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聲東
沈小漾睡得有點早,半夜朦朧醒過來,發現自己床帳前好像站了個人,還沒反應過來,聽到那聲熟悉的「是我」,便明白是朱亦轍到了。
她揉了揉眼睛,有點睏倦道:「你怎麼又半夜跑過來了,明天不用上朝嗎?」
借著床腳邊豆大的夜燈,朱亦轍看到她一臉被打擾了的神情,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現在皇宮門外到底有多少百姓在抗議,居然還睡得著?」
她的心怎麼越來越大了。
「不然呢?」沈小漾打了個哈欠,「我什麼都沒做,就被人說成是殺人不眨眼的窮凶極惡之徒了,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朱亦轍問道:「說明什麼?」
「說明你們很無能啊,天子腳下都亂成這樣,百姓隨便就被人散播了疫病,害了性命,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我就是個倒霉蛋,替你和你皇兄擋災的。」沈小漾毫不客氣道。
朱亦轍笑了,一臉寵溺地看著她,「也就你敢這麼說了,皇兄要是知道你這麼說,你的郡主頭銜馬上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當我稀罕么。」沈小漾鬱悶道,她什麼都沒享受到,反倒整天被人喊打喊殺,還不如安安分分在寧安縣號召百姓種辣椒,或者留在江南琢磨海鮮的一千種吃法。
寧安縣和江南州的百姓多容易滿足啊,只要吃飽飯,有活干,就感激涕零了。
哪像京城的百姓,聽風就是雨,對她一點都不客氣,捐了那麼多綠茶粉救了他們還被說成居心叵測。
「人心不古啊。」她嘆了口氣。
朱亦轍靜靜地看著她,良久,問了句:「你是不是很失望?」
沈小漾點點頭,「當然。」
他突然俯下身,把她連人帶被子抱在一起,緊緊擁抱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溫熱的呼吸噴在沈小漾脖頸里,她有點痒痒的,笑道:「重死了,趕緊起來,我都要被你壓扁了。」
「不起來。」朱亦轍竟然撒起嬌來。
沈小漾……好吧,她馬上拜倒在皇太弟殿下的蟒袍下了。
「不許失望。」低沉悅耳的嗓音響在耳畔。
「嗯,不失望。」沈小漾附和道。
「我會很快處理好的,等京城穩定了,我們就成親。」他繼續道。
「好。」沈小漾應得很爽快,朱亦轍反倒有點狐疑地看著她,見她已經眯上眼,又要睡過去了,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這是在敷衍他吧,都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哎,你在幹什麼?」沈小漾突然驚叫起來,猛地睜開眼,剛唇上被人咬了一口,疼得她連睡意都沒了。
看著某人慾求不滿的臉,她無語地看著他,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只好哄道:「好了,一起睡吧,記得早點起來,不然被九郎看到,又要念念叨叨的了。」
為毛麻煩纏身的是她,分外沒有安全感的人卻是他啊。
朱亦轍聽到她這話,反倒站了起來,愉悅道:「雖然我知道你很想我留下來,不過我還有事要回府處理,明天再過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走了。
沈小漾整個人是懵的,什麼叫她很想他留下來,她是那麼奔放的小娘子嗎?明明是他夜闖香閨,敗壞她名聲。
十一郎要是再次,肯定會翻白眼,名聲,阿姐你有這東西么。
他們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朱亦轍剛回到府里,流風便稟告道:「殿下,剛有人到大理寺劫獄。」
「劫獄?」朱亦轍有點吃驚,「該不會想劫陸四娘吧?」
流風點點頭,「正是她,派來的都是死士,任務失敗后全部自殺了,瞧著路數,似乎是前朝那些人。」
「他們還不死心?」朱亦轍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
京中有人抵制妙味齋的時候,流風便查出來這件事是陸四娘幕後指使,只是沒想到,她膽子竟然不止於此,一下子便要了十幾條人命,激起了民憤,讓京城更亂了。
原本他打算等這件案子了結便斬了她,可是若她和前朝那些人有勾結,就另當別論了。
「你說陸源知道這件事嗎?」朱亦轍突然問道。
流風猶豫道:「照理說,他原先是站在前太子那邊,應該和前朝那些人沒有關係,可是他的女兒命格之說,以及他送人去霸州,霸州前陣子又剛好反過,我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的確。不過陸四娘要是很重要的話,行事應該很縝密,不會這麼錯漏百出,讓人一下子捉到尾巴,他們拚命在京中製造事端,到底圖什麼?」朱亦轍陷入了沉思。
流風也沉默起來,兩人沉靜了一會,突然同時抬頭,不約而同道:「聲東擊西!」
差點,不,確實落入對方圈套了。
從陸四娘回到京城,又是命格,又是匈奴使者,又是疫病,又是殺人案,接二連三,眼花繚亂,把他們的視線都困在這裡了,雖然沐雲亭死在了宮中,可是前朝那些人並未死絕。
就流風所知,沐雲亭還有個孿生兄弟,前朝餘孽完全可以繼續扶持他,他們在京城遭到了重創,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已經所剩無幾,無力反擊了。
沒想到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是的,他們撤出了京城,可是他們把京城擾的一團亂,讓朱亦轍他們以為他們目的還在於此,努力想要揪出人來,然而,無論是放出來的風聲還是實際的行動,都表明,他們肯定轉移了力量。
要從地方謀取權利了。
是的,他們撤出了京城,可是他們把京城擾的一團亂,讓朱亦轍他們以為他們目的還在於此,努力想要揪出人來,然而,無論是放出來的風聲還是實際的行動,都表明,他們肯定轉移了力量。
要從地方謀取權利了。
是的,他們撤出了京城,可是他們把京城擾的一團亂,讓朱亦轍他們以為他們目的還在於此,努力想要揪出人來,然而,無論是放出來的風聲還是實際的行動,都表明,他們肯定轉移了力量。
要從地方謀取權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