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結伴
衛五娘覺得自己有點倒霉。
來寧安縣的時候,她在路上遇到了劫匪,沒想到回京城的時候,她又碰到劫匪。
而且,巧的是,她再次碰到聶大郎,又被他救下。
聶大郎吩咐手下把那些劫匪給收拾了,看著跑得一身狼狽的她,微微一笑,「我們可真有緣。」
可不是嘛,世間這麼巧的事,估計找不出一樣的。
她取出帕子拭了拭額頭上剛才跑的太急冒出來的汗珠,也笑了笑,「是很巧,你又要回寧安縣嗎?」
「不,我要去一趟京城,娘娘有事找我。」聶大郎回到。
衛五娘心中一跳,那可真是再好不過,和聶大郎這夥人同行,她進京便不用擔心受怕,夜裡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她剛一放鬆,聶大郎便察覺了,揶揄道:「看來我要當一陣子鏢師了。」
「鏢師也沒有你們可靠。」衛五娘真心實意感嘆道,她這次出門就是雇了鏢師,可誰想還是遇上了窮凶極惡之徒,連鏢師都對付不了。
「我還以為平定三州之後,已經天下太平了呢。」
聶大郎看了眼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綁匪,「這些人應該是從霸州逃走的餘孽,看長相就像那邊的人,大概幾個月前跑到這邊藏起來了。各地都有不少潛逃而來的,已經在慢慢清除了。」
衛五娘心有餘悸,「幸虧遇上你們,逃過一劫。」
看到她的馬車的時候,聶大郎也感同身受,馬車被劫匪毀了,連馬都被砍上了腿,走不了了。
「你坐我的馬車吧,我騎馬就行了。」聶大郎說道。
「那怎麼行,離下一個鎮子還遠著,騎馬多累,你既然一路選了馬車,想必也不耐馬背上的顛沛。」衛五娘立刻反對。
「可是三更半夜,也找不到賣馬車的,你不坐馬車怎麼走……」聶大郎有點不解。
衛五娘笑了笑,「難道我們不能坐一輛車嗎?」
聶大郎在霸州牧場曬出了幾分高原紅的臉,頓時紅得跟桃子似的,說話都有點結巴了,「坐,坐一輛車?」
他看了看衛五娘,她容貌出眾,風姿卓越,在兒童村待了幾年,也沒磨掉她身上的大家閨秀氣質,不過把她打磨的更加幹練,豁達,充滿活力和生機。
「這樣不好。」孤男寡女怎麼能共處一室,尤其是她這樣有魅力的小娘子,他們要是坐一輛馬車,車隊里的人肯定要揶揄了。
那些粗莽的漢子,可是葷素不忌,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衛五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都不在意,你一個大男人在意什麼,把我當洪水猛獸了不成?」
「不不,在下怕冒犯了五娘子。」光是想到兩人一同坐在車廂里,他就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行了,別磨磨唧唧,讓你坐你就坐,不就是怕有人說閑話嗎?閑話這東西,你在意呢,就是刀子,落到心上疼得厲害,你不在意,那就是落葉,飄不到心上去。」衛五娘可比他豁達得多。
「再說,我來寧安縣那回,你也沒有那麼多規矩。」
聶大郎沒拗過她,兩人最終坐了同一輛車,一同往京城的方向感。
衛五娘先前那一路,早晚飯是在投宿的客棧解決的,可是午飯,在路上往往挨不著店,通常是吃早上從客棧打包的乾糧,包子饅頭配上妙味齋的各種肉醬野菜醬,也算不錯的一頓。
可是跟著聶大郎他們走之後,她才知道,原來人家還能吃上熱菜熱飯。
找條幹凈的小溪,端出爐子,放上一塊白色燃料,加上幾隻鍋,想吃什麼菜早上跟客棧里買好了,午飯自己隨便坐。
遇到魚蝦多的小溪,還能吃上新鮮的河鮮。
做菜的是個小姑娘,大概十四五歲,聽說是隊里誰的妹妹,叫做卓伊。拖著一條烏黑油亮的長辮子,長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臉龐上有兩朵高原紅,看著尤其喜慶。
衛五娘從她手裡接過自己那份飯菜,一眼就能看到,大半是素菜,沒多少葷菜。
她瞄了一眼斜對面的聶大郎手裡的碗,幾乎全是肉。
周圍那些漢字的碗里,也全是肉。
小姑娘似乎對她有意見。
衛五娘敏銳的察覺到了。
她笑了笑,沒說什麼。
吃了幾天飯後,聶大郎倒是發現了這件事,他皺了皺眉,端著臉,把卓伊喊過來,「怎麼五娘子碗里全是菜,沒有肉。」
卓伊不慌不忙道:「她坐在車上,又不用出力氣,不用吃那麼多肉。」
聶大郎沉下了臉,厲聲問道:「我也坐在車上,怎麼沒見你只給我素菜?」
「你不一樣……」卓伊眼眶霎時紅了,垂下了眼眸,盯著自己腳尖,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衛五娘打了個圓場,「素菜也挺好吃的,還不長肉,卓伊姑娘說不定是不想讓我長胖,你別怪她。」
「不用你說好話!」卓伊猛地抬頭瞪了她一眼,轉身跑開了。
聶大郎額頭青筋抽了抽,「這丫頭,一點禮貌都沒有!」
衛五娘看著走遠了還往這邊巴巴看過來的小姑娘,笑了笑,「大郎,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了,估計把我當成情敵,在吃醋呢。」
「什麼?」聶大郎吃了一驚,「怎麼可能,她還那麼小。」
「哪裡小了,都及笄了吧,這個年紀也該訂親了,思春也很正常。難道你沒看出來?」衛五娘好奇道。
聶大郎目露茫然,「怎麼會……她比我妹妹還小了兩歲,我向來把她當妹妹看的,從來沒往這方面想。」
衛五娘搖了搖頭,「小姑娘單相思不容易啊。」
她正打算走開,聽見聶大郎說道:「我不會考慮的。」
說完,他便朝卓伊走過去,衛五娘趕緊上前,一把拽住他,驚訝道:「你想做什麼?」
「和她說清楚。」聶大郎說道,俊臉上一臉嚴肅。
「你……」衛五娘有點無語,「人家小姑娘還什麼都沒說,你上趕著拒絕人家,讓她臉往哪裡擱?」
「可是我不說,她也未必會說,不是一直惦記著我嗎?這對她不好。」聶大郎自從崔娘子之後,就沒和小娘子交往過,沒多少經驗,更何況,便是崔娘子,也是她貼上來,向他表明心跡的,他對這些情情愛愛,所知道的著實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