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滴血認主
激動無比的長安,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剛剛只是猜想,是不是真的法寶,還得驗證一番才行。
而且,是不是古鏡所指也只不過是暫時的猜測,最讓他疑惑不解的,莫過於消失不見的石頭。
可石頭是與古鏡放在一切的,齊白飛不會偷拿,更不會動這些東西。
這十年來,他的東西可從來沒有少過,偏偏在這個時候少了。
不僅如此,那跟古鏡一起的石頭雖然消失,但古鏡竟然完好如初。
「難不成是那石頭擁有修復的威能,如果真是石頭的原因,那那那.……那兩柄一模一樣的匕首又如何解釋呢?」
連連深吸口氣的長安,立刻壓下心中的躁動和狂喜,伸手抹掉古鏡上面的泥土,照了照自己的臉,就在這時,令人磨骨悚然,無比詭異的事情驀然發生。
就在長安怎麼看都看不出端倪來之際,手中的古鏡突然微微一顫,一個與長安一模一樣的臉皮,竟然直接從鏡面中出現,嚇的長安當即把古鏡仍在了床上。
而掉在地上的臉皮,更是讓長安頭皮發麻,身上的汗毛,整個都豎了起來。
「真的是法寶,天吶.……」
憋著一口氣的他,連忙跪在地上,撿起地上的臉皮,裝進自己的口袋中。
帶著複雜無比的心情,他站起身來,再次拿起被子上的古鏡。
這次他沒有選擇照自己,而是選擇了那柄斷裂的匕首。
僅僅三息,古鏡微顫之下,第二柄一模一樣的匕首,竟然從鏡子中浮現而出,掉在床上。
直到這一刻,長安總算明白過來三件事。
第一件事,這石頭絕對不是小七放在自己口袋中的,第二件事,石頭確實是修復這古鏡的罪魁禍首,而第三件事,則是他手中的古鏡,絕對超過長安認知中任何法寶的程度。
可還有一件事,讓他最匪夷所思的問題,石頭,到底是誰放在他口袋中的。
假如說,石頭真的是修復古鏡的罪魁禍首,那唯一的疑惑,就是那天,在道堂門口從齊白飛手中拿到古鏡瞬間,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詭異感覺,難不成真是鬼嗎?。
深吸口氣的長安,連忙壓下那股讓自己頭皮發麻,如墜冰窖的恐怖,甩了甩頭。
眾所周知,法寶,乃是修道之人為了增強自己手段,而煉製的輔助寶物,在這些輔助法寶,作用也是千差萬別,但只有一點是相同的,便是這些法寶威能都是因人而異,從來沒有一件法寶是不需要任何修道者的施法,而自行開啟的。
「管他是誰的,齊白飛不要,我要.……」
「對,滴血認主……」
突然,長安想到了他看過的書冊上介紹法寶的內容,只有法寶品階之高,才可以滴血認主,而滴血認主之下,法寶自然屬於他,不屬於任何人。
「對對對,滴血認主,看看,這古鏡到底是不是一個法寶.……」
想到就做的長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咬著牙,別過頭,拿到那柄斷裂的匕首,用比較鋒利的裂口,在手指上割開一道傷口,鮮血直流下,他呲牙咧嘴,連忙把手上流著的血,滴在古鏡之上。
驀然間,古鏡憑空升起,停在空中,一股五彩之光,猛的從其內竄出,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蛋殼光幕,不僅籠罩了古鏡,也把驚訝後退一步的長安籠罩其中。
在這五彩的光幕中,他看到了一個宇宙,一個星光璀璨,宛如星辰棋盤的宇宙,迷醉又令人敬畏,浩瀚又無邊無際。
忽然,長安目露震驚,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失重漂浮起來,驚訝還未過,五彩光幕突然聚合,凝成一顆晶瑩剔透的星斑,如滴水面一般,滴在了古鏡鏡面上。
圈圈漣漪四起下,長安整個身體都摔在地上,痛苦罵了聲娘后,騰空停歇的古鏡那以肉眼可見的銹跡和泥土,竟然慢慢退去消失,破舊不在,嶄新復來,掉落在長安的肚子上。
與此同時,一種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自己腦袋中的感覺,讓長安目露異樣,下意識的敲了敲頭。
心思轉念間,肚子上的古鏡立刻消失不見,驚奇之下,長安深吸口氣,搖了搖腦袋,盯著抬起的雙手默念一聲:「現……」
一種恍如拔根頭髮的刺痛感,出現眉宇間,隨即,消失不見的古鏡,忽然出現在長安手中,如變戲法一般,沒有絲毫的徵兆和氣息遺漏而出。
「法寶,法寶,真是法寶啊……發了,發了.……我長安要發達了。」
已有心裡準備的長安,目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狂喜,手舞足蹈瘋笑起來,少頃后,緊接著來到床上,拿到那柄匕首,放在古鏡鏡前,而自己的念頭則保持在,沒有發號任何命令之下。
數十息過去了,見鏡子沒有任何反應,長安不驚反喜。
如摸著一位絕世大美女一般,輕輕的撫摸手中的古鏡。
突然,只見他瀟洒的一個轉身,目中帶著氣吞山河雄壯氣勢,神情威勇,低聲喝道:「侯玉婉,納命來,古鏡,給我複製……」
依舊是三息的時間,古鏡微微一顫,一柄銹跡斑斑的斷裂匕首,立刻從鏡面中浮現而出,掉在床上。
猛的扇了扇自己幾個巴掌,火辣辣的疼痛,讓長安再也顧不得其他,仰天長嘯,大吼了一聲。
「啊啊啊啊.……」
……
一個正在自己屋中打掃房間的少年,皺著眉頭,望著聲音來源方向,不由捂著耳朵,訓斥道:「長安這混蛋,又在鬼哭狼嚎些什麼.……休宿院隔音這麼差,為什麼沒人來管管啊.……」
「這長安又犯病了?」
「非也.……我看是被侯玉婉那小妮子揍得正在痛苦流淚呢把.……」
房間中的長安,發泄完心中的激動和興奮,把床上擱著的所有銅碗鐵具,重新放在屋中央柱子上的破洞中,清理被子上的泥土,召回古鏡,穿衣打扮,洗漱一番,離開房間,翻牆之後,直接向丹堂走去。
擁有可以複製的法寶,他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第一個目標,便是丹堂中,那些為內門弟子準備的丹藥,和罕見的洗髓丹,以及聚靈丹,感靈丹等等.……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想去術閣去複製那些拿不走的術法書冊,只不過,想要進入術閣,只有真正的聚靈成功,才可以擁有進入術閣的弟子資格。
聚靈是修道的第一步,而修道俗稱修仙,踏上修道之路的人,則被人稱之為修士,世俗口中仙人便是他們這群人。作為從小就出現在宗門中的長安,對於這些事可謂是在熟悉不過,只不過因為天賦使然,導致他難以聚靈成功。
不僅是他,整個外門弟子能夠聚靈成功的,十不成一,那低得可憐的一成,讓所有外門弟子就算奮鬥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都難以成功。
而沒有聚靈成功的這些外門子弟,運氣好的,便會被分配到宗門在世俗中產業,做一名管理人員,而運氣不好的,則要一輩子待在門派中。
為什麼說聚靈就是修道之人必須要做的第一步,因為只有聚靈成功才算是真正的修道人,像長安這樣,只能算是仙童,而聚靈這樣的境界,在整個修道行列根本不算什麼,因為在其之上,還有讓人仰望的境界,築基.……而在築基之上,還有讓所有修士尊崇嚮往的傳說境界,金丹。
聚靈,築基,金丹,是修士必須走的三步困境。
聚靈最弱,金丹最強。
而金丹這樣的絕強存在,在清霄宗都難以聽聞,有誰達到這一境界,因為若是達到這種傳說境界的存在,無一不是驚世駭俗之人,負手一轉,移山填海,念頭震動,移花成木。
這句形容金丹期存在的順口溜,幾乎是所有修道弟子熟悉不能在熟悉口頭禪,可見金丹期的恐怖和威能。
但這些太過遙遠,長安根本不想這些,現在的他,打算先進入丹堂的庫房中,偷偷的複製即可洗髓筋肉,以及脫胎換骨的丹藥,然後借著丹藥的威能聚靈成功,踏入真正的修道行列。
來到丹堂門口,長安不由驚訝的伸了伸腦袋,看著人滿為患的丹堂。
此刻,丹堂人來人往,與長安這般大小的孩童都端著放滿藥材的葯簍,時不時來往在叫喊藥材名稱的丹堂內門弟子前。
只見丹堂大廳,分別固放著三十尊丹爐,在這丹爐前,都站著一位神色認真,額頭泌汗少年,或者少女。
而揮手念著口訣的他們身邊,多則兩三個,少則一個童子,不斷遞去從葯簍中拿出來的藥材。因三十尊丹爐都在點火煉丹,偌大的丹堂已然被一股溫和的高溫充斥著。
「長安,長安,快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叫喊聲,讓環顧四周的長安突然微微一怔。
順著來源處,扭頭望去,便看到王天正向自己舉手搖擺,而在王天身後,則站著一位目露寒芒,眉宇帶著冷漠的青年。
看到這人,長安想都沒想立刻跑了過去,趕緊恭敬低頭,施了一禮,作揖道:「長安見過林師兄……」
被長安稱之為林師兄的人,則是丹堂真正的弟子,也是真正可以接觸煉丹之術的內門弟子,不像長安這樣,只是跑腿的外門童子,所以在面對真正的內門弟子時,長安不敢怠慢,始終小心翼翼,不敢表現任何不喜。
雖然他們同是南峰弟子,但外門和內門之間的差距,恍如天地鴻溝,不能同言,更不存在什麼公平,若是內門弟子發怒下,都有權利立刻撤銷長安作為丹堂外門弟子的資格,可見其中差異。
「聽說你生病了,好些了嗎?」
林姓青年,淡淡的望了眼長安,雙目開闔間,自有一道精芒遊走其中,在林姓青年這一眼之下,長安臉色蒼白,恍如身體里裡外外被看的精光,當下連忙點頭。
「長安病已經好了,不礙事……」
林姓青年,收回目光,翻手之際,掌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寫有眾多藥材名稱的丹方。
「去丹房抓這些藥材來,每樣抓三份.……」
「是!」
長安雙手接過丹方,緊張的神色也鬆弛了下來,不由暗呼好險,自己竟然不知道丹堂在今天居然煉丹。
拿到藥方后,長安與其他跑腿的童子一樣,背著葯簍,來到放置藥材的庫房,便看到一個露著黃牙,賊眉鼠眼,坐在椅子上對著他微笑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