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相1
故事很老套,王柏遭遇了文化大革命,那個時候的他是一所學校的語文老師。他還是下鄉上山的知青中的一員,他心中忿忿不平卻又不得不低下頭認命去接受這一安排。
很快,一群不相識的人因為一件事聚集在一起,那個時候在農場,大家除了幹活,互相在一起都討論一些話題。
王柏與a城來的向秀聊得最投機,一來二去,兩人暗生情緒最後日久生情。那個年代,談戀愛是會被人視作典型,尤其對女生名聲不好。
王柏和向秀約定回城后在一起,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隱瞞得太好。
他們一直等到回城后,才在一起。那個時候的日子真的可以說是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兩人眼中只有對方。
一個畫畫,一個做模特。這樣愜意的日子終於被一通電話打破。
王柏母親很快打電話給他說是家中安排了相親,那個時候向秀已經懷孕。王柏拒絕相親並告知自己的母親有了喜歡的人,王柏的母親一生強勢,她認為那素未謀面的兒媳婦是個厲害角色。王柏母親不承認向秀,向秀很傷心。
王柏再三寬慰后並表示他不在乎這些虛套套,只要兩人好好過日子就行。終於,事情還是爆發了。
王柏母親在向秀瀕臨生產的時候,一個電話叫走了王柏。向秀那個時候堅信王柏會回來,她一個女人堅持完生產,坐月子,一個人帶孩子。
直到孩子滿一歲的時候,王柏才回來。回來后的王柏變了,變得鬱鬱寡歡,變得沉默。向秀帶孩子的空檔還不停安穩王柏,後來向秀才知道王柏他不能生育了,他母親騙他回去結婚,王柏絕食,他母親就陪著。王柏沒有辦法,只得哄著母親。日子就這樣一日一日拖著。
終於,日子終於拖不下去。
王柏母親私自請了媒婆去說親,去了彩禮,定了日子,下了聘。直到,直到家中張燈結綵,親戚們前來道喜的時候。王柏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十分無助。
他對他這個母親十分無奈,她強勢了一輩子,什麼都要抓得牢牢的,什麼都要在自己掌控之下。王柏哪裡不知道母親的心思,她認為向秀是狐狸精,認為只有她相看好的姑娘才是好的。
王柏被母親關在房間里,母親還讓表哥來陪著他,實際上是來監視他的。王柏只有上廁所的時候能走出房間,結婚頭天,王柏被著急和無助沖昏了頭,他抱著魚死網破的心自殘了。
沒有生育的男人,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會被人嘲笑。戳著脊梁骨一輩子。
王柏的自殘,讓王柏母親很害怕。她終於怕了,她嚎啕大哭,自己打著自己巴掌。那一晚,王柏母親跪在王柏父親遺像面前扇著自己耳光。
第二天,王柏傷還沒有好就被母親趕出家門。
王柏終於拖著一身傷回了他和向秀的家,從此,他失去了他從小長大的家。
王柏的傷是在兩人睡在床上后,向秀知道了。向秀很震驚,她不敢相信王柏居然自傷自己也不向自己的母親低頭。向秀一點也不介意,還在他們還有個兒子。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過著。一轉眼,已經五年。
兒子六歲了,王柏這日出門和朋友聚會。
回到家的王柏聽見門后那曖昧又熟悉的喘氣聲,王柏僵住呆愣站在原地,他的大腦一瞬間呆愣住。接著,他很不男人轉身離開。
他甚至沒有勇氣衝進去,他不敢,他不想。他怕,怕向秀和自己攤牌,怕他衝動之下做了什麼事情。
王柏懦弱了,他膽小了。他選擇離開,離開這個地方。
他希望他的離開,能讓向秀過上她想過的生活。能讓她選擇她想要的生活方式。
納素珊緩緩講完這個故事,窗外天空已經泛著肚白。再過一會,太陽就會出來。她看了看沉默的向忍冬,最後走到一個角落抬著一個紙箱走至向忍冬面前不遠停住。
「這是他留下的東西,我希望你能看完。還有他的這一切,本該是你的繼承。」納素珊把鑰匙遞到向忍冬手裡,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離開。
向忍冬翻著那紙箱中的東西,他從小到大的照片,他小學升旗的照片,他初中打球的照片,他獲獎的照片和報道出的雜誌,一點一滴,塞滿整個紙箱。
原來,他的整個童年都有父親的悄悄陪伴。
原來,他躲在暗地裡偷偷觀察他,看著他成長。
納素珊背著包原路返回,天漸漸明亮起來,倉庫外的院子還是老照片一樣。
只是玉蘭花已長高長粗,師父親手栽種的花藤已經纏繞著四周樹木。現在還不是開花的時節,入眼還是光禿禿的樹榦。
納素珊最後留戀看了一眼之後,利落轉身離開。她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能安安穩穩生活了。
納素珊回到宿舍后,拿著課本就往教室趕,因昨晚徹夜未歸,葉立冬和舒崖香擔心了一晚上,一肚子話要問也得等醫學狂人教授的課完了再問。
課間時,教授剛前腳踏出教室門,葉立冬和舒崖香後腳迫不及待轉身朝坐在兩人中間位置的納素珊逼問著,「說,昨晚怎麼回事?」
「我先組織一下語言。」納素珊慢條細理朝兩人慢慢道著昨晚發生的事情,納素珊只和葉立冬和舒崖香說遇到一個老人幫他完成遺願而已。
納素珊簡潔說完后,葉立冬和舒崖香兩人沉默了一陣,她們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巧合的事情發生。氣氛有一陣低迷,接著三人又嘻嘻哈哈起來。
納素珊不知道因為自己到處她所知道的事情,令向家打破之前平和幸福的氣氛,向家被向忍冬的質問掀起了腥風血雨。
向忍冬坐在太陽當空照耀時,他才把他看到照片和日記消化掉。他很震驚,他居然有個現代最具代表作的畫家大師的父親。難怪每每有人誇他具有畫畫天賦時,母親臉色都不怎麼好。
向忍冬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怎麼回家,他推開家門走了進去。因為向忍冬的一夜未歸,向秀很著急。她的兒子乖巧聽話,從來沒有過一夜未歸這樣的事情。
丈夫安慰她后在外面尋找向忍冬也是忙了一夜,剛剛回家上樓洗澡去了。
關門的聲音響起,向秀急忙站起身來朝門口看去。向忍冬除了臉色不好看,頭髮亂糟糟的。基本沒有怎樣,這讓揪了一晚的心的向秀放鬆下來。
「忍冬,你回來了。」向秀急忙上前拉著向忍冬,仔仔細細看了好久。確定他沒事後,鬆了一口氣。
那口氣還沒有落下去,向忍冬扭頭看著向秀,冷冷吐出一句。「媽,王柏是我爸,是嗎?」向秀一聽,那口氣又提了起來。
「你胡亂說什麼,你爸不是在樓上。」向秀很想冷靜下來,可她一聽向忍冬說出那塵封在心中久忘不掉的名字時,身體不由自主先做出了反應。
向秀身體一瞬間的僵硬,還是被向忍冬看到,證實了這件事不是誰的惡作劇,而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