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端倪初露
三號對一號,真是無比微妙的一局。
三號,是那位真·土豪沈郊,沈公子,身家豐厚的很,符籙陣圖一把抓,運氣好的話,一路進到決賽也不是沒有可能。
偏偏,他第一場就對上了修為最高的一號,練氣大圓滿的修為,單就境界而言,可以說是贏面最大的一位。
衛臻簡直要懷疑這抽籤是人為作梗的了。
那位練氣大圓滿的修士顯得十分淡定,對比下沈郊僵硬的臉色更顯得風度從容。
定然是那殷姓小人搞的鬼!
沈郊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法,他也算有些自知之明,一上台就激發了防禦陣圖,眼睛瞪地大大的,警惕地抓著符籙盯著對方。
那修士也不急著攻擊,沈郊的符籙陣圖威力有限,也總有用完的時候。畢竟境界相差太大的話,靈力積蓄也是天差地別,他就算是磨也能磨死沈郊。
沈郊自是也明白這個理,他的臉青了。
「小爺認輸!」
他語氣沖的很,陰著臉就回了參賽席的這邊,甩著袖子橫衝直撞,把六號那抱劍黑衣女子撞得一個趔趄。
那女子臉色不善,正要開口,就給沈郊堵了過去:
「看什麼看,醜女人,別拿你那張臉對著爺。」
那女子似是氣急,只能算得上清秀的臉上一雙眸子結了寒冰,若有若無的殺氣溢出來。
周圍的溫度驟降。
衛臻悚然一驚。
若是旁人只會嘆一句這女子好強的氣勢,他卻是感覺到了那隱隱的,一閃即逝的濃重威勢。再看沈郊,果然見他低著頭,眼神渙散,冷汗如雨,已然是呼吸微弱。
衛臻突然開口道:
「該下一場了,六號對九號。」
此話一出,登時打破了沉滯的氣氛。
沈郊終於從那種絕望的壓力下掙脫出來,滿面驚惶,只來得及感激地看了一眼衛臻就急急離開。
黑衣女子則是轉過頭,黑沉沉的眸子緊盯著衛臻,微微一笑間竟是說不出的柔媚:
「正是該我了。」
衛臻給她看的頸上寒毛直豎。
六號對九號,或是結束的最快的一場了。
衛臻全程眼也不眨。
黑衣女子的劍很快,出乎意料的快。
不過寥寥幾招,對方就被她一劍挑到肩胛骨,再一劍,乾脆利落的刺穿胸口。
對方修為已是練氣後期,可是甚至來不及激起護體靈氣。
衛臻長長倒吸一口氣,緊緊捏住了乾坤袋裡那枚符籙。
「六號晉級!」
接下來的幾場都乏善可陳。
十號那位鍊氣後期的中年男子險而又險的勝了二號,擠進五強。
衛臻正好對上了五號,那女子似是被哥哥的事刺激到了,打法很是不要命,卻也沒什麼章法可言。
衛臻晉級的很輕鬆。
下午就是更激動人心的三強賽了。
第一輪抽籤,衛臻輪空。
一號對八號,六號對十號。
白衣執劍青年甚至可以說是剩下的這些人里最弱的,直接對上鍊氣大圓滿的一號毫無勝算。
他乾脆直接認輸。
六號對十號。
幾乎是毫無懸念,衛臻想。
黑衣女子果然爆了個大冷門。
她劍法精妙,基本是壓著那中年修士打,觀眾幾乎沸騰了,瘋狂的下注后,她的賠率很快超過了衛臻,僅排在一號之後。
最後的三強產生,正是衛臻,黑衣女子,和練氣大圓滿的修士。
短短時間的調息過後,場地中便再次響起了比武開始的鼓聲。
這一次,衛臻似乎沒那麼幸運了。
「下一場,七號對十號!」
對方正是那位練氣大圓滿的修士。
他留著長長美髯,上了台便是慢悠悠一笑,不掩得色:
「讓你三招,老夫從不欺負後輩,當然,你直接認輸也是個明智的選擇。」
衛臻面無表情,只略一拱手道:
「不必。」
那中年男子頓時感覺自己收了輕慢,他一聲冷笑道:
「不知好歹的小輩,老夫這便教教你怎麼做人!」
「烈焰術!」他大喝一聲,身側頓時捲起熊熊火焰,溫度之高,火勢之盛,台下的觀眾即使隔著防護罩也是覺得熱浪撲面。
「危險了!」
「到底是鍊氣大圓滿的修士,這小子鍊氣中期是去找死!」
底下有人嗤笑一聲,也有不少附和他的。
畢竟這烈焰術氣勢驚人,練氣中期和大圓滿一比差距還是太大,比賽結果毫無懸念啊。
衛臻卻是臨危不亂,一掐法訣:
「水盾術!」
一層瑩藍水光登時覆在他身體周圍,稍稍擋下了熱浪。
可這還不夠!
水盾術不過是練氣中期的術法,完全不能和烈焰術相比。中年修士不屑的哼一聲:
「螳臂當車!」
旋即加大了靈力輸出,那熊熊烈火燃燒的越發激烈,竟然漸漸凝成了一條火蛇的形狀,在擂台上飛速的蔓延,很快變到處都是火焰,在不斷地炙烤之下,衛臻周身的水盾看起來也變得及其稀薄,瀕臨破碎。
「可惜了,」那修士裝模做樣的一嘆:「你若是早早認輸也不必這麼辛苦……」
「你這話未免說得太早——」
嗯?
那修士警惕起來,不過他又想起來自己還開著護體靈氣,便放下心來:
「我自然知道你還是個陣圖師,哪裡能不防著你……」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衛臻激發一張加固防禦的陣圖,對著猖狂的火蛇不退反進,灰色的身影快似閃電,好似一隻舒展雙翼的大鳥,不過頃刻便來到自己身邊。
「自然還是有你不知道的。」衛臻貼在中年修士耳邊的側顏線條無比優美,中年修士卻彷彿看到了什麼妖魔,渾身僵硬著,一臉驚悚的失聲叫出來:
「你如何,如何……」如何這麼快?!
「——擒龍手!」
衛臻並掌如刀,在男子雙臂到手腕上狠狠一折,轉著手肘接著往他胸口生猛一撞!
只聽到一連串清脆的骨裂聲。
男子的護身靈氣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雙臂軟軟垂下,上身詭異的扭曲著,噗的吐出一口鮮血,已是經脈錯亂,靈氣逆行了。
不過一招之威!
台下鴉雀無聲。
「這……是體修的手段吧?」
半天才有人喃喃出聲。
誰也沒料到今年的比武會如此精彩,竟然連連冒出了兩匹黑馬。一位是冷漠的黑衣劍修女子,一把青鋒輕易挑翻了煉器後期,另一位似是稀少的體修,抗上練氣大圓滿也毫不遜色。
擺著攤子的姜老道懵了。
他煩躁搔搔頭。
哎,這小子怎麼還是個體修,他還怎麼哄著對方跟著自己學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