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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故人之後

  長安不知道,別人進階元嬰,面對的困難,到底達到什麼程度,但他知道,他自己若要進階成為元嬰,所要付出的努力,遠遠比想象中還要難上無數倍。


  之前他準備突破元嬰服用的丹藥,幾乎耗盡,剩下兩枚增加結嬰幾率的通靈丹,但長安明白,就算他將這兩顆通靈丹也吞了下去,依舊毫無反應,似乎冥冥之中,他的命運就在金丹後期,或者說他,修道的高度,所走的盡頭,就是金丹後期。


  他無數次在分析,無數次思索,金丹和元嬰之間到底有和不同,或者說,想要突破元嬰,除了需要丹藥輔助外,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麼,看得見的困難,他不怕,他怕的是那些看不到的困難。


  如果魄滅蘇醒,長安大可直接詢問,可如今稱的上朋友的元嬰,除了吳鵬靖,似乎沒有其他人,可吳鵬靖從旭陽埋葬之地離開后,便去了東洲,就算吳鵬靖情深義重,會趕來幫助他,可長安也不可能讓對方千里迢迢過來,幫助自己突破元嬰。


  畢竟結嬰的事情,是自己的事情,而且吳鵬靖獲得的古血,可能正在什麼地方同樣閉關,突破融天期也說不定,那麼眼下除了靠自己以外,似乎並沒有其他方法。


  長安之前也曾決定,若真的突破不了元嬰,也只能冒著生命危險,修鍊旭陽梵天錄,藉助旭陽梵天錄吸收烈陽之靈,突破元嬰,可問題是,金丹修為的他,別說是接觸烈陽那炙熱的溫度,縱然是吸收成功,也會瞬間引火自焚,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梵成黑灰。


  目光閃動下,他面色立刻陰沉起來,元嬰他必須突破,無論是用什麼方法都要突破,因為只要突破,他才有信心復仇,才有信心在這無情大道上,踏出屬於他自己的路。


  旭陽埋葬之地,他除了獲得旭陽傳承外,任何能夠一舉突破元嬰的丹藥都沒獲得一顆,甚至在傳承畫面中,也並未看到旭陽如何突破元嬰,用了什麼方法,而一些外力的輔助,在長安如今看來,似乎並未有多少作用。


  目光不斷閃動下,他雙目突然一亮,可瞬間又黯然下去。


  「九玄真尊三神通,雖然是本命功法,可如今若是繼續修鍊,怕是結嬰的困難將會更大,如今體內有五顆金丹,已經比尋常金丹突破元嬰難上至少五倍,若還修鍊,那麼想要結嬰,此生怕都是無望了……」


  沉默許久后,長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伸手探進儲物袋,又抓出數百顆靈石,放在居住令周圍,繼續分析起來,他總覺得,要突破元嬰,似乎有一個關鍵的地方被自己忽略了,可任他如何尋找,都抓不住那莫名其妙,卻又令他心跳加速的念頭。


  轉眼間又過去兩個月,睜開目露疲憊的雙眼,長安深吸口氣,走下木床,推門離開,向陽西城中心走去,一路閑逛的他,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車水馬龍的街道。


  皺著眉頭的他,依舊在思索如何突破元嬰,因為只有突破元嬰,他才能回到自己的家鄉石國,只有突破元嬰,他才能修鍊旭陽梵天錄,也只有突破元嬰,他才算真正的踏入了大道。


  這兩個月中,長安把能想到的方法都想了,能實驗的對象都實驗了一番,就連千魂蟠內的索淵都不放過,可以說突破元嬰,這段時間,已經讓他有了魔怔。


  甚至他還異想天開,將自己的元神靈魂寄托在索淵身上,藉助索淵元嬰氣息為引子,令其感應元神和金丹真正的差距,兩種不同境界所看所想所感應到底有何不同,可惜,失敗了,索淵沒有任何事情,他反而受到半個月的心神折磨。


  雖然不致命,卻讓長安差點進入暴走的邊緣,越是著急,他越想突破,困難越多,他越是想辦法去解決,可惜,突破境界對於修士來說,簡直就是天敵,方法在多,可面對那道看不見的鴻溝,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甚至因為此事,長安差點走火入魔,若不是最後因為心中僅存的理智在,怕是他都會因此身受重傷,導致境界滑落,更嚴重,甚至能夠要了他的性命,讓其變的痴瘋。


  似乎是認命了,也似乎是累了,閉關一年的時間,一無所獲的他,不由暫時放棄突破元嬰的打算,借著心中那揮之不去的陰雲,這才離開木屋,打算在陽西城轉轉。


  越是接近陽西城,越是熱鬧,其實長安之前很喜歡熱鬧,那裡人多往那裡鑽,可自從清霄宗被覆滅后,性格的轉變,導致他不得不處處小心謹慎,如今就算看到人多,他也不像少年時期表現的激動,想要做些引人矚目的事情,可能,這便是.……成長……成熟把。


  陽西城中心極大,俯瞰之下,那一層一層圓形的街道,將中心所在的陽家,以及陽家家族后的陽西山裡裡外外,包裹的一層一層的,可能也正是因為陽西城乃是修士城市,反而沒有世俗城市那般喧囂,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同樣也不乏一些修為高深的人。


  可能也正是基於這點,一些性格囂張做事跋扈之人,也不敢造次,低頭思索的長安,就算被人不小心碰到,也心不在焉繼續走著,靈識已經達到如此地步,幾乎不需要眼睛,便能感覺到周圍所有事物。


  別說有人踩到他,就算碰到,都極其困難,可那碰到長安的人,不僅沒有歉意,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原本並不在意的長安,繼續向前漫無目的的走著,誰知那碰到他的人,笑過之後,不僅未離開,反而追了上來。


  「這位小友,老夫看你心事重重,莫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之事?」


  長安懶理其他,沒有回話,也沒有抬頭,繼續目露思索,向前走著。


  那人看到這裡,也不在意,從腰間拿下系著紅繩的葫蘆,拔開塞子,頓時一股清淡的香味瀰漫開來,引得周圍過往的人群,下意識的聞了聞,可這清淡味道的酒,卻讓長安思索的瞳孔猛的一縮,停足頓步,立刻望了過去。


  當他看到手那酒壺,蓬頭污面的老頭時,面色立變,竟然發現自己的靈識,落在對方身上,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好似面前這老頭,根本不是一個修士,而是一個世俗凡人。


  可若真是世俗凡人,這老頭又怎會在自己下意識躲避的時候,撞到自己,這一點,別說是世俗凡人,縱然是金丹期的存在,都不可能做到,而最讓長安吃驚的是,這老頭手中酒壺中,酒的味道,讓長安極為的熟悉。


  見長安終於回頭,老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隨即抿了一小口,眯著眼睛,得意道:「這酒,我可是用很多寶貝換來的,味道聞其清新,入口卻醇厚,在腹中攤開后,那勁足矣抵過世家眾多烈酒.……」


  長安面色如常,心底卻泛起驚濤駭浪,原本他以為這酒的味道雖然和記憶中所想的酒有些相似,並未確信,可當這穿著一身麻衣,腰上掛著眾多瓶瓶罐罐的糟老頭話音一落,長安已經能夠確認,這酒的來歷了。


  望著長安目中那一抹掩飾很好的驚愕,老者猥瑣一笑,小心翼翼的蓋上酒蓋,將其系在腰上拍了拍,抬頭后,突然詭異一笑。


  「數十年前,石國清霄宗,一夜之間,造人滅門,全宗上下,近萬名弟子,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作為清霄宗開宗之主的人,最後也落得自爆金丹的下場,真是可惜可嘆……」


  這自言自語的聲音,落在長安心中,頓時讓長安面色陰沉起來,目中寒芒乍現下,不僅沒有讓老者有一絲異樣,反而讓老者的笑聲更大了起來,那一幕,就如同老者真是一個世俗凡人,感應不到長安心中強烈的殺意一般。


  而老者言語中所講的事情,沒有引起來來往往的人群,反而笑聲,讓許多人望了過去,待看到老者穿著,和污手垢面的模樣,紛紛目露嫌棄,下意識咧開腳步,看到這裡,長安知道,老者剛剛口中所言,乃是靈識傳音。


  「你是誰?.……」


  聽著同樣落在自己心底的冰冷聲音,老者笑聲消失后,繼續道:「想不到,在這裡,竟然碰到故人之後,真是驚喜……」


  「故人!」長安眉頭一挑,臉色更加陰沉起來,靈力運轉下,暗自溝通千魂蟠,若發現有任何不對,立刻出手,絕不猶豫。


  「我是誰重要嗎?老夫問你,我手中的酒你可能釀?」


  長安咬了咬牙,心底摸不準這老者到底是敵是友,修為到底多麼強大,但有一點他可以確認,便是面前這老者的修為已經達到,縱然是他融天期的靈識強度都看不透的地步。


  想到這裡,長安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寒聲吐出「不會!」


  「看來小友不是清霄宗北峰弟子,想當年,老夫機緣巧合下,來到清霄宗,品嘗了北峰九齋,釀造的九齋酒,那是一個忘情啊,如今喝起來,九齋還是九齋,卻沒有當年的爽快,只有苦澀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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