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秦霽星看著被打撈上來的衡兒,他渾身濕透了,臉色發白,靜靜的躺在地上。秦霽星顫抖著雙腿,急忙跑過去拉起衡兒的手,她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能慌,不能慌,可是躺在地上的是最可愛最聽話最懂事的衡兒,本應該活潑亂跳的人這時候卻一動也不動。秦霽星差點沒忍住,她不相信衡兒會去了,當她想抬手觸衡兒鼻息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手痛了一下,秦霽星看了一眼她拉著衡兒的手,剛剛是衡兒掐了她嗎?
秦霽星這才懷疑是不是衡兒沒死,她朝衡兒的臉看過去,又發現衡兒調皮的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又開始裝死。她終於確定衡兒沒事了,她很激動,突然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
衡兒是想讓她借題發揮?也是,推衡兒下水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的。現在知道衡兒沒事的只有她。
看著不遠處的那些人,秦霽星覺得很可笑,他們連靠近看衡兒一眼的膽子都沒有,生怕被牽扯到。有時候她挺為皇家人感到悲哀的,哪有真正的感情。
秦霽星小聲的吩咐道:「紫衣,你去通知舅媽和表姐她們先回去,不要趕過來了。」既然知道衡兒沒事,就不要讓舅媽她們留下了,因為等一下會有很麻煩的事,不想她們攪進來。
紫衣跟在秦霽星身後,看到老三的手勢她就知道五皇子是裝的了,只是秦霽星一直沒注意到遠處老三的身影。
老三在暗處看到秦霽星真的傷心了,一直給她打招呼,但秦霽星看都沒看他一眼,他也很鬱悶,總不能衝出去告訴秦霽星五皇子沒死吧。
「快去叫大夫,快去,五皇子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皇上定不會放過在場的任何人。」秦霽星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對紫衣吩咐道。紫衣正好抽時間去通知舅媽她們離開,然後叫來太醫才好繼續演下去。
秦霽星指著旁邊的小廝,說道:「快,把五皇子抱去星樓。」
只是小廝剛要伸出手,就被人甩開了。是二皇子蕭子諾,五皇子的親哥哥的,他一進府門就聽說五皇子落水的消息,急忙趕過來,就看到這一幕。他抱起五皇子,看向秦霽星說道:「請秦小姐前面帶路」,然後又看向秦天勛,以另外一種語氣說道:「還請太尉大人給我一個交代。」
秦霽星在前面帶路,二皇子抱著衡兒走在後面。留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要是五皇子真有什麼事,他們一定會受牽連,現在只有找到退五皇子下水的人,拿他來平息天子之怒。
「五皇子是怎麼落水的,有誰看見了?」秦天勛站出來主持大局,前面跪著一群下人。五皇子在太尉府落水,皇上要是追究下來,太尉府首當其衝。
所有人都提心弔膽的,都在祈禱著:希望五皇子沒事,趕緊醒來。今天這場宴會註定是辦砸了,要是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們打死也不進太尉府的大門。
此時,星樓里。
一進門,二皇子就硬生生的把五皇子扔在床上。他早就發現五皇子是在裝死,還一直配合他演戲,抱了他一路。這要不是他親弟弟,他才懶得管。
「二哥,你就不能輕點,衡兒沒被淹死倒差點被你摔死,屁股疼死了。」五皇子也不裝了,抱著屁股喊疼。
看到秦霽星的眼睛,五皇子感覺有些愧疚,剛才他感受到了秦霽星的傷心。
「姐姐,衡兒是被人推下去的,本來衡兒想反抗,但是衡兒想將計就計。而且還有老三一直跟著,衡兒才不會有事。衡兒一直掐姐姐,姐姐都沒感覺到,姐姐是木頭做的么。」衡兒想著,把事情交代清楚,姐姐應該就不會怪他了。
「你還有臉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調皮,真是不聽話。」他是知道衡兒不怕水的,但他聽到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後來知道衡兒是裝的之後,他才鬆了口氣。二皇子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秦霽星傷心的,經過這件事,他突然覺得秦霽星跟其他女子是不一樣的,至少她是善良的。
「大家還在外面等著,你們關著門在聊什麼?」門外的雲焱實在等不了了,他在路上遇到去請大夫的紫衣,就什麼事都了解了。他還不知道五皇子有幾斤幾兩?那小子的游泳技術還是他們家老二教的。需要大夫是吧?正好他身邊的老大是懂醫的,就立馬趕過來了。來了就看房門關著,一聽說屋子裡還有蕭子諾,他就想進去把秦霽星拖出來,人家兄弟倆愛咋的咋的,這女人怎麼這麼沒眼力。見他們一直在屋裡沒動靜,雲焱乾脆一把推開門。
看到雲焱,屋裡的人著實嚇了一跳,都齊刷刷看著他,這雲王怎麼來了,就這麼闖進了秦霽星的閨房?
感受到秦霽星疑惑的目光,雲焱莫名其妙的開口解釋道:「聽說五皇子落水了,老大正好醫術不錯,本王就帶他來了。」然後眼神一掃,落在五皇子身上,顯然他是知道五皇子沒事的。
這一個眼神,五皇子就自覺的把來龍去脈說出來。要知道雲焱可是衡兒的偶像,肯定是知無不言的。
五皇子本來在荷塘邊摘荷花的,沒想到有兩個男子過來了,說要幫他摘,然後他一個不留心就被推了下去。他落水之後老三以為他有危險就從另一邊游過來了,但是他想知道那人為什麼推他,就一直憋氣沒上來,直到那兩個人走了,他才支走老三,游到隱蔽的地方。直到聽見有人喊:五皇子落水了。他又沉下了,直到被打撈上來。
他會游泳還是因為他之前在宮裡就被推下過水,那次他差點死了,後來母后查來查去,查出來是一個宮女乾的,可五皇子一直記得,那個推他的人就是他的四姐,但他沒有揭發她,因為他覺得除了母后和二哥,沒有人會相信他,他不想讓母後為難,所以就直接瞞著。之後他再也不跟四公主玩了,還偷偷學會了游泳。
「我聽那個推我的人和另一個人說什麼報仇,還說表妹怎麼了,還說只要我死了,那姐姐也要死,所以我才裝死想看看會發生什麼事。」五皇子癟著小嘴,很委屈的樣子,明明他都掐姐姐好幾次,姐姐沒反應,那也不能怪他啊。
秦霽星看著他可憐兮兮的表情,想著剛才她真的是被嚇著了,都沒有注意到衡兒掐她,還白傷心了半天。
「那你記得兇手長什麼樣嗎?」既然有人把主意打到衡兒身上了,那她怎能忍氣吞聲。
「當然記得,我一眼就能認出來。」五皇子很自豪的樣子,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幫到姐姐了。
而推五皇子落水的兇手此刻正淡定喝著茶。「表妹,表哥幫你除了秦霽星,你要怎麼報答我啊?」此人正是丞相王齊的孫子,王紹坤的兒子王成,和他一起的男子就是秦霽雨的龍鳳胎哥哥秦浩。王成一直垂涎表妹的美色,心生仰慕,之前秦霽雨找她哭訴,說秦霽星害她失去縣主的封號,害得表妹和姑姑回到丞相府避難,他就想為表妹報仇,說不準表妹一高興就答應嫁給他了。
今天他和秦浩一起到太尉府給秦霽雨慶生,路過荷塘的時候,看到五皇子一個人在荷塘邊,見四下無人,就和秦浩商量著殺了他,只要五皇子死了,秦霽星必定難逃一死。
他見秦浩膽小怕事,就自己動手推了五皇子,見五皇子一直沒浮起來,認定他已經死了。確定沒人看見之後他就和秦浩來了秦霽雨這裡。
他們到的時候四公主也是在的,聽著王成說著這些話,她還覺得挺痛快的,他們幾個都是互相了解的人,別以為她不知道秦霽雨恨秦霽星恨得要死,只是她不戳穿罷了。
這時候青梅來報:「小姐,老爺讓所有人都到前廳,好像是五皇子落水了。」聽到這話,屋子裡的人面面相覷。
只要一想到秦霽星可能因五皇子的死會被處罰,秦霽雨就忍不住激動,表哥可算幫了她一個大忙。
當白蓮花一群人到前廳的時候,就看見所有下人都跪了一地,秦天勛見荷塘邊差不到線索,而那些賓客也匆匆告辭,他只好回了前廳再審問。
秦天勛指著一個叫娟兒的丫鬟說道:「你說你看到五皇子是自己落水的,可是事實?」
「奴婢說的是事實,奴婢看到五皇子摘荷花,然後就掉下去了,奴婢見趕緊喊人了。」娟兒似是在複述她看到的場景。
既然如此,是五皇子自己落的水,就是皇上怪罪,太尉府也罪不至死了,「去,把事情告訴二皇子。」既然是五皇子自己的過失,他就不信二皇子會拿太尉府出氣。
聽到這話,秦霽雨一行人總算是安心了,尤其是王成,之前他還有點擔心,這個叫娟兒的丫鬟是他的人,他之前答應娟兒要娶她回去的,他和秦浩在去找秦霽雨的路上看到她,就想著讓娟兒來做證人。所以他讓她怎麼說,娟兒自然照做。現在五皇子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