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渡河(下)
我抓起自己手邊的示警哨鼓著腮幫子拚命地吹了起來,刺耳的哨聲劃破夜空,立即驚醒了所有人。
「怎麼回事,小天!」這是父親的聲音,他雖然急切但並沒有立即出帳篷,這個時候只能以靜制動,因為他還沒有獲取更多的有效信息。
但是十三就沒有那樣的耐心了,一聽見我示警,立馬就跑了出來,拿著手電筒狂掃一出之後,來到我的帳篷前,狠狠地拍了拍帳篷帘子:「小天,你搞什麼,大晚上不睡覺瞎吹什麼?」
聽他話里的意思是他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我立刻就拉開帳篷帘子拿著手電筒照向了之前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滴孩兒呀!這麼大個長蟲!」十三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我見他腿肚子都在哆嗦,不過說實話這大蛇也確實恐怖,水桶粗細的身體看不清到底有多長,我的腦海中猛地出現了一個成語,人心不足蛇吞象!。
「嗡~嗡」兩聲弓弦震動的聲音響過,那大蛇映著手電筒閃著幽光的眼睛就插上了兩隻羽箭,正是父親在後面出手了。
可是還不等我們叫好,那大蛇身體一滾,竟是用尾巴拍了過來,目標正是我和玉涵的帳篷,這一下要是讓它拍著了,那玉涵恐怕就要受重傷了。
這個時候我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和速度,一手推開十三,然後猛地抓住那雙人帳篷的頂端,狠狠一扯,生生將帳篷和玉涵一起拽了起來,然後將之丟在了兩米開外的地方。
顧不上去查看玉涵有沒有傷著,因為那大蛇又開始繼續扭動著身體想要將傷它之人捲住。
之前做木排的時候留下了許多木棍,我記著有幾根被削得非常尖銳,是父親說預防明天渡河的時候遇到水裡的什麼大傢伙。
木棍放得不遠,我立刻狂奔過去抄起了一根,靈巧的避過了那大蛇不斷瘋狂扭曲的身體,瞅准了一個機會將尖銳的木棍扎向了它的脖子。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脖子是蛇類的命門,要是我這一下它挨實了,管保它一命嗚呼,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拼盡全力的一刺竟然沒有將那木棍扎進大蛇的身體,而是被它的鱗甲彈開了。
只見那大蛇芯子一吐,似乎是鎖定了我的位置,立刻揚起蛇頭,張開大嘴沖著我咬了過來。
面對這樣的情景我怎麼敢怠慢,立刻就地一滾,躲開了它的撲咬,緊接著就聽見父親大喊:「天兒往這邊跑!」
沒有思考太多,我立刻就撒丫子往父親這邊狂奔起來,那大蛇高昂著頭伸著芯子,然後身子猛地后弓張開嘴向前一撲,我甚至都能感受到那腥臭的味道了。
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只聽見嗖的一聲,一支羽箭掠過我的頭頂,飛向我身後的大蛇。
緊接著就聽見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那大蛇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支羽箭從它的喉嚨里插了進去,扎在了它的脖子上。
父親此時雙膝跪地還保持著拉弓時的姿勢,而我則是渾身冷汗淋漓,彷彿經歷了一場馬拉松長跑那樣的疲勞。
喘了幾口粗氣之後,我抽出短刀,來到蛇屍旁邊剖開了它的肚子,從其中掏出了一個足有拳頭大小的蛇膽。
山林之中最怕有一些毒蟲叮咬,這下算是好了,只要我們分食了這枚蛇膽,自然就會對一些毒蟲產生一定的抵抗能力。
經過剛才的一場惡戰,我幾乎虛脫,拉開帳篷才發現玉涵正一臉幽怨的看著我,似乎是我剛才將她丟出去的動作引起了她的不滿。
「以後這樣危險的事情你不要強出頭,要是你真的被吃了呢,我怎麼辦!」說著她竟流下了眼淚,一時間令我不知所措。
重新整理了一下帳篷,沉沉的睡了過去,天剛亮的時候,就聽見十三在外面驚叫了一聲,然後是罵髒話的聲音。
我立刻起身出了帳篷,這才發現昨晚被我們弄死的大蛇此時竟然只剩了一張皮包著一條清潔溜溜的骨頭。
如此詭異的一幕令我們所有人都是驚疑萬分,再也不敢在此地過多停留,立刻決定渡河,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
將那木排放在水中,我和小道士佔據前面,十三壓住尾部,父親和劉叔在兩側位置,玉涵坐在正中央。
當十三鬆開了綁在岸邊的繩索,木排就順水開始往下游飄去,父親和劉叔使勁兒地往前划動,這木排才慢悠悠的開始斜向靠近對岸。
按照父親的吩咐,我們在周圍的三個男孩子手中握著尖利的木棍眼睛不斷地盯著水面防備著可能出現的未知危險。
眼看著木排就要靠近對岸的時候,就看見下游一個巨大的水花正逆著水流飛快的的向著我們這邊移動。
「老劉,趕緊的!這水下不太平!」父親焦急的喊了一聲,手上的力道立即增加了幾分,額頭上也是沁出了汗珠。
我和小道士弓起了身子手上緊緊地攥著木棍,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的水花,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終於在距離那水花還有七八米的時候,木排靠了岸,我們就好像是逃難一樣瘋狂的的往岸上爬,十三還摔了一跤吃了一嘴泥巴。
我們剛剛上岸,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嘩啦一聲水響,一個小車頭那樣大的魚頭就衝出了水面,重重的砸在木排上,剎那間,整個木排四分五裂,所有人站在岸上都是一陣后怕。
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山,估計著以我們的腳程到達那裡需要的時間,這個時候就看見水面上又出現了三朵水花正在朝著我們上岸的地方匯聚,而那剛剛將木排毀壞的大魚則是在我們前面不遠處開始轉著圈兒。
「哎呀我去!這魚是鐵了心要跟我們杠上嗎,看來回去的時候不能再過這條河了!」十三咂著嘴,沖著河裡狠狠吐了口唾沫。
就在這時,最初的那條魚又是一躍,砸起了大片水花,有一部分竟然落在了我們身上,似乎在向我們挑釁。
「好傢夥,要不,咱弄一條上來看看!」劉叔看著父親眼睛里流露出一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