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固山陣
沈郊想發作卻發作不得。
以他欽州城主之子的背景，在這裡也是不夠格的，他只好尷尬一笑。
衛臻卻像完全聽不懂一樣，臉色冷淡，對著沈郊謝絕道：
「在下尚需鞏固修為，怕是不能參與論道會了。」
沈郊只能歉意的看他一眼。
你可以說沈郊神經粗大，也可以說他揮霍無度，但不得不承認，他還算是個合格的紈絝子弟，知道什麼時候該縮該軟，否則沈城主放他出去就不是結緣而是結仇了。
衛臻倒是對他刮目相看，這沈郊別的不說，倒是個坦蕩的性子。
衛臻難得不討厭。
至於甲板上的其他人，他又不是泥人，自然也是給激起了三分火氣，不過是
他性子使然，忍而不發罷了。
按理說衛臻前輩子也算順風順水，甚至可以說是天之驕子，只是這隱忍的性子不知從何處養成，表面上端的是光風霽月，芝蘭玉樹，內里卻早就成了個芝麻餡的包子，把腹黑這一套玩的溜溜的。
若是有人得罪了他，衛臻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暗戳戳的記下了，非要逮到個機會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一般惹了衛臻的人，到了陰曹地府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一個好的獵手從來不缺乏耐心。
這次秘境之行，可不正是個好機會嘛。
衛臻不急。
至於現在，衛臻打坐調息后，掀開了從周家手裡拿來的陣法秘籍——
章州拍賣會，自己也得拿些好東西去才行吶。
衛臻既然敢閉關繪陣，那自然是有自己的把握。
他小心翼翼地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卷陣圖紙，和普通陣圖紙泛黃的紙質不同，這捲圖紙更韌更硬，帶著玉石的質感，表面靈光流轉，頗為不俗。
正是比那覃木更高一級的掖靈玉陣圖紙！
這類陣圖紙的融靈性更好，靈氣承受度也更高，品質好的甚至能容納四級陣法，自然也就更珍貴，往往有市無價，衛臻能得到這種陣圖紙還是多虧了那擺攤子的姜老道。
出發前，衛臻找了對方兌那賭局的靈石，那老頭自稱姜老道，十分痛快的付了八萬塊靈石讓衛臻大賺一筆，但還有個要求就是讓衛臻給身處閔州的友人送件玉佩信物。
一卷九張掖靈圖紙就是跑腿費。
衛臻當即答應下來，光這圖紙就足夠他冒一次險了。何況機緣巧合，一得《疏議》，二得圖紙，這姜姓道人都算得上自己陣法方面的半個師父了。
同時，他也真正確定了這鬍子眉毛亂糟糟的老道人出身不凡，有哪個練氣期修士眼也不眨的能拿出珍貴的掖靈圖紙？
不過，這老道就算天大的身份也於己無關罷了。
對衛臻而言，真正重要的是，有了這更高端的掖靈圖紙，他終於可以嘗試拓印下周家傳承的陣法了。
這一閉關，就是十五天。
馬上就要在章州停靠了，曲靖來拜訪了衛臻好幾次，卻都被閉關屏障擋了回去。
衛臻這邊也並非一帆風順。
周家陣法殘頁上只繪有三個陣法。
一為隔靈陣，名副其實，隔絕靈氣，那裝著淬靈草的彌神木盒外刻的正是這隔靈陣，屏蔽距離八尺之內的所有靈力波動。
上古陣法果真有不凡之處，和現如今流傳的同類陣法不太一樣，這隔靈陣並不是要徹底的隔絕靈氣，而是在修士神識中模糊靈氣波動，使人不知不覺的忽略此處異常，至少金丹期就絕無可能發現破綻。
第二個陣法為防禦陣法，六品固山陣。
這也是衛臻最為需要的一個陣法。
越階畫出陣法可不容易。
用上品回靈丹來供給靈氣，在普通覃木圖紙上不斷繪陣來練習熟練度，幾乎在花費了五六多天，衛臻全都在熟練陣紋。
隔靈陣倒是簡單一些，衛臻在第四天就成功畫出了第一張陣圖，但這也只是相對而言。
上古陣法流派和如今的陣法修習系統大不相同，哪怕你找來真正的六品陣圖師也不可能比衛臻做的更好。
衛臻有自己獨特的優勢。
他強大的精神力決定了他對靈力的操控性極為精確，理論上說，衛臻甚至可以領悟三品四品的陣法，他欠缺的就是對具體陣法的領悟和靈力積蓄。
畢竟和境界有關。
假如你身處高山之巔，與山腰山腳的人相比，你們看到的肯定不是同一番風景。
衛臻正是如此，他居高臨下，很多問題都不會是困擾。這也從側面解答了，為何很多高品級的陣圖師，符籙師自己的修為境界也非常高的原因。
至於固山陣，這就要更加複雜一些了。
固山也，連山之勢不可破也。這個陣法有一定的靈氣屬性傾向性，以土屬木屬為最佳，而衛臻卻是純粹的水屬靈氣，如此一來便要做些改變了。
衛臻冥思苦想，卻是在那本《陣法基礎疏議》中得了些靈感。
自古以來，陣法之變通不是不可，而是太難。問題在於凡是成型的陣法其結構都是無比均衡，一旦打破平衡就會即刻造成靈氣混亂，陣圖作廢。只有真正把原來的陣圖結構摸索徹底，並且對此有較高的領悟之人才能做到。
衛臻還達不到這個水準，但是在《陣法基礎疏議》卻正好有一個新創陣法，是根據八品的木系困陣改編成的金系陣法。
整個改創過程很是詳細，衛臻一步步的理解感悟，終於在第十四天成功畫出了水屬性的固山陣。
陣圖已成，衛臻識海一震，似是有所感悟。
土屬主厚重，木屬固然也生機旺盛，可水屬亦能依山勢奔流不盡，曲折綿長。抽刀斷水水更流，也是彰顯了水屬靈氣善防禦的特性。
更何況水性陰柔，在靈氣回復上頗有優勢，論起防禦力的持久性更是不俗。
換一個角度想，那其他屬性呢？
衛臻發散思維，木屬土屬可以，金屬堅韌自然也可以，火屬以攻代守，完全可以根據不同屬的靈氣特性具體設計！
靈氣來自於天地，也通過不同的形式構成了天地萬物，無邊妙景，又有誰規定了它們只有唯一的屬性？
恐怕只是人們眼光狹隘，管中窺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