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吃
靈犀來前看了書,知道耳章草長什麼模樣,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正是神皇墓陵墓入口背風面,且四面八方的陽光都被遮擋住了。
但,擋住陽光的還有一物,神皇的坐騎——窮奇!
窮奇是上古凶獸,它應該是已沉睡,想來它為了不使陽光照在它眼睛上,便將頭放在陰暗處,鼻孔對著的正是那株耳章草!
原本,她以為進了神皇墓要好找一番,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了,可找到了又有什麼用!就算她有化一訣,也不能在窮奇的嘴邊取耳章草。
用傳音術問骨靈,「你能取走那株草嗎?就是那株葉子中間有一條銀線的那株。」
骨靈後退兩步,頭搖得要掉下來般,「主人,你去取,你那麼厲害。」
靈犀:……,怎麼覺得自己被諷刺了!
一人一骨靈,蹲在隱蔽處,望天天不靈,盼地地無聲,靈犀也找不到人來商量,便對骨靈道:「神皇如此偉大的人為何要以窮奇為坐騎?還讓它守護陵墓入口。」
「窮奇不好嗎?好厲害的。」骨靈完全與靈犀不在一個頻道上。
對牛彈琴,靈犀選擇閉嘴,化一訣運轉,瞳孔再次化作無色,只是這一次她又失望了,玄琴說神皇墓有陣法遮眼,用化一訣可找到,但只是找到。
在陵墓入口出,她只看到密密麻麻的規則交錯,就算是自然陣法為根基,隨著年月變遷,依然找不到空子鑽,再加上靈犀對陣法了解不多,看得雲里霧裡,根本不敢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靈犀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主人,怎麼不過去採藥?」等的骨頭都快酸了,骨王委屈的問,他很不理解靈犀,蹲在這個地方一天一夜了,不回去也不前進。
靈犀不理,她在思考。
骨王可能是好不容易找到個人類,話特別多,叭叭個不停,「主人,那小子說窮奇都沒醒來過。」
靈犀依然不理,心裡想著沒醒來過你怎麼不去采!
骨王又說:「那株草也沒什麼特別,靈氣都不夠濃郁,看樣子還有劇毒呢。」
靈犀眸子一動,「你竟懂藥理?」靈犀看書時並未看到有記載說耳章草有劇毒。
骨王一拍皮都沒有的胸膛——排骨,得意的道:「當然,我生下來就知道哪些靈藥有毒,哪些沒有,那株草有毒,除了那條銀線,其他地方都有劇毒。」
靈犀聽罷微微一笑,骨王見她笑得古怪本能的雙手擋胸,一副自衛模樣。
「知道那種劇毒能使生命體產生哪些癥狀嗎?」靈犀問。
「不知道,只知道很危險,不能靠近。」骨王咕嚕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就怕靈犀讓他去採藥。
靈犀視線投過去,卻並未發現在耳章草周圍有屍骨,不過轉念一想神皇墓是有進無出的地方,像她一樣身懷秘術的畢竟少數。
能來到陵墓入口的就更好了,此處沒有其他屍骨也是正常。
只是,一般奪天地造化的靈藥都有守護獸,這株耳章草的守護獸不會是窮奇吧……很有可能,耳章草有價無市珍貴無比,只是靈犀總覺得用窮奇做守護獸有些大材小用了。
「骨王,我需要你做件事。」靈犀盯著沉睡的窮奇道。
「我不去採藥!」骨王斬釘截鐵的拒絕,態度很是無情以及怕死。
靈犀斜了他一眼,他立刻抱胸搖頭,靈犀氣得拍了他一巴掌,「怕什麼?有我在,放心。」
「還是要讓我去採藥?」骨王快哭了,他是做了什麼孽,他現在不想去外面世界看了還來得及嗎?
很顯然,來不及了,靈犀道:「你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拔下那株草,要是窮奇醒過來你就將草擋在前面,草不是有毒嗎?它肯定不敢吃你。」
「真的嗎?」骨王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試試。」靈犀耐心的誘導,滿臉真誠,大約此生她第一次表出這般真誠的表情,真是好難為她。
骨王依舊半信半疑,「既然窮奇不敢吃,那主人你為什麼不去?」
單純的、一直住在山裡的骨王,壓根不知主人二字代表什麼,一直和靈犀平起平坐,不過靈犀不在意這些,能用就好。
「我腿不方便,快去,記住要以最快的速度!拔下來就跑!」靈犀說話間取出一副手套,是付業成用五百年青蛇皮製的專門採藥手套,一般的毒奈何不了它。
「戴上。」靈犀像哄小孩般為骨王套上,「別怕,記得要用最快的速度。」她再三叮囑。
骨王怕極了,本就膽小,此時更是怕得發抖,「真的不會吃我嗎?」
「你又沒有肉,不會吃你。」靈犀說出一個骨王再也無法反駁的理由。
他想了想,似乎是這樣的。
如此一想,膽子便大了許多,戴上手套……額,應該是套上手套,他準備了一番,又做了心理暗示,動作滑稽可愛,最後在靈犀期盼的眼神中沖了過去!
靈犀一直運轉化一訣,瞳孔始終是無色的,眼前一切都是規則元素,交錯縱橫,骨王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時,仿若一道絢爛的流星穿行其間。
盪起一圈圈的規則震蕩,不管是規則的還是不規則的元素層層疊疊的收收合合。
突然,靈犀瞳孔猛一縮,便見在窮奇之後一條巨蟒抬起頭來,銅鈴大的眼珠滴流盯著飛奔過去的骨王。
突然有活物冒出來,規則有了一絲絲細縫可尋。
「左走一步!低頭,俯衝三步!」靈犀立刻給骨王傳音。
她的聲音太嚴肅,骨王不敢不聽,腳下左走一步,再低頭俯衝三步,「轟」一聲巨響,他再回頭,便見一條巨蟒尾巴撞在原先他所在的位置。
「跳一丈高,後退一步,大跨步五步,快!」靈犀此時冷靜到極點,化一訣運轉到極致,修為不高,身體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化一訣所帶來的壓力。
一顆顆汗珠從臉頰上滑落,手緊張的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手心肉里,但她半分都不覺得疼,眼睛彷彿是鐵做的般,堅定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