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目睹了殺人現場
「這……」李滄海明黃捲軸末尾的落印,的確是聖上的御印,頓時被堵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一雙小眼耷拉了下去,一臉的不甘心。
「就算是執行律法,也是應該交由刑部侍郎法辦。侍衛兵的職責也只是上陣殺敵或是守衛聖駕,李將軍領著這麼多侍衛兵來欺負本王的岐王妃,本王倒是想問問聖上,李將軍是不是有點濫用職權了。」燕珏收起捲軸,薄唇輕抿,有種說不出來的禁慾味道。
「王爺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將軍本來只是要去練兵,只是恰巧路過罷了。」李滄海落了下風,只好為自己打起了圓場。
「是嗎?」燕珏挑眉,視線落在刑部侍郎錢源的身上:「李將軍說了,他只是路過,你們繼續行刑吧!」
「是!」錢源見了燕珏,腰更彎了。
那些官差拽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將林李氏與林宛如分開,林李氏看著林宛如重新被塞進新的竹籠子里,原本的抽泣聲變成嚎啕大哭,完全失去了一個丞相夫人該有的風度。
「舅舅!」林宛如驚恐的看著已經轉過臉去的李滄海,瘋狂的喊著。難道……她還是難逃一死嗎?
「大哥!不是說好了要救宛如的嗎,我的宛如啊!」林李氏捂著胸口,看著李滄海的眼神從希冀變成了絕望,她用盡了渾身的力量想要衝破官差的阻攔,髮鬢全都散亂了。
撲通一聲。
竹籠子被推進了湖中,一下就沉了下去。
林宛如嘶啞的慘叫泯沒在湖中,林李氏整個人從頭涼到腳,她獃獃的看著湖面上一串又一串的小氣泡,漸漸的,連這些氣泡也消失了。
「我們走!」李滄海咬牙切齒,陰狠憤怒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林晚蘇的身上遊走來了一圈后,領著侍衛隊轉身拔腳就走。
李滄海知道這件事已成定局,只是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自己妹妹眼中的絕望。自己的外甥女就這樣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內心,如同翻江倒海,可燕珏竟然求得了聖上親寫的婚書來堵住了悠悠眾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血賬,他總有一天會和燕珏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看著李滄海囂張跋扈的離去,燕珏的眸中閃過一絲凌厲。
林晚蘇小心翼翼的將燕珏也拉回了馬車旁,才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道:「卧槽,厲害了我的大叔。你連聖旨都敢偽造啊!」
說完,林晚蘇還有些激動地踮起腳尖拍了一把燕珏的肩頭。
摸了一把已經呆若木雞的林晚蘇的腦袋,柔軟的髮絲在他的掌心痒痒的,原本緊繃著的一張俊臉才柔和了一些。他將還暈在馬車上的飛雁拍醒,才轉身看向林晚蘇,目光繾綣:「不是說冷嗎?趕緊上車吧。」
被燕珏這麼一說,林晚蘇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噴嚏。
剛巧對準了燕珏那一張如同妖孽一般的臉……
「爺!」飛雁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還睡意朦朧的一雙眼珠子頓時瞪得好像要掉了出來。
「啊,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擦擦吧!」這個男人好不容易溫柔了一次,現在整張臉又沉了下去,又黑又青。
在男人爆發之前,她驚慌失措的趕緊拿起了一塊白布條抹上了燕珏的臉,卻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對……
看著男人的臉上染上斑駁的血斑,林晚蘇的心都有跳出嗓子眼了。
這白布條……好像是原本她包紮在她脖子上散下來的。
燕珏就這樣被糊了一臉,他震驚的整個人都如同被下了定身法一樣。他犧牲了自己,究竟是救了一個怎樣的女人!
飛雁眼明手快的捂住了雙眼,轉身就朝著湖邊跑去,回來的時候手中就帶著兩塊沾濕的錦帕,閉著眼睛,遞到了燕珏的面前:「爺,先擦擦乾淨吧。」
燕珏的黑臉與沉默讓飛雁的聲音有點顫抖,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總是平靜的……
想想之前,有個丫鬟不小心將臉上的胭脂蹭到了他們爺的身上之後,爺可是像發了瘋似的摔了一屋子的東西還讓他陪練了一天的武差點把他也摔殘了才慢慢平靜,他就覺得全身發麻!
雖然他們爺對林晚蘇的態度好像有點不一樣,但這可不是胭脂,而是……
就算是他,也覺得有點噁心。
燕珏如同機械一般,拿著錦帕僵硬的將一張臉擦了又擦,蹭了又蹭,彷彿要擼下一層皮來。直到確定已經徹底乾淨了,他高大的身軀才向林晚蘇欺去。
一雙鳳眸幽黑,深不見底。
林晚蘇心驚肉跳。
媽媽呀,這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怎麼好像要殺人,怎麼破?
林晚蘇還沒來得及反應,燕珏又是順手一撈,一隻胳膊就挽上了她的腰間,將她牢牢的夾上了馬車。
「喂喂喂,大叔,你用不著殺人滅口吧!」入了馬車,林晚蘇的頭又被按在了他的腿上,看著男人撩開長袍,從腿間拔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林晚蘇瞬間就炸了,她如同一待宰的活魚一般掙紮起來。
她林晚蘇對天發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啊。
「安靜,別動!」燕珏一掌就拍在了林晚蘇的屁股上,打得林晚蘇一下子就蔫巴了。
好吧,死在如此美男的手下,她林晚蘇也是認了,好歹比男友出軌還被推下樓死的幸福多了。
「你傷口流出來的血太多,肯定是將藥粉沖化了。都和布條粘在了一起,得分開重新上藥才行。」燕珏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道。
駕著馬車的飛雁耳朵一豎,他的耳朵難道出問題了?他們家的爺居然沒有將晚蘇姑娘撕碎!
真是一物降一物,這個晚蘇姑娘還真是他們家爺的剋星。
感覺到冰涼的刀尖小心翼翼的割開傷口周邊的白布條,林晚蘇不再亂動乖乖的任由燕珏折騰:「你包紮傷口的手法怎麼這麼嫻熟啊。」
比起白芷和她這種專業的來說,一點兒也不差,難道他也懂醫術?
「我們家爺啊,那可厲害了,以前在戰場的時候,爺為了讓隨行的御醫先替將士們療傷,每次受這些皮肉傷可都是自己包紮的。」飛雁駕著馬車,晃悠著腿,語氣中崇拜難以掩飾。
「這麼喜歡偷聽?」燕珏冷哼一聲:「本王看你的耳朵是不想要了!」
飛雁無奈閉嘴。
呵,是挺厲害的,連婚書都可以偽造,能不厲害嗎?簡直要上天啊!話說,難道不會被殺頭的嗎?林晚蘇縮了縮脖子。
***
燕珏將她送回了林府,林晚蘇就唱著小曲一路朝著晚景樓奔去。
只是路過長廊的時候,想起早上那個詭異的女人,她下意識的朝著桃花林瞥了一眼。就見桃林深處,幾枝桃花簌簌的抖得厲害。
林晚蘇的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她剛想拔腿跑路,就聽見嗚嗚的聲音。
那聲音聽著十分耳熟,竟有點像林驚天的聲音。
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林晚蘇把心一橫,還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唔……你……」林驚天被懸在一棵桃樹上,他的雙手抓著脖子下越勒越緊的繩子,雙腳胡亂的踩著空。他死死的瞪著樹下拉著繩子另一頭將他越吊越高的女子,嘴裡發出殘缺不全的痛苦呻吟。
那女子拚命拉著繩子,一張蠟黃的臉色揚起扭曲的笑容,冰冷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她看著林驚天痛苦的要死,喉間溢出興奮又沙啞的詭異笑聲,顯得十分陰森可怖。
是早上的那個女人,她到底是誰,天吶……她怎麼好像目睹了殺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