路，自己選擇的，那麼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男子拉著紅裙女人，柔聲柔氣地說道：「眉麗，我們走吧，去一個沒有人能干擾我們的地方。」
紅裙女人得意的晃了晃身子，斜了地上的女學生一眼，然後說道：「走吧，扶著我，這個地方的路太難走了。」
男子嗯了一聲，像一條乖順的狗，然後挽住紅裙女人的胳膊，向前走去。
看著兩人準備離開，鄭非墨看著地上的女學生，嘆了口氣，心想倒是可以幫那個女學生回家，或者幫助她心理開導一下，就這麼放著也於心不忍。
可突然，變數出現了，草叢中突然飛出了一道寒光，直奔那個男人的面門而去。
鄭非墨瞳孔猛地一縮，他看見了這道寒光，那是一把飛刀，普通人根本無法射出這麼快的飛刀，也就是說草叢裡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普通人！
他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噗嗤，飛刀刺入了那個男人的眼球之中，男人還在走路，眼球卻瞬間爆炸開來，眼珠子里的液體和血液都飛濺出來，而後飛刀從後腦穿刺而出，打碎了腦殼，帶起了一捧腦漿，鏗的戳在了樹上。
王明星的腦殼子被打爆了，左邊眼睛一個大窟窿，右邊的眼睛還保持著剛才看女學生時的複雜眼神，估計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甩完了女人，下一刻就掛了。
身體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腦漿嘩啦啦全部滾了出來。
直到男人倒地，紅裙女人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頭轉向地上的屍體，那滿地的腦漿和一個碎裂的眼珠子，她臉上的表情漸漸驚恐，身體不住的顫抖，雙腿間流下了一股黃色液體。
女學生也才反應過來，已經嚇得直接暈倒過去。
飛刀的威勢太猛了，竟然直接洞穿了人的堅硬腦殼，還穩穩的刺在了大樹之上，入木三分。
這種力道，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發出來的！鄭非墨臉上露出凝重之色，毫無疑問，那個殺手是祖龍者，而且是一個開啟血脈的祖龍者！
鄭非墨測算了一下飛刀的力度和速度，預計那個殺手應該是祖龍一段的境界，如果是祖龍二段的話，他是看不清飛刀的軌跡的。
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鄭非墨眼中閃爍著寒光，卻不敢作聲，一動也不敢動，盡量控制自己的氣息不外散，呼吸都緩慢了下來。
因為他對付不了這個殺手。
啊！！！！
紅裙女人瘋狂的尖叫起來，開始逃命，高跟鞋都跑掉了，要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不遠處傳來嘻嘻的尖銳笑聲，這笑聲飄忽不定，一下子從幾十米之外，就飄到了紅裙女人的旁邊。
「你要跑到哪裡去呢？」
鄭非墨背上汗毛全部豎起，趴在大樹後面動也不敢動，眯起眼睛仔細的觀察著這一切，他看見了那個聲音的來源，是一個穿著寬大風衣的黑影！
光看那個黑影的身形，應該是一個魁梧的男人。
而且鄭非墨隱隱感覺，那個魁梧的男人身法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黑影一步就來到了紅裙女人的前面，紅裙女人怎麼可能跑得過一個祖龍者呢？
他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
隨風獵獵作響的風衣像是飄舞的死神旗幟，而那個魁梧的黑影則像是死神，他的右手輕輕摟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頓時像是窒息了一樣。
儘管男人看似輕柔的動作，卻把她脖子勒得很緊，女人臉色癟得漲紅，眼珠子充滿了血絲，求生的慾望讓她雙手瘋狂撕扯著男人的右手，指甲都翻了過來，流出了血，卻絲毫不能掰動脖子上的鐵手。
殺人者只是柔和在女人耳邊吐著氣，唱著歌：
「是誰殺了知更鳥？是我，麻雀說，用我的弓和箭，我殺了知更鳥。
是誰看見他死去？是我，蒼蠅說，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見他死去。
是誰取走他的血，是我，魚說，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
歌聲的輕聲呢喃，紅裙女人的動作漸漸從激烈變得無力，手上的指甲已經全部翻卷，一手的鮮血，兩隻腳扎滿了野草的刺，螞蟻在她的腿上爬行，啃咬著細嫩的皮肉。
如此血腥的一幕，黑衣男人卻彷彿在享受，優雅的唱著童謠，手上不斷的加力。
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鄭非墨，幾乎咬斷一口鋼牙，雙手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泥土裡，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鐵青，他痛恨這時候的自己沒有力量，否則就能救那兩個人了。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這時候就算強出頭也沒有好結果，他血脈沒有覺醒，根本打不過一個已經祖龍一段的人。
就算天脈術改變了他的體質，他也不可能打得過，實力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這時候，鄭非墨的腦中突然跳出了昨天上午的回憶，記得月熾好像說過，城市裡出現了一個變態殺人魔，能夠飛檐走壁，不是普通人。
該不會就是面前這個祖龍者吧，看樣子應該是的，儘管這個風衣男子帶著口罩，看不見臉只能看見眼睛，但這種變態的殺人手段，不就是一個變態殺人魔？
知道了又如何呢？
他不能改變眼前的現狀，只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他隱約感覺這個魁梧的殺手有點眼熟，不是身影眼熟，而是那個詭異的身法，速度很快，卻暗含奇妙的步子。
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這時，殺人魔的手突然鬆開了。
那個紅裙女人本來瀕臨死亡，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但就是在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殺人魔竟然鬆開了她的脖子，讓女人跪倒在地。
女人劇烈的咳嗽著，好像要將肺都咳出來，她全身皮膚蒼白，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力氣，此刻能跪著都是耗盡所有體力了，根本不可能站起來逃跑。
看見這一幕，鄭非墨瞬間握緊了拳頭，心中有了希望，殺人魔不準備殺這個女人了嗎？
但下一刻，鄭非墨心中的希望破滅了——
殺人魔從寬大的風衣之中拿出了一把鋸子，哼著歌，手指在鋼鋸上有節奏的敲打著，邦邦的敲打聲，每一次敲打都彷彿深入人的心裡，讓鄭非墨那放下去的心又唰的提了起來。
鋼鋸架在了紅裙女人的肩膀上，讓女人全身一顫，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這一刻，空氣彷彿凝固起來，只剩下血腥、騷臭的氣息在空氣中飄蕩。
殺人魔的聲音很奇怪，像是通過鐵質的口罩漏出來的一樣，富有磁性的男性口音，卻帶著死亡的冰冷：「你的錢不是你的，是你從前任那裡敲詐過來的，為什麼又要騙這個男人呢？」
第一次聽見殺人魔說話，紅裙女人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眼中頓時露出了光芒，因為對方既然問了問題就證明想要聽她回答問題，只要回答得好，說不定就不用死了。
她急忙顫抖著說道：「我…我犯賤…我是小三，我不是人，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回答錯誤。」殺人魔眼中露出失望。
手猛地一用力，帶動著鋼鋸，深深地切入了女人的肩膀部位。
咔嚓咔嚓！
鋼鋸切割骨頭的聲音非常的恐怖，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全身毛孔滲出寒氣，好像自己的骨頭也正在被切割一樣，身心都發出一陣疼痛。
女人本來慘叫出來，卻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頓時所有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有眼淚瘋狂的流下，將臉上的脂粉都沖刷出一道痕迹。
血液從肩膀狂涌而出，鋼鋸前後的切割，細小的鋸齒上夾雜著碎肉，最終將整個右臂都切割了下來，啪的掉在地上。
紅裙女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看見了自己的右臂，終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