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躲在暗處的陰影
威廉扭頭，看著身側帶路的管家。
這個老人的臉色平常，就如同已經習慣了這種骯髒的環境和略有些刺鼻的味道，根本毫不在意的向前走著，哪怕牛皮靴踩在了一攤積攢下來的污水裡，劍氣渾濁的液體。
微微停頓腳步。
威廉躲開那飛濺的幾滴污水，然後他便見到那污水朝著亞連飛去，本想提醒，卻發現那污水還未臨近，便已然消失於虛無。
微微一怔，他心知是術士的手段，隨即便不在關注，繼續打量周圍的環境。
雖然他家道中落過一段時間，但是除了飼養牲口的地方和廁所這兩個地方之外，他真的沒有見過如此骯髒的地方。
別說和蒂塔莊園相比，哪怕是利特男爵的坎桑迪亞小鎮都比這裡乾淨一百倍。
牛皮靴在石塊上蹭了蹭，威廉陡然想起自己尚且如此，有著些許潔癖的亞連為什麼會沒有任何的反應？
想到這裡，他悄悄地朝著亞連看去，仔細打量了一遍，這才面露恍然。
原來亞連居然是凌空行走，雖然每一步看似踏在地上，但是其實並未真的踏在地面之上，而是有著一厘米左右的空隙。
羨慕啊！
威廉眼中流露出羨慕之色。
也許是感覺到了威廉的不光，亞連淡淡的瞥了對方一眼，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這個傻子。
其實以威廉的實力，雖然不能做到像他這樣凌空虛度，但是避免自己沾染污穢還是能夠做到的。
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也可以看出威廉雖然看起來機靈，但是還是有些古板，不懂得變通。
這樣不行啊，要成為我的弟子，雖然不需要千伶百俐，但是也不能古板。
等到完全進入內城之後，威廉等人直接翻身上馬，皺著眉頭看著周圍破爛修建的棚戶，以及衣衫襤褸的貧民，心中對堅石堡的評價更低了幾分。
雖然貴族之間經常發生戰亂，但是基本的衛生還是能夠保證的。
對此亞連到底早有預料，因為這裡和前世中世紀的歐洲差不多，根據前世的一些資料，有這種情況很是正常。
前方帶路的管家也騎上了一匹乾瘦的老馬。
扭頭打算繼續給亞連謙卑的帶路和問候，看到里克他們胯下的戰馬，不由得帶起幾分羨慕。
他情不自禁的感嘆道：「都是上等的戰馬。」
「我這可不是戰馬。」威廉笑著拍了拍身下的巨熊。
「快要成為異獸了，這可比戰馬還要珍貴。」
能夠成為子爵的管家，即便是老朽了，眼力仍舊非常的敏銳。
「亞連先生，您的戰馬呢？」管家見到亞連仍然徒步，並沒有戰馬，不禁好奇的問道。
亞連搖了搖頭：「我沒有戰馬，瘦馬倒是有一匹，只不過這匹馬太瘦了，我怕拿出來嚇著你們。」
「一匹馬而已，再瘦能夠瘦到哪裡去，最多只剩下皮和骨頭罷了，那也沒有多麼的恐怖。」管家一聽說是一匹瘦馬，便毫不在意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亞連點了點頭，朝著空地一揮手。
.
一匹腳踏冥火，完全有黑色骨骼組成的骨馬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仿若黑鐵打造而成的黝黑骨骼，冥界之中永不熄滅的冥炎還有黑鐵境亡靈特有的黑色靈魂之火.……如此種種，無不令人驚駭欲絕。
「魔鬼啊！」
整個棚區瞬間熱鬧了起來，一個個一邊驚恐的大喊著，一邊屁滾尿流的跑回家裡，管家也在骨馬出現的瞬間便從馬背上掉了下來，看著陡然出現的骨馬，一臉的駭然。
「我就說很嚇人吧，你偏要我拿出來。」亞連聳了聳肩，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威廉他們聽到這話一陣的無語，人家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什麼時候偏要你拿出來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骨馬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恐怖了，僅僅只是看上一眼，便感覺靈魂好似凍僵了一般！
因為經常見到芬里爾等異獸，所以威廉他們只是在骨馬出現的時候，微微震驚了一下，隨即便仔細觀察起這匹骨馬。
根本沒有辦法作為坐騎啊！
威廉等人最終得出結論。
一身骨頭沒有血肉坐著有多難受就不說，關鍵是這匹骨馬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火，根本騎不了。
「亞連先生，這馬……騎不了吧？」威廉好奇的問道，雖然那火焰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但是看看骨馬留在地面上燃燒著火焰的馬蹄印，就知道這火焰非同小可，血肉之身怎麼可能承受的了。
「那是因為你太弱了。」
亞連直接翻身上馬，用事實告訴威廉這骨馬到底能不能作為坐騎。
「呃……」看著冥火幻化出來的馬鞍，威廉他們皆無語至極。
還真能騎啊！……
畢竟是子爵的管家，見識比一般人還是要廣闊一點，雖然仍舊戰戰兢兢，渾身發抖，但是繼續行使帶路的職責還是能夠做到的。
只不過話沒有剛開始那麼多了。
沿著接到繼續深入堅石堡。
這座隘口要塞實際上修建的還算不錯。
洛特斯特斯山脈的伐木場和採石場，為這裡提供了大量的優質的木料與石料。
例如進入堡壘南側方向，用石料和木料修建的房屋漸漸的多起來。
包括那些行人，穿著也不算襤褸，雖然仍舊顯得感受，但一個個的眼中多了些許身材，顯然這才是堅石堡內有用的平民階級。
換句話說，這些人都是有工作，是納稅人和戰時的補充力量。
如果在城市中的話，他們就該被稱為市民了。
當然了，現在這些平民的情況非常的不好，或者說非常的恐懼，因為一匹燃燒著熊熊烈焰，完全由骨頭組成的黑馬在大街上行走。
不過無論是管家，還是亞連他們，都沒有去理會那些因為恐懼而陷入混亂狀態，四處亂跑的平民們。
不過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這些慌亂不已的人群中，有幾個乾瘦的身影躲在角落的陰影里，正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這些人在看到那駭人的骨馬時，眼中雖然有著恐懼，但是卻沒有太多的慌亂。
顯然他們都是互相認識的。
相視一眼之後，朝著對方輕輕點頭，帶上兜帽各自離開。
這條接到兩側是平民居住的木屋。
這些帶著兜帽的人影並不引人矚目，因為堅石堡建立在山脈的峽谷之中，山風比較大，帶上兜帽可以防風。
七拐八繞。
他們來到某處隱蔽的巷子里。
扭頭看著周圍沒人，留下一個境界，其他人便鑽進巷子里的某個木屋裡，找到地下室的入口魚貫而入。
預料之中的狹小儲物地下室並沒有出現。
而是有一定的長度的斜著向下的樓梯，隨著樓梯深入地底五米左右，出現了另外一扇木門，被領頭者推開，隨即燭火的光亮泄出，顯然裡面別有洞天。
大約九十平方米的空間，用原木撐起的地下室。
旁邊還有門戶，似乎是通往其他地方。
只不過在正中，一個同樣帶著連衣兜帽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拿著鵝毛筆快速的寫著什麼，不過仍舊察覺到了這些人的到來，開口詢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大人！」
為首的那人向前一步，恭敬地低頭，同時開口道：「您讓我留意的人到了。」
鵝毛筆微微停頓。
略有些發黃的草紙上留下了一滴墨跡。
「什麼？」
那人抬起頭來，顯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孔，眼眸中隱隱透露出些許的激動。
「大人您讓我注意的黑髮黑眸少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