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四章 瘋魔
「您要救救我!」他猛地抓住寧大郎的衣襟,玉璽是寧大郎下的單,寧大郎既然有膽子干這樣的事,肯定有退路。
寧大郎面色陰沉,思忖了一會,拍開范三爺的手:「放心,不會讓你被人抓走的,你先留在這裡,我問問外面什麼情況。」
說完,他走出了房門,范三爺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沒多久,房門重新開了,他以為是寧大郎進來了,抬頭卻看到是寧大郎的隨從,對方二話不說,抽出腰側掛著的長刀,朝他走過來。
范三爺滿臉驚恐地看著對方,連一聲驚呼都不曾發出,就被對方砍殺了。
范三爺被殺死後,寧大郎這才走了進來,嗅到空氣中滿是血腥氣,皺了皺眉頭,吩咐隨從:「扔到亂葬崗去,收拾乾淨一點,這個食盒記得拿去燒了,一點灰都別留下。」
說完,寧大郎悄然離開了這座宅子。
流風很快打探出來,京中有個叫范三爺的玉雕師傅,手藝不錯,平日有點貪杯,嗜好肉形石,收集了不少,據說他前些天新得了三塊極品肉形石,雕成的「紅燒肉」能以假亂真。
朱亦轍立刻確定,仿造玉璽的那個人就是范三爺,然而,還沒等個流風深入查下去,這個范三爺就被人在亂葬崗上發現了。
「一刀致命,死前表情極為驚恐,身上沒有其他傷痕,應該是對方殺人滅口。」流風稟告道,對方下手太快,線索到這裡就斷了。一時半會,估計查不出是誰交給他的訂單。
「盯一下八大世家的年輕一輩,這人行事有點浮躁,不太像上了年紀的。」朱亦轍吩咐道,如果那人謹慎些,就不會讓范三爺帶著玉璽到處走。
寧大郎回到寧家大宅,又琢磨了半天,確定沒什麼紕漏,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便放下了心,走到書房,關好房門,書房裡有一整面牆的書架,他伸手按了幾下,書架竟然露出一個窄小的入口,剛好容一人通過,他走了進去,很快捧出來一個檀木盒子,盒子邊角被磨得圓潤發亮,看得出平日經常被人把玩。
寧大郎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半枚玉璽,切口光滑平整,看起來不像是被劈開的,而是原本如此。
他把玉璽放在手中,摸了又摸,捨不得放下。
畢竟這是傳國玉璽,連當今聖上手中的也不過是仿造的,而他手裡這個卻是真品,只要握著它,就會湧入無窮力量,讓人野心膨脹得厲害,「受命於天,既壽永昌」,誰得到它,誰就是受命於天,誰就有資格逐鹿天下。
這樣的東西,寧大郎怎麼捨得把它交出去。
若不是那邊催得緊,他也不會鋌而走險讓人去刻玉璽,打算刻個完整的,再劈成兩半,打磨一下就和他手中這枚一模一樣。
若不是范三太蠢,也不會搞出那麼多事。
還有那個小娘子,怎麼就剛好提了個一模一樣的提盒出現在那裡,無論有心還是無心,都破壞了他的計劃,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一定會讓她不得好死。
可惜為了安全起見,他並沒有派人去打探消息,不然被人順藤摸瓜,找到他這裡來,他就束手無策了。
他正沉思的時候,突然聽到「叩叩」幾聲敲門聲,立刻把手中的玉璽放到盒子里,拿到書架后的暗房放好,把機關給關上,書架和平日看起來沒有任何差別了,又整了整案頭,這才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寧二爺,見寧大郎這麼久才來開門,有點不悅道:「你在忙什麼?怎麼不開門?」
寧大郎笑了笑:「沒什麼,剛在寫字,就差幾個字沒寫完不好放下筆,二叔找我有什麼事?」
寧二爺走了進來,見案頭上確實擺著一張大字,筆洗里也是黑乎乎一片,勉強信了自己侄子的話,儘管他感覺對方有事瞞著他。
「你知不知道範三出事了?」寧二爺劈頭蓋臉問道。
「范三是誰?他出什麼事了?我怎麼會知道?」寧大郎臉上毫無波動,反問寧二爺。
寧二爺見他不肯說實話,頓時拉下了臉:「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上次問我要了一塊肉形石,說是自己喜歡,我知道你手裡也有兩塊,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範三最近得到了三塊肉形石,你肯定找他做什麼事了,他的死你不可能不知情。」
「就算我找過他,又能說明什麼,不過是拜託他雕刻一些小物件。」寧大郎早已不是當初的他,他的氣勢甚至蓋過了他二叔這個前州牧。
「什麼小物件值得你送出三塊肉形石,肉形石雖然不是天價之寶,也價值不菲,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讓范三仿造那個東西?」寧二爺感覺自己已經沒法壓制寧大郎了,自從寧大郎和那邊對接之後,他就被晾在一邊,什麼事都沒有,然而寧大郎行事衝動暴躁,他總擔心哪天他就闖出大禍來。
「既然人家要那東西,你趕緊給人家就是,還想搞什麼小動作?我都能猜到的事別人不可能猜不到,你趁早收手的好,不然連累一大家人,你良心過得去?」這要不是他侄子,而是他兒子,他早就一巴掌甩過去。
「二叔,您放心,我心裡有分寸。」寧大郎笑道,「再說,上次圍場的事情就是那些人做的吧,朱亦轍跟條瘋狗一樣咬著他們,他們自顧不暇,也沒空找我麻煩。」
「而且,二叔,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有的人能主宰天下,有的人只能俯首稱臣,如果皇權是天命神授,那麼人人都有機會,您說是不是?」
他這句話一出,寧二爺倒抽了一口涼氣,指著他罵道:「你瘋了嗎?人家八大世家都不敢說這番話,我們寧家什麼人家?你不過是一個翰林學士,也敢用這樣的口氣說話?」
他差點被寧大郎氣死,再瘋魔也不能瘋成這個樣子阿,連一個衛五娘都搞不定,他還妄想顛覆皇權?
他的州牧被撤職之後,寧家就一日不如一日,寧大郎還能生出這樣的心思,他真想去問問他大哥,到底怎麼教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