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場

  路人看著車外晃動的霓虹燈，東一串西一串的燈光亂七八糟的。


  他心中想著怎麼和杭瑤瑤道別，畢竟邁爾斯大學沒有假日，以他只有打war3時才會開竅的腦袋怎麼可能在校考核優異，所以估摸著四年只能一直在學校呆著。


  其實，他和杭瑤瑤的關係很一般，也就是在書香社跟在人家屁股後頭聽其使喚的小弟，但他很想告訴對方自己要走了。


  來到杭瑤瑤家簡歐式的別墅外頭，院子里二三十個同學早就打成一片了，音樂，食物都已經到了中尾部分。


  顯然party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路人看著手錶納悶，他沒有遲到啊


  「張一凡，party開始很久了嗎？」走進去后，路人問離他最近的男生道。


  「對啊，路人你不知道嗎？party七點半就開始了。」


  路人心裡納悶：「七點半？杭瑤瑤明明和他說八點party開始啊。」


  路人問：「杭瑤瑤在哪？」party什麼時候開始不重要，反正他也不能和同學打成一片，能見到杭瑤瑤就好了。


  張一凡指了指不遠處泳池邊的一張桌子，路人緊張地往那走去，心中不停地組織語言，想著怎麼開頭比較好。


  石雨生，書香社的社長，坐在那和杭瑤瑤有說有笑的。他是文科班的，這次成績更是考到了全校第五名，聽說被燕京大學提前入取了。


  「瑤瑤，我表演個魔術給你看吧。」說著，石雨生拿出一塊白色餐巾。


  石雨生修長的手指下，餐巾如裙裾在那搖擺，最後揭開餐巾，一朵玫瑰出現在了杭瑤瑤的面前。


  杭瑤瑤一臉驚喜，歡欣地接過玫瑰。


  路人看見了這一幕，心中有些挫敗，不要求他變什麼魔術，為什麼他連買束花的勇氣也沒有呢？

  最後他又安慰自己，人家是公主，自該有騎士追著，像他這種炊事班的小雜兵，不要什麼妄圖得到，能夠接近就知足了。


  想到這，路人舒坦了許多。


  路人走過去，太過緊張，一時間忘記了怎麼開口。


  杭瑤瑤見到了路人，臉上閃現一抹笑容，「路人，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路人心中一塊石頭落下，心想：「原來她是真的通知錯時間了，才會讓他八點來參加party。」


  「不好意思，瑤瑤，我一不小心弄錯時間了。」路人這樣說著。


  斜馬尾女生插著腰故作生氣，「路人！你遲到了！得罰你才對！可是，該罰你什麼才好呢？」


  看著一副嬌嗔樣的杭瑤瑤，路人是一點抵抗力都沒了。


  一旁的石雨生來了點子，「瑤瑤，你不是一直喜歡《驚情四百年》裡面的德古拉（德古拉，第一代吸血鬼）嗎？你看泳池前有個三米高的跳台，路人站上去，配上二樓照射下的高照燈，就可以在泳池裡倒映出德古拉的影子了。」


  杭瑤瑤聽明白了石雨生的點子，樂呵不停顯然很滿意這個點子，渴望的目光看向路人。


  路人直接被對方看得酥軟了。


  當路人走上跳台，石雨生拿過話筒，「下面有請路人給我們表演《驚情四百年之德古拉》。」


  說完，所有人都注視向跳台上的路人。


  路人站上去沒多久，高照燈打在了他身上。


  不知誰喊了句，「路人，展開雙臂。」


  路人知道自己要扮演的是吸血鬼，真的展開了雙臂。


  下面的泳池立馬出現了一個展開雙臂的人影，不過絲毫不像吸血鬼反倒像架飛機。


  有學生立馬注意到了這點，很快學生們都在鬨笑，「哇，好像飛機啊。」


  「飛機？哈哈……」


  引起一陣戲笑。


  同學都在笑路人這造型，路人也覺得自己像個玩偶。


  路人不由瞥向杭瑤瑤的位置，卻發現對方壓根沒看他，旁邊站著楚詩詩。


  「瑤瑤，我們這樣是不是過分了？」楚詩詩細聲說。


  看了眼高空中木頭似傻愣的路人，杭瑤瑤也覺得這樣做太過了。


  每個班裡總有個不閑事大的人，不知誰喊了句，「什麼飛機，明明是鳥。見到匪徒拋棄同學的膽小鬼！」


  嘲笑聲高昂了起來，杭瑤瑤和楚詩詩都愣了。


  杭瑤瑤不由喊道：「路人下來吧。」


  路人看到了對方愧疚的神情，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在整他，明明七點半的party故意告訴他八點開始，明明不是想看什麼德古拉只是想讓他當一回小丑，為的是給楚詩詩出氣。


  路人只感覺高照燈的燈光變得很重，壓著他的後背。


  他沒有覺得世界充滿惡意，因為他太慫了恨不起任何人，只感覺到處都是灰沉沉的霧靄。


  突然，一束燈光照了進來，緊接著野馬嘶鳴般的汽車引擎聲掩蓋了鬨笑。


  大家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向外面。


  一個穿著白襯衫，打著海軍領結的男子靠坐在車頭，朝跳台上的路人招了招手。


  副駕座，一個高挑女子，揚了下如瀑的黑髮，黑色的皮靴發出「噠噠」的厚重踩地聲，全定套銀色首飾在燈光下發光。


  「她，她好像是簫幺兒！」


  「小天后，簫幺兒！」


  有人私語。


  「路人！不是說好去唱k的嗎？你還要繼續這裡的活動嗎？」


  當女子完美的聲線出現后，眾人確定她是簫幺兒。


  簫幺兒一邊說著，一邊氣呼呼地快步走了進去。


  整個party只有一個聲音，「噠噠」的高跟鞋聲。


  眾人好不容易能靜距離看這個火到爆的19歲小天后，卻發現現實中的對方比電視上更加閃耀，閃耀的他們不敢正視，全都瞄了眼又羞澀地把目光移到了一旁。


  簫幺兒一把拽住走下跳台的路人的手，彷彿真的是急著去唱k，一邊走一邊伸手捏了捏路人沮喪的臉，接著在他頭上胡揉，弄亂了他的頭髮，很溺愛的樣子。


  黑色法拉利長嘶了下，疾馳離開了，留下了眾多驚愕的神情。


  坐在車上，路人早就傻呼，看著前座的帥哥靚女，思維就像一團麻線一樣亂七八糟，也懶得去解了。


  法拉利以80碼速度在高架上疾馳，三個人都沒說話，搞得只有風聲從耳邊擦過。


  終於簫幺兒忍不住了。


  「喂，衰仔，你就不問我為什麼來給你救場？」簫幺兒看著美甲。


  路人愣了兩秒，疑惑著，「你是在問我？」


  這句話差點沒讓簫幺兒笑噴，「這裡除了你是衰仔還有別人？」至於嬴政在她眼裡就是傳奇中的傳奇，就是她這種火到天邊的歌壇小天后都望塵莫及，又怎麼可能是衰仔呢？


  路人靠在真皮坐上，側著頭看著快速閃過的路燈，顯得有氣無力，「哦，你們為什麼來救場。」


  簫幺兒回頭看著路人，本來答應嬴政上演剛才那齣戲后，她就等著面前這人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各種驚訝。可沒想到面前這個小衰仔如此敷衍她，連句謝謝都沒有。


  簫幺兒有些生氣，「你剛才站在跳台上真夠衰的，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在耍你？」


  路人不緊不慢，「知道。」


  看著縮在車座一旁的男孩，簫幺兒有點怒其不爭，「你就不知道反抗？即使你不敢反抗，難道你還不會生氣？」


  車內，沉默了會，簫幺兒以為自己說話說重了，剛覺得有點抱歉，誰知道路人耷拉著腦袋，「其實我沒有很生氣。」


  簫幺兒語塞。一拍額頭，把頭轉向旁邊的嬴政，「靠！嬴政，你們學校還收這種極品？」


  嬴政沒有理睬旁邊的閃耀小天后，對著路人說：「學校發生了點事，我今晚就得坐班機離開，不能和你一起坐專列去了，就順道來告訴你一下。」


  正經地解釋完后，嬴政又轉頭給了個陽光笑臉，「路人，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路人看著黑漆漆的城市，自己唯一一個留在這的念想在剛才沒了，吞吞吐吐道：「可是我還沒買機票。」


  嬴政嘴角帶著狡黠，「早知道你會答應，機票已經買了，一會到了機場直接在辦票台領取，走貴賓通道，明天早上就能到a市了。」


  路人沒顯得驚奇，這個嬴政總能猜出他想什麼。


  「去機場只需要一個半小時，你還有一個小時可以利用，現在送你回去準備行李。」


  一旁的簫幺兒像看外星人一樣，不正常地端量著嬴政，嘴裡嘟囔，「喂，嬴政，你不會是gay吧。我認識你三年，見你笑的次數都比不上今天一天。」


  聽到這，嬴政和路人都是一臉黑線。


  機場門口，嬴政把那輛黑色法拉利還給了簫幺兒。


  兩人都是酷酷的，都沒說道別，引擎長嘶了下，疾馳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