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冷酷的司法天神
莫道然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耳後生風，急忙彎下腰去，一個骨碌滾到一旁。在就他彎腰的那一瞬間，一條形如白象的細犬從他頭頂略過。
那細犬撲了個空，向前衝出丈余才停下身子，細犬轉過身來，做出攻擊狀，森冷的目光緊緊盯著莫道然，隨時都可再次發起攻擊。
上有雄鷹盤旋，下有惡犬虎視眈眈，若是全盛時期的莫道然自然不會畏懼，可如今他重傷未愈，根本就無法力戰。
這時，一位神人從天而降，只見他儀容清俊，相貌堂堂，銀甲黑袍，威風八面，正是之前將他重創的司法天神楊戩。
看清來人，莫道然不由得眉頭一皺，白日一戰他就知道自己遠非楊戩對手，更何況如今。暗怪當初不該扣下梅山兄弟，招惹楊戩，如今丟了道場不說，還失去了法寶紫電冥火爐。
「真君，之前是我太過狂妄，莫道然給你賠罪。我擒你兄弟，你毀我法寶，這筆賬算是扯平了，你又何苦追著我不放？」莫道然知道楊戩不會放過他，一面說著，一面思索脫身之計。
楊戩語氣清冷地道：「本君身為司法天神，維護三界正義乃是分內之事，你罪大惡極，天理難容，豈是一句賠罪便能了結？」說話間，楊戩已祭出神鋒，雪白的刀身映著星光，閃爍出森冷的寒芒。
莫道然見狀，立時舉起懷中女嬰，厲聲威脅道：「楊戩，你若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這個嬰兒！休要跟我談什麼天理，我苦修三百餘載，最後竟淪為區區散仙，每隔百年便有承受天雷之劫，這就是所謂天理！」
原本溫潤如玉的道長忽然變得凌厲可怖，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沈濤不知所措，他關心女兒安危，連忙說道：「道長，請不要傷害我女兒！」
莫道然一改之前溫潤，冷冷地道：「想要你女兒活命，可以，你讓這位真君退下，我自然不會傷害於她。」
沈濤聞言連忙點頭，轉過身來，哀求道：「神君，小人不知道你們有何愁怨，能不能暫且放下，不要傷及我的女兒。我求求你們了！」他並不認識楊戩，只記得剛才自稱本君，又見他從天而降，便奉為神君。
楊戩道：「此人乃是一名入了魔散仙，就算我現在退去，他也不會放了令千金。」楊戩清冷眸光投向莫道然，正色道：「凡人修仙，本就困難重重，劫難不斷，你只不過渡劫失敗便懷恨蒼天，自甘墮落，竟還如此義正辭嚴！」
話音落下，楊戩手中的神鋒已然刺出。只聽「簌」的一聲，雪白的刀鋒已至胸前，森冷的寒芒中映出無盡殺機，莫道然提起真氣旋身而動，向後飄去。
天空中響起嘹亮的鳴叫，盤旋已久的撲天鷹俯衝而下，鷹擊長空，勢如破竹。撲天鷹時機抓的極准，此時莫道然身子還未停下，正處於無處借力的情況下，鋼刀般的利爪直奔面門抓來，這一擊若是得手，莫道然定然命喪當場。
果然，莫道然身子還未立穩，撲天鷹已至，勁風猛烈，鋼爪如刀，莫道然想也沒想，便將手裡的女嬰舉了起來，橫於頭頂。
「不要！」一旁沈濤大驚失色，顧不得自己身份，就要撲上去。可他一介凡人，哪裡能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救人。
新生嬰兒是那般的纖弱稚嫩，別說是修行了幾千年的撲天神鷹，就算被普通的鷹傷到，也是要命的。
危急之時，撲天鷹急速剎翅，身體一旋，瞬間翻轉過來，堅硬的翅膀貼著嬰兒的襁褓而過，當真是驚險至極。
躲開這要命的一擊，莫道然連忙喝道：「楊戩，你若想這孩子死，儘管動手吧！」
楊戩聞言冷笑一聲，一面衝殺過去一面道：「小小嬰兒，死足何惜！」只見他手腕輕晃，槍身抖動，刀鋒亂顫，惜字音落之時，一道道真氣如綻放的花朵一般激射出去，好似亂箭齊發，追魂奪命。
數道真氣夾雜著尖嘯的破空之聲極速而來，莫道然大驚失色，顯然沒想到楊戩為了殺掉自己，竟會不顧及這女嬰性命。當即旋身而起，但還是晚了一步，其中一道真氣擦著莫道然手臂而過，立時鮮血橫流。
本就身受重傷的莫道然，在這一連串的攻擊之下傷勢再次複發，他懷抱女嬰單膝跪地，只覺得體內真氣激蕩，喉嚨一甜，噴出來的鮮血撒在地上，殷紅一片。面容再次蒼白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幾欲摔倒。
楊戩握緊神鋒，正要上前，沈濤忽然衝上來抱住楊戩大腿，哀求道：「真君，求您不要傷害我的女兒！求求您了！」
此時正是擒拿莫道然的絕佳良機，楊戩一腳踢開沈濤，道：「她用生命換取一個十惡不赦之人的死，也算沒白來世間一回！」
楊戩挺起神鋒刺去，真是迅疾無比。保命要緊，莫道然慌亂之間將女嬰拋出，然後身子向後滾去。
卻見楊戩刀鋒一轉，以刀身平穩的接住了女嬰，緊接著撲天鷹振翅飛來，雙爪輕輕抓起襁褓，將女嬰成功救下。
不等楊戩出手，伺機而動的哮天犬已經衝上了上去，莫道然見狀，連忙再滾，卻被哮天犬咬住了左臂，哮天犬牙齒尖利，瞬間穿透了皮膚，釘到了臂骨上。
莫道然吃痛，不由得發出一聲凄厲如鬼號般的慘叫，當真是撕心裂肺。一人一犬在地上翻滾廝打，堂堂散仙落得這麼個下場，也是可笑可悲。
楊戩祭出絕仙劍，喝令哮天犬退下，只見莫道然面色慘白，灰頭土臉，一身潔凈的青袍也是血跡斑斑，哪裡還有之前溫潤如玉，道骨仙風的樣子。
「你好歹也是一名散仙，如今卻落得這般模樣，真是可悲可嘆！但也怨不得別人，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別再徒勞了！」
「動手吧！」莫道然面如死灰，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逃不掉了。索性求個痛快，他本就是爭強好勝，心高氣傲之人，不然怎會在渡劫失敗選擇修鍊萬子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