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滾出京城
沈七娘一點也不在乎沈九娘的意見，一意孤行地要搞臭妙味齋。
沈小漾他們在轍王府吃完飯，喝過茶，又跟著朱亦轍把轍王府逛了一遍，吳大才醒過來。
下人給吳大餵了點粥，吳大見到沈小漾和九郎都在，滿臉愧疚道：「大娘子，郎君，都是我連累了你們，對不起……」
沈小漾忙道：「這件事怎麼能怪你，你也是受害者，要怪只能怪那些作惡多端的人。」
「可是，要不是因為我，莫雲天就算眼紅一頭牛，也找不到地方下手，火鍋店就不會被封了……」
吳大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起來，他沒想到莫雲天害了他父親，奪了他們家酒樓還不夠，如今竟然要斬盡殺絕。
「你這話說的不對，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就算沒有你的事，他要找我們麻煩，總有其他手段的，你別多想，安心養傷吧，有轍王替我們撐腰呢，明天一頭牛就重新開張了，不會受什麼牽累。」沈小漾安慰道。
「真的？明天能開張？」吳大驚喜地看著沈小漾，像是怕她騙他一樣。
「當然是真的，別說你目前還只是被他們誣陷為嫌疑犯，就算你真的犯了事，也沒道理算在一頭牛身上，除非他們有證據表明是我們幕後主使的，他們有證據嗎？」九郎插口道。
「我沒有犯事，我也沒有認罪！就算他們嚴刑逼供，我也絕不會屈打成招的，我爹的冤屈，還等著我洗清。」吳大趕緊聲明。
「放心吧，只是舉了例說一下極端情況，我們相信你的人品和你說的，以後找到證據再給你爹翻案，目前你需要好好調養。」沈小漾解釋道。
「好好，我一定好好調養，快些恢復。謝謝大娘子和九郎君，我無以為報……」
吳大說著就要掙紮下床給沈小漾和九郎行禮，一旁伺候的下人趕緊扶住了他。
「吳叔你不用這樣，你是妙味齋的人，出了事，我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沈小漾差點被他嚇了一跳，她還是沒辦法適應這裡的人一感激就跪謝的習慣。
「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先回去了。」
與吳大道完別，沈小漾和九郎鐵娘便離開了轍王府，朱亦轍送了他們一路。
「一頭牛的事你放心吧，馬伯年不會找你們麻煩的。」把沈小漾送到家門口時，他說道。
「謝謝你了。」沈小漾感激說道，要是沒有朱亦轍，吳大估計也要死在牢里了，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會被栽到妙味齋頭上。
「不用謝，要謝就以身相許吧。」朱亦轍目光灼灼地看著沈小漾，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想得美，你救的是吳大又不是我，要以身相許那也是吳大。」她白了他一眼，把大門關上了。
獨留朱亦轍站在門外，摸了摸鼻子，笑了。
第二天，九郎一大早出門，找了總廚和管事，讓他們通知所有廚子和小二回來上班。
本以為重新開張，恢復營業，店裡這些人會很高興，沒想到，有好幾個人吞吞吐吐不想來上班，不是說身子不舒服，就是說家裡有急事。
九郎一聽，就知道這些人是見到店鋪昨天出事，擔心在一頭牛工作不牢靠，不想在這裡幹活了。
他擺擺手，告訴管事：「給他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後還是來不了幹活，就讓他們辭退吧。」
阿姐說得對，這些人都是升斗小民，一點風雨都經不起，不能期望他們共患難。
少了幾個人，還不至於影響正常營業，只是留下來人的人會忙些罷了。
比起人手不足的問題，朱亦轍更擔心的是，已經中午了，往日店裡早就坐滿了人，外面也排起了長隊，今天卻門可羅雀，一個顧客都沒有。
「怎麼回事？難道昨天那些衙差還能把食客都給嚇著了？」
九郎覺得有點奇怪，要說店裡的人給嚇著不奇怪，這來吃飯的沒必要擔心自己也受到牽累吧。
他在店裡轉了幾圈，見到大街上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也有人路過一頭牛駐足猶豫了下，但就是不走進來，他恨不得上去拖著一兩個人問一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有個小二見朱亦轍一臉困惑的樣子，踟躇了好一會，才走過來對他道：「東家，怕是大家都知道一頭牛的謠言了，不敢上門吃飯。」
「什麼謠言？」九郎吃了一驚，他昨天不是去京兆府就是在轍王府，謠言什麼的全都沒有聽說過。
「不知道怎麼就傳我們殺的不是氂牛，而是耕牛，還說我們一頭牛是潛伏的敵國探子，故意引誘大家吃牛肉，好偷光殺光九州的耕牛，破壞九州的農業，讓九州國力虧空……」小二把京城裡瘋傳的謠言告訴九郎。
「這……這是誰傳出來的？真是豈有此理，他們來我們后廚看看，不就知道殺的是不是氂牛了。」
九郎氣憤不已，竟然有人用心如此歹毒，把他們一頭牛傳成了禍國殃民的暗探。
「是阿，我們在店裡幹活的，當然知道每天殺的都是氂牛，從來沒殺過黃牛，可是那些食客估計被太多人罵了，所以也不敢來吃了。」
小二說道，臉上也不乏憂色，店裡熬好的牛骨湯香的要死，平時多少人想吃都吃不上，現在一下子無人問津，也不知道會不會開不下去，到時候他又要重新找活幹了。
九郎一籌莫展，不知道怎麼解決謠言的問題，難道他要走到大街上大聲吶喊，向人們解釋他們一頭牛沒做那樣的事？
還沒等他想出辦法，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突然來了一伙人，二話不說，就往一頭牛店門前扔臭雞蛋，甩糞便，砸石頭，光鮮亮麗的門面霎時間變得污穢不堪。
九郎快步走了出來，躲開亂扔的髒東西，來到門外，斥責道：「快住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一團黑乎乎的糞便朝他砸過來，要不是他閃得快，就要被砸中了。
那些人根本不聽他說話，手裡扔個不停，見圍觀的人多了，還口口聲聲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只是扔你們一些臭雞蛋，算便宜你們了！快給我們滾出京城！」
「對，滾出京城！」
「滾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