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玖
命運是件奇妙的東西。
納素珊當即沒有點頭同意管津的請求，只說考慮幾天在回復他。
管津一聽，沒有失落，沒有高興。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方文也站在一旁，目光若有所思。
納素珊拿著毛巾搓著頭髮走出浴室，抬眼一看，某人穩穩坐在沙發上沉思著。
和管津談話結束，他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好久。
「你可以回去了！」納素珊直截了當說道。
方文也抬眼看著納素珊，夏日炎熱，納素珊只穿一件又薄又透的睡裙。那胸前可疑凸起似乎是.……
方文也急忙扭頭，視線看向一旁，語氣堅定說道：「知聊齋距離這裡有三十分鐘車程，要是發生意外，後果不堪設想。」方文也拍拍沙發，「放心，我睡沙發。」
他在這，她怎麼放心。納素珊想了一會，管津突然找上她，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方文也在這，她也能放心一點。納素珊沒有說話，轉身回了卧室。
方文也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她開口趕人。
卧室門打開，納素珊拿著一塊新浴巾和一套男士睡衣褲走出房間。
「諾。去洗洗吧。」納素珊把東西擱在沙發一旁，轉身回了房間。
聽到小鎖的聲響，方文也苦笑，她還真是警慎。方文也拿著東西去浴室。
老樓房隔音效果不好，樓梯間有什麼聲響，家裡聽得一清二楚。管津靜靜躺在床上，前幾日一如既往的腳步聲沒有響起。他微微挑眉，起身下床走到陽台向下看去，那輛白色轎車停在路邊。
管津眉頭一挑，回屋睡覺去了。
次日清晨，方晨晨揉著眼睛打開房門，「媽媽。」小小身影無力拍著房門。
「晨晨，過來爸爸這。」方文也睜開眼睛，沖女兒招招手，「讓你媽媽多睡一會。」
「爸爸，你昨晚沒有回去？媽媽允許你在這裡留宿？」方晨晨小跑坐在一旁沙發，打著哈欠無意識詢問著。
方文也最近最多笑容就是苦笑，他作死才換來一番折騰。就連女兒晨晨都知道兩人之間的冷戰，方文也抬手摸摸女兒頭髮，「爸爸不放心你們，在這裡留宿，你們安心，我也放心。」
方晨晨看了看沒有動靜的卧室方向，扭頭低聲沖方文也說道：「爸爸，你這樣是不是向成功邁上一小步。」
方文也湊頭，壓低音量同方晨晨說道：「一小步，代表進步。」
方晨晨點點頭，對著方文也比了比加油手勢。
卧室門打開，納素珊換了一身休閑裝走出房門。「晨晨，你醒了。」
方晨晨恩了一聲，眼神躲閃著。
納素珊疑惑看著父女兩神色莫名，難道再說悄悄話？
「去換身衣服，出門了。」納素珊想了一夜，這件事必須讓若然姐知道。
父女各自去了各自的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均是同款。一家三口都是穿著一模一樣的休閑裝下樓。納素珊原本想換的，那樣倒顯得她刻意許多。
喬若然聽納素珊說完管津的事情后，表情驚訝同時不確定朝納素珊確認了好幾遍。「他真的是想找工作嗎？沒有提其他要求？」
「恩，你說要不要給他個機會？」納素珊小心詢問著。
喬若然沉思許久，堅定道：「不用。」
在場人驚訝不已，喬若然為什麼要拒絕弟弟的請求。管津想腳踏實地工作，難道不好嗎？
喬若然接受到大家不解目光，解釋道：「我還是覺得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較好。」喬若然拒絕是為了大家安全考慮，管津到底是不是真的改變，只能讓時間會證明他的決心。
納素珊頓時明白喬若然拒絕管津來山莊上班的意思，她也沒有辦法敞開心扉去接受一個行所無忌的人。不是她小心眼，她必須小心謹慎。管津根本沒有取得納素珊的信任，她不相信管津是真心想來這裡上班。
管津工作的事情就這樣全權交給喬若然處理，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平淡無奇過著。
管津耐心也慢慢消耗乾淨，納素珊那裡沒有任何消息。管津的心沉入谷底，這幾日閉門不出，管津躲在家裡慢慢磨著刀。
明亮鋒利的刀一下一下在磨石上摩擦著，每一下沙啞聲音響起，刀刃更加鋒利。
管津拿起菜刀查看刀刃，目光想象著這一下砍入納素珊身體里，鮮紅血液流淌出來的情景。他扭曲猙獰大笑起來，令樓下乘涼的大爺大媽們不寒而慄，紛紛表示管津真是無藥可救。
暢快笑聲記憶猶新，如進去癲狂狀態一般，無所畏懼。
夜晚，車燈明亮照亮著車前方，闖入站在陽台依舊的管津視線中。等待已久的管津邪魅一笑，目光堅定帶著勢在必得的決絕。
納素珊拉著方晨晨走在前面，方文也停好車去後備箱拿東西。納素珊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上來，一下一下。腳步似踩在管津心臟上，一跳一跳。他緊了緊握刀的手，躲在牆壁后。
管津從小在這長大，一層樓梯和一層的樓梯不一樣。管津默數著，一，二，三，四，五，六，轉拐。一，二，三……七，八，九，轉拐。
方晨晨和納素珊說話聲慢慢接近三樓，只要在踏上這一排樓梯，就能到達三樓。到時候.……
管津秉著呼吸，手心緊張流汗，心臟砰砰跳個不停。納素珊抬腳一步一步上著台階，腳步聲與心臟跳動聲，嗒、嗒、嗒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轉拐。
納素珊拉著方晨晨到達三樓管津家門口，腳步聲慢慢朝上走著，方晨晨蹦蹦跳跳在前走著，納素珊腳步剛抬起，正欲落下。
管津打開家門，大步流星閃身衝出家門，動作疾如雷電抓住納素珊的衣領往後一拉，納素珊慣性往後一倒。她雙手緊緊抓著欄杆，反應迅速往身後踹去。
她揮揮手，對著驚恐表情被嚇得呆在原地的方晨晨揮揮手，「回家去。」
方晨晨木訥點點頭，轉身小跑上了樓。幸虧她今天調皮向媽媽要了家門鑰匙，要不然她會無助站在家門大哭吧。方晨晨剛打開大門，身後沈大媽家也打開大門，「丫頭，上我家來躲躲。」
方晨晨邁著大腿小跑進了沈大媽家，剛進門，她癱坐在地上，半天顫抖著聲音對著沈大媽道：「奶奶，手機能借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