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冰山上的城
永夜城，一座永遠沉浸在黑暗之中的神秘城池，一個其他北溟魚族不敢靠近的死寂地方。無形之中，它已經成為了所有人不敢接近的禁地，而楊戩和冥歌卻因為戰鼓的衝擊，誤打誤撞來到這裡。
在小男孩的帶領下，三人沿著發光的山路向著永夜城進發。途中，楊戩問起男孩名諱，道：「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男孩爽快地回答道：「你們叫我阿贏就好了。」
「阿贏？那你的家人都住在永夜城裡嗎？」冥歌好奇的問道。
「我沒有家人，他們很早就死了……」阿贏的眼中閃過一絲孤寂，但僅僅是一閃而過，接著眸中放出異樣的光彩，自豪地說道：「不過，我相信憑我自己的努力，一定會加入領主大人的親衛隊，成為永夜城最強大的戰士，受人膜拜！」說著，阿贏瞧了冥歌一眼，眼角浮現出一抹笑意，說道：「到時候，我一定娶個像姐姐你這麼漂亮的女人！」
聞言，冥歌噗嗤一笑，只道他童言無忌，沒有太過在意，不過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同時不經意的看了楊戩一眼。
「親衛隊？」楊戩沒有注意到冥歌神情的小細節，問道：「是你們城主組建的？」
「是啊！」提起這件事，阿贏變得興奮起來，雀躍道：「永夜城軍隊共有四種，分別是巨獸營，血魔營，巡防營，和親衛隊，親衛隊實力最為強悍，直接由領主大人授命，能夠加入親衛隊，是我們所有永夜城臣民的無上榮光！」
「看來這位永夜城主，並不安分守己，一直在暗中活動。」從阿贏言語中楊戩猜測出一二，他現在開始懷疑，孤光女神口中的災難，是不是和這位神秘而強大的永夜城主有關？如果真的如此，那真是歪打正著。
不過他更多的是覺得麻煩，一面是繼續王位，野心勃勃的穹蒼，一面是性情乖張，暴戾恣睢的永夜城主，他們兩個，都不好對付。
楊戩既然已經答應孤光女神，便不會做事不管。除了那份承諾，他還是維護三界安寧的司法天神，當然，還有冥歌。
三人一面聊著，一面向前進發，翻滾幾座冰山，龐大恢宏的永夜城以出現在視線之中。可眼前這座城池，與楊戩想象的大不相同。
它坐落於群山之間，像是依偎在母親懷中安睡的嬰兒。整個城池用發光的冰塊堆砌而成，雖籠罩與黑暗之中，卻是燈火通明。妖異的綠色光芒升騰而起，寧靜中透著幾分邪魅。
巍峨的城門是一張巨獸之口，森然恐怖。獸眼之處鑲嵌著兩顆巨大的紅寶石，射出瘮人的紅光，彷彿是被巨獸死死盯住一般，在視覺和心靈上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城門下站著兩位軍士，他們身姿筆直，神情肅穆，猶如兩尊石像。楊戩見了，心中暗暗驚訝，就連城門守衛都如此訓練有素，想必其它軍隊更是如此，看來這位永夜城主果真是個及其難纏的角色。
思慮之間，阿贏已經打點好了守衛，進入城中，城內街道寬闊，兩邊各燃著有序排列的篝火，這篝火與凡間之火有所不同，火焰是妖異的綠色，猶如幽冥鬼火一般，楊戩之前看到的邪魅光芒，就是這篝火發出。
雖然兩旁燃著火焰，但楊戩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溫暖，反而更加寒冷了。
「這裡怎麼會有篝火？」北溟天氣寒冷，鮮有植物生長，更沒有樹木作為燃料，可永夜城中卻又篝火燃燒，著實令楊戩不解。
阿贏道：「這是我永夜城特有的焰火魚，它們生長在永夜城北方五百里處的寒潭之中，寒潭之水陰冷無比，卻千萬不凝，我們將焰火魚捕獲，將魚肉碾碎，參一些寒潭之水，攪拌均勻，就會得到一種魚膠，這種膠汁可以燃燒，但溫度很低。」
「竟是這樣。」楊戩嘖嘖稱奇，怪不得兩旁篝火燃燒，他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不過阿贏說的簡單，真正製作這種燃料工序非常複雜繁密，而且這種燃料很是珍貴，在永夜城中，只有有權有勢的貴族才配擁有，而平民，只能在一年一度的祭祀節上見到。
祭祀節是永夜城軍民祭祀領主大人的重要日子，虔誠的獻上供奉，祈求領主大人賜予一時安寧。說白了，就是祈求這位暴戾的領主，不要發怒，以免禍及一眾平民。
順著街道前行約莫三里左右，便到了浩大的夜安廣場。此時的廣場已是熱鬧非凡，男女老少皆有，楊戩粗粗看看一下，這裡聚集的人數竟不下萬人，可見這夜安廣場之大。
魚人們一個個穿著整齊，跳著熱烈且獨具北溟特色的舞蹈。以慶祝這一年一度的隆重日子。
在阿贏的帶領下，楊戩和冥歌穿越人群，來到廣場的邊緣處。只見那邊搭著一丈之多的高台，中心處更高，上面擺放這一尊骷髏王座，顯然是為永夜城主準備的。
兩邊也有數個作為，阿贏告訴楊戩，那些都是為永夜城貴族和領主親信準備的。能夠坐到那裡，就足以表明了其顯赫的身份。
楊戩未曾想到，這樣一個小小永夜之地，等級的劃分竟如此森嚴，這也更讓他擔憂。
歡快的鼓點聲震耳欲聾，魚人們熱烈的舞蹈和歡呼聲襯托出今日熱鬧的氣氛。但楊戩心裡卻不是很舒服。這時阿贏邀請冥歌一同跳舞，看他表現出的那份沉穩風範，楊戩真的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怎麼看，他都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似乎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需知，楊戩眉心處的天眼可查三界萬物，能鑒六道鬼神。無論是誰，都逃不過他的天眼。
雖說之前楊戩的真氣消耗殆盡，此時恢復不過三成，但這並不影響天眼的妙用。
冥歌與阿贏相伴而舞，在歡呼的人群中，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楊戩看在眼裡，也欣慰了些許。
這時，高台之上傳來一聲高喝：「君王駕到，終生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