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離開
今後，她和他再無關係。
方文也自那天之後，呆在房間不再出去。
納素珊每天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絲毫不受那天的影響。初初看到離婚協議書的震驚到後來的接受，簽下字的平靜。唯一變化的是她的肚子，孕后四個月的肚子，一天一個樣。
加上納素珊之前身形消瘦，越發顯得肚子圓潤凸出。因她懷孕，巫月文攬下挑水挑柴火等重物之事。喬若然包攬下廚房所有事情。納素珊則做些輕巧活計，她嘗嘗感到羞愧。
巫月文已經夠忙了，還要攬下一些本不該他管的事情。
「珊珊，要是你覺得不好受。那你畫一幅畫作給我如何？」巫月文放下扁擔，調侃著。浮萍的畫作前期最有收藏價值，而巫月文沒有那麼貪心。
「好呀！」納素珊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巫月文聞言喜形於色，半認真半玩笑道：「就這樣說定啦！」
「那麼高興，老闆。看在我們這樣辛苦的份上，加薪唄！」喬若然趁機提出加薪的意願。
「喬助理，現在正是公司最艱難的時期，作為員工不能在此時提出令老闆為難的要求。」巫月文一本正經模樣，頗有領導模樣。
巫月文的話令喬若然大大翻個白眼，她這個助理還連廚娘的工作都包攬，她多要一份工資也合理啊。這關係明年不能不能買房，她一直想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巫月文斜視觀察著喬若然的表情，她的失落不似有假。她的工資在一線城市已經相當可觀，可他聽說她在私下接一些私活自己干。
一個室內設計師卻沒有屬於自己的家，是不是很可憐。
巫月文把喬若然加薪的事放在心上，納素珊起身去找向忍冬去了。
向忍冬扔下鐮刀，小跑到田埂詢問著，「珊珊，你怎麼來了？」
「我找你有點事。」納素珊淺笑盈盈說道：「快要放假了，我想你幫我……」
今天，方文也又暈過去了。房間一角，醫生神色慎重嚴肅和公玉哪那正在商討著什麼，公玉哪那一臉凝重說這什麼。
方文也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們兩個人在爭論著什麼，最後公玉哪那敗下陣來不再說話。醫生說得對，一時陪伴比不上一世相守。
「你跟他好好說。」醫生拍拍肩，嘆氣走出房間。
「怎麼了？」方文也出聲詢問著。
公玉哪那斟酌再三心中打著草稿道：「醫生說你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必須接受正規治療。」
方文也聽著不說話，眼睛盯著輸液瓶冒著氣泡，一下一下。
公玉哪那坐在床邊，他的沉默無聲發出不願意的意思，可關乎生死存亡不容人做錯半點選擇。公玉哪那不得不說出現實，「情況不可樂觀，你這麼扛下去也活不過幾年。醫生說聯繫了國外最好的醫療機構，你只要積極配合治療就能恢復正常人的身體素質。」
「她懷著孕。」四個字，表示他堅定的選擇。
「然後呢？」公玉哪那苦口婆心道：「守著姐姐和孩子過上幾年之後就撒手人寰而去，那個時候她豈不更傷心。」
方文也側頭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外面陽光燦爛風和日麗。這在冬季中算得上好天氣，外面的陽光夠暖吧？
「醫生說得對，一時的陪伴比不上一世的相守。」公玉哪那見方文也無動於衷，「你自己好好掂量吧。」公玉哪那說完話后，轉身離開。
一時的陪伴比不上一世的相守，可？他們之間的誤會還沒有解釋清楚，就這樣離開，珊珊會不會亂想？
納素珊拿著鐮刀，向忍冬和馬翠東兩人一人拎著一大框蘿蔔走進家門。
院子里談笑風生，一陣陣嬉笑打鬧的聲音傳來。
方文也吃力撐起身子慢慢坐起，良久眼前不再暈眩，方文也一手撐著床旁的書桌站起身來。高大纖瘦的身形，衣服空空蕩蕩。即使營養師和醫生搭配也難以令方文也恢復健康狀態，時不時暈倒說明方文也身體里餘毒未清還在囂張肆虐。
透過窗戶，方文也看到納素珊正坐在凳子上和大家討論著話題。她好久沒有那麼燦爛笑過，那明媚的笑容如花朵般綻放給這個冬天更添幾分神采。
方文也決定了，他要變得如正常人一般健康。
公玉哪那不得不放下心來，自願和被迫可是有很大差別的。他甚至計劃好了一切，要是他不答應那就打暈他直接帶走。
方文也臨走前找巫月文好好談了談。走出房間后的巫月文眼睛似乎帶著些許濕潤，他還被喬若然調笑著，「能親眼看到老闆流淚，百年一遇實屬難得。」氣得巫月文當場差點衝上和喬若然PK。
向忍冬站在房間門口，他聽到巫月文說方文也找他時的初初驚訝，隨後恢復冷靜。向忍冬怒氣沖沖找方文也之後的不歡而散，向忍冬很快想起當時的不對勁。
方文也當時根本就是故意激怒他，許是跟他的身體有關吧。
向忍冬走進房間坐在椅子上，眼神暗暗打量著方文也的身體。比剛來的時候看上去好一點點，卻比普通人要弱許多。「你找我。」
方文也恩了一聲，「我就要走了，希望你能照顧好珊珊，畢竟她現在懷著孕。」
「這不需要你說，我也會去做。」向忍冬微眯著眼睛銳利打量著面前的人，「可你為什麼不能親自照顧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孩子。」
方文也沒有說話，他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協議書遞給向忍冬。
向忍冬看到珊珊和方文也雙方簽字的離婚協議書，他差點站起。要是可以，他多麼想給面前這個人一拳。他就是這麼對待珊珊的嗎？
「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我必須回醫院接受治療，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歸來。這份協議書放在你那，意思不用我說。」方文也如是說道。
向忍冬苦笑，他這是給自己一個空白的幻想。要是他回來，這份離婚協議書就作廢。要是他不回來呢？他也不會那樣做。方文也早就料到自己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從他把心意隱藏在心裡就說明他不會也不屑去做。
次日，方文也離去。
房間里的器械等跟方文也相關的一切物品都被帶走，空蕩蕩的房間如他從未出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