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毛都沒長齊
她這是在威脅燕雲白?燕珏抿了抿薄唇。那鬼機靈的樣子,還真是不像個大家閨秀。
但不知怎地,他的心底就像是被小蟲子蟄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他勾了勾嘴角,眸色暗了。
燕雲白臉色越發難看,這林晚蘇的嘴皮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厲害?
但是宛如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還說非正室不入門,否則他也不會著急用這樣得罪人的方法。
為了宛如,為了他們的孩子。
這婚,他也是退定了!況且,他堂堂世子,怎能讓宛如被人背後取笑?他原本就沒打算將這宣揚出去,這齣戲不過只是個鋪墊。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雖然他沒有這個分量可以說服皇上收回成命,可……燕珏卻有!
燕雲白轉眼看向只是唇角勾笑,好像事不關己的燕珏,心中有些忐忑。
莫非是燕珏看穿了什麼?
「想來皇叔也是無心之失,雲白不敢怪罪,可晚蘇名義上可是您的侄媳。這若是被有心人散播出去,實為皇室的奇恥大辱……」燕雲白欲言又止,神色隱忍悲痛,話里話外都在強調燕珏睡了侄媳,逼著燕珏表明態度。
燕珏眉心一攏,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有心人?這個有心人恐怕就是他燕雲白吧!
這門親貌似是那個傻子林晚蘇讓她的父親求當今皇上親自賜的婚。而他這個侄子不過就是個死了父王毫無權勢的小世子,怕是沒有勇氣赫然抗旨,所以他大概才會用這種算計他又敗壞女子清白的下流手段來退親。
「所以呢?」燕珏微微挑眉,唇角的冷笑變成嘲諷。
這燕雲白竟敢算計到他頭上,難道還真指望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所以……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也無法挽回。反正雲白與晚蘇的親事還未定期,不如皇叔讓皇爺爺改變主意,讓他將晚蘇許配給您,這也算是兩全其美!」
燕雲白一臉誠懇,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虛:懇求皇叔能夠答應!就算是為了挽救皇室的聲譽……
林晚蘇差點就笑出了聲。
真是好一個兩全其美啊!
的確,貌似在這東越國,唯一能讓當今皇上改口的恐怕也就只有燕珏了,但能夠兩全其美的怕是只有他燕雲白和林宛如吧!她可總算明白了,這出老套捉姦戲碼的小算盤原來是打在燕珏的身上。
「哦?恐怕是本王長年在邊域鎮守,所以世子怕是沒聽說過本王的忌諱?」燕珏風輕雲淡的低頭將錦袍上的褶皺捋平,音色卻透著刺人骨髓的陰寒。
燕珏有什麼忌諱?他燕雲白又怎麼會清楚!莫非是怕破壞了他戰無不勝,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形象?燕雲白乾笑兩聲,一張稚嫩的俊臉上神態極為諂媚:「當然,這可能會讓別人誤會皇叔是搶了雲白的妃子,可比起和世子妃罔顧禮法私通只是小巫見大巫啊!還請皇叔能夠掂量出輕重!」
林晚蘇簡直啞口無言,這是逼著燕珏就範的節奏?
燕雲白這臉皮厚的也是沒誰了,這是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還逼著別人給他們擦屁股呢!
呵!真當她林晚蘇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嗎?
林晚蘇越過燕雲白,將整個院子打量了一周,院外有人來往,但院子內大概是為了順利布局才將院內的丫鬟們都打發了……
「瞧瞧這身板,瘦不拉幾的,估計毛都沒長齊。也就林宛如將你當個寶,本姑娘啊……可不稀罕!」林晚蘇拍了拍燕雲白的胸口,一雙圓睜睜的杏眼中毫不掩飾對燕雲白能力的嫌棄和質疑。
燕雲白氣結的啐了林晚蘇一口:「你簡直……你簡直就是離經叛道!真是不要臉,你這樣的女人,若是還想賴著本世子拒絕退親,本世子就拉你去浸豬籠!
燕雲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初一樣,憤怒得語無倫次。
林晚蘇有些得意,眼神更是有意無意的落在燕雲白的下身,隨後又一臉悲憫的嘆著氣緩緩的搖了搖腦袋。
看來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小毛孩,比起他皇叔可真是差遠了……
想到這裡,林晚蘇只覺得老臉一紅,她腦子裡怎麼就突然蹦出了燕珏的……
這,這就很尷尬了。
輕咳了兩聲又穩了穩縹緲的心神,林晚蘇臉上的熱潮才總算退了下去,她繼續道:「燕雲白,你要是真想與我退婚,我倒是也可以成全你。只是……這黑鍋可不能由我和不相干的人來背!」
話音剛落,林晚蘇順手一扯就抽離了燕雲白的白錦腰帶,又三五下將他的綢緞長衫扯爛。
燕雲白霎時間就被林晚蘇不尋常的話語與舉動嚇得有些發懵,伸著手就朝著林晚蘇撲了過去想要搶回自己的腰帶。
「林晚蘇,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等會你就知道了!」
林晚蘇嫣然一笑,巧妙的躲過了燕雲白的猛撲,將腰帶隨手扔到身後又八仙桌前將周圍的圓椅與桌子一一掀翻。
插著桃花的青瓷瓶碎了一地,林晚蘇挑了一塊看起來十分尖利的瓷片,抵上自己的脖子。
當那些聞聲而來的下人們踏進門檻的時候,就見燕雲白一臉怒意的站在林晚蘇的面前,而林晚蘇則含著淚瑟瑟發抖。
「世子爺,晚蘇早晚都是你的人,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晚蘇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下流,晚蘇就是寧死,也絕不會從了你這樣的禽獸!」
說完,林晚蘇就咬著牙用瓷片割開了脖子。
今日是燕珏的慶功宴,被她剛剛製造的巨響吸引過來的應該不只是世子府的下人們吧。看著人越圍越多,林晚蘇只覺得雙眼發花,雖然她特意控制著力度沒有傷害到重要的部位與血管,可這具身子好像比她想的還要年幼孱弱。
血液一滴又一滴的掉落,嗅著濃濃的血腥氣味,所有的人都驚恐的面面相覷,半晌才回過神來。
看到眼前這個女人落在地上綻放成花的血腥,燕珏只覺得身上那些曾經已經癒合的傷痕好像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痛的他如同利爪撓心。
這難道是什麼後遺症?
燕珏鳳眸微眯,濃眉微挑。
呵!裝的還挺像,難道她以為燕雲白威脅了他,他就不會揭穿她嗎?真是個小騙子,對自己下手還真是夠狠的!狠到竟然讓他也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想要幫她一把……
「世子,本王本無意插手,但你確實禽獸不如!」燕珏順水推舟。
話音一落,簡直就像是平地而起的一聲驚雷,更是炸的那些圍觀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天吶!難道世子爺真的是只餓虎,以為是未婚妻子就可以先下毒手?」
「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你沒看見林家嫡女都羞憤得聲淚俱下割頸自盡了嗎?」
「可不是嗎!就連一向不愛管閑事冷漠至極的岐王都看不下去來阻止了!岐王你們難道還信不過?」
那些議論聲越來越吵,而她身上的氣力也一絲一絲的散盡,最終,林晚蘇還是沒撐過去,只覺得雙腿一軟,眼前一黑。
就倒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咦,結實的……胸膛?
迷迷糊糊中好像是有人抱起了她,溫溫熱熱的真舒服,讓她脖子上的疼痛也淡了……
晃晃悠悠了許久,林晚蘇下意識的蹭了又蹭。
「本王的身板,林小姐可還滿意嗎?」
燕珏的頭低了下去,唇角碰到了懷中女人柔軟的髮絲,幽香縷縷,如同毒藥一般,漫入男人的鼻尖,遊走在他渾身的經脈里,最後浸入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