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鬧鬼了
楊戩回到真君神殿,發布通緝令,在三界之內通緝莫道然和那九頭蟲。之後又處理積壓的卷宗,不知不覺間,竟已過去半月。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楊戩上任司法天神不過一個多月,人間卻已是三十多年。這日楊戩處理好卷宗,想到多日未見三妹楊嬋,便吩咐哮天犬撲天鷹以及梅山兄弟留守真君神殿,自己則下界奔往華山。
楊戩佇立雲頭向下看去,此時正值人間四月,春回大地,萬物復甦,桃花綻放,美輪美奐。
多日來批閱各種卷宗,令他神思有些微倦。楊戩落入聖母廟後山的桃花林中,漫步其中,賞著美麗淡雅的桃花,嗅著淡淡的桃花香氣,頓覺身心舒爽。
忽而一陣清風吹來,吹起無數花瓣,紛亂而下,猶如漫天花雨,美的令人窒息。那一領淡鵝黃襯托著均勻的身材,粉色花瓣落在長袍之上,彷彿點綴其上的朵朵落花。
眉宇間是淡淡溫潤,若謙謙君子。玉帶上掛著一柄摺扇,風度翩翩,楊戩伸手彈落肩頭的花瓣,輕聲道:「三妹,出來吧。」
「二哥,」如玉般的聲音過後,一個如玉般的女子從花樹後走出來,她身穿一襲粉色長裙,美麗明艷如灼灼桃花,肌膚如玉般光潔細膩,容顏傾城,氣質出塵,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花仙子,不,她本來就是仙子。
女子快步跑過來,伸手抱住二哥的手臂,眉間是掩不住的欣喜與雀躍。她撒嬌似得嬌笑著,盡顯少女般的俏皮可愛。
楊戩拿起摺扇輕輕敲了一下妹妹額頭,道:「都三千多歲了,還跟小孩子似得,喜歡胡鬧。」他的語氣似乎是在責備,但其中卻充滿了疼愛與憐惜。
楊嬋挽著二哥的手臂,在桃花林中的石制桌椅處坐下。她依靠著二哥寬闊的肩膀,問道:「二哥,你怎麼有空過來看我了?」
自從母親死後,便只有他們兄妹相依為命,而楊戩以前居住灌江口,也是忙於處理灌江口百姓的大小事宜,很少來華山。兄妹見面的時間也是少得可憐。
「想你就過來看看,」楊戩整理了一下妹妹的髮髻,問道:「怎麼樣,做華岳三聖母可還辛苦?」
楊嬋聞言打趣道:「我再辛苦,哪有二哥你這個位高權重的司法天神辛苦!」
楊戩搖頭苦笑,道:「三妹,別人不知,你還不知二哥為何做這個司法天神嗎?」
「我不知道!」楊嬋故意將頭轉過去,在百姓面前她是聖潔高貴的華岳三聖母,而這楊戩面前,她只是那個愛撒嬌的三妹。
兩兄妹許久未見,自是有許多的話要說,這一說,便說了整整一個下午,夜幕降臨,楊戩起身說道:「三妹,時間不早了,二哥該回天庭了。」
「啊!這麼快就要走?」楊嬋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楊戩捕捉到妹妹眸中的失落,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髮髻,道:「如今二哥身為司法天神,身不由己啊。你一個人在華山小心些,有什麼困難儘管告訴二哥。」
提到困難,楊嬋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二哥,近日華山境內出現一隻厲鬼,很難對付。」
「厲鬼?」楊戩有些驚愕,三妹的法力他知道,上仙修為,對付一般厲鬼絕對是綽綽有餘,況且她手裡有一盞王母賜予的寶蓮燈,乃是一件上品仙家法寶,厲害非凡。
「是啊,」楊嬋道:「也不知他從何處弄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甚是厲害,便是我使出寶蓮燈,也只能跟他打個平手。」
「這麼厲害?既然如此,那二哥就暫且留下會會這個厲鬼!」楊戩拂衣座下,以摺扇輕輕拍打手掌,問道:「三妹,你與那厲鬼交過手了?可知其來歷?有何厲害之處?」
楊嬋受封華岳三聖母,居於華山,由於她心地柔軟善良,頗受百姓愛戴。前些天忽然有百姓前來聖母廟,說是出現一隻厲鬼,已連傷數人。
初時,楊嬋也沒有太在意,但沒想到這厲鬼十分狡猾,神出鬼沒,蹤跡難尋,數日來楊嬋與他幾次交手,都沒能將其擊敗。
楊嬋道:「他總是可以躲著我,我只知道他以一支竹筆作為法器,手裡還有一塊黑乎乎的石頭,十分厲害。奇怪的是,每次與他交手三次,他實力都增大了許多。」
「這倒是有趣,三妹放心,這件事就交給二哥了。」楊戩說罷,騰雲而起,他佇立在雲頭,屏氣凝神,神識如漁網般撒了出來,方圓百里之內的事物,他都能一清二楚的感知到。
楊戩一面利用神識尋找那隻厲鬼,一面慢慢移動。終於,在距離華山五百裡外的一個小村子里發現了他的蹤跡,楊戩縱起狂風,呼嘯而去。楊嬋見狀也跟了上去。
那是個不足百戶的小村莊,由於夜色已晚,人們早早睡去。黑暗之中,一條黑影飄然而入,他身著一襲黑色長袍,周身黑氣繚繞,彷彿與這黑夜融為一體,若非楊戩修為高深,還真是難以發覺。
他飄身鑽進一戶人家,悄然來到床邊,看那對夫妻睡的正熟,單手成掌,縷縷黑氣纏繞而上,頓時陰風驟起,宛若鬼泣一般凄厲。
窗門猛地被陰風擠開,巨大的聲音將床上熟睡的夫婦驚醒。他們猛然坐起后,發現一道漆黑的身影飄在眼前,頓時發出一聲尖叫。
陰風猛烈,鬼影瘮人,那女人被嚇破了膽,驚叫之後便暈厥過去。男人的情況好點,但也是恐懼萬分,哆哆嗦嗦的退至床角,顫聲道:「我沒做過虧心事,求你不要傷害我!」
那漆黑的鬼影發出一陣陰冷的狂笑,他忽然飄上來,張牙舞爪地道:「拿命來!」
一道霹靂驟然降下,照亮了黑暗的夜空,在這一瞬間,男子看到了那條鬼影可怖的面容,蒼白的臉有一半被鮮血染紅,血液還尚未乾透,與蒼白的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雙眼眸早已被剜去,只有兩個血肉模糊的空洞。嘴唇殷紅,彷彿剛剛喝過人血一般,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更顯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