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千里送行（2）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不孝？你一定沒上過學，今天我就教教你！」我提溜著他來到方曉娥跟前，將他一把按著跪在地下，並壓著他的頭讓他給方曉娥磕了三個響頭。
小石頭眼裡噙著淚花，惡狠狠地說道：「我不認你，是你把人放進家裡來，才把我爸害死的，你是殺人兇手，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方曉娥看著兒子那怨毒的眼神以及驚人惡毒的話語，嚇得渾身顫抖！
這是自己生的兒子嗎？
這怎麼看著都像是厲鬼托生！
林馨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對方曉娥道：「你自己生的兒子，你要好好管教，打他！」
方曉娥看了看林馨，又看了看我，伸出了巴掌，卻又縮了回去，她很驚慌，她竟然在怕自己的兒子！
這兒子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你一個大人又是她親媽，竟然會怕，還真是天生的做羔羊的料。
林馨哀其不幸恨其不爭，就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用力，方曉娥的巴掌被帶動的朝前一扇，打了小石頭一巴掌。
林馨覺得不過癮，就抓著她手腕狠狠打了小石頭一通，一直把那張面目可憎的小臉打的腫了起來才作罷。
方曉娥心疼不已，可是看到兒子那怨毒不認錯的眼神，就把心一橫，任憑林馨拉著她的手打兒子的巴掌。
「認錯，然後好好叫一聲媽，我就放了你！」林馨冷冰冰的道，雖然是一個女人，但這句話說的比男人都有氣勢、有威懾力。
小石頭打了個哆嗦，身子縮了縮，驚恐的不敢看林馨更不敢看我，而是朝她母親看了看，眼神裡帶著幾分求救的意思。
我有些動容，想著不該對一個小孩子這般暴力，剛才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我還沒開口說話，就聽林馨冷冰冰的繼續說道：「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小孩子像你這麼惡毒，連自己的親媽都打罵，你讓我懷疑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小石頭沒上過學，這農村裡的小孩能上得起學的沒幾個，窮，上不起。就算是有錢，這個村子里的人也都沒有那上學觀念。
他自打懂事能幹活后，就被周黑牛帶到了附近的礦上工作，每天堅持十二個小時的負荷，為了多掙錢，防止自己長大后買不起媳婦。
周黑牛從小就是這麼教育他的，說長大以後要花一兩萬買個漂亮點的。
林馨說的話小石頭聽不懂，不過被打了一頓后，終於讓他知道什麼叫恐懼了。
小石頭這才戰戰兢兢的喊了聲：「媽！」
「嗚嗚……我的兒子……」方曉娥淚如雨下，一把將小石頭擁在懷裡。
兒子縱有萬般不是，當娘的總是能找到理由寬恕他！
我跟林馨都不由得搖了搖頭，方曉娥心太軟弱，這是禍可不是福。就怕長此下去，本來就無法無天的、不明是非的小石頭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過我們可不能管她一輩子，將她送回家后也許這輩子沒機會再見面了。
只能默默的在心裡保佑她自求多福吧！
小石頭的臉上還帶著怨恨，方曉娥哭過後問他：「跟不跟媽回老家？」
「不去！那是你的老家，不是我的家，我要留下來！」小石頭的態度很堅決。
方曉娥鼻子一酸，又想哭。
我嘆了口氣，道：「這小子對你有怨恨，你如果不能夠保證好好教育他，我建議你還是把他託付給這裡的鄉親們照顧，就別帶他回去了。」
方曉娥搖頭道：「不行，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無論如何我要帶他走，等回家后，家裡的親戚一起想辦法，讓他上學，讓他學好，他總會改的吧。」
「哎，也罷，你決定吧，我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們開車來接你們。」
回去的路上，林馨跟我發著牢騷，說那小石頭如何可惡如何大逆不道，她真怕自己以後生的孩子也這德行。
我笑著開玩笑道：「師姐你打算跟誰一起生孩子呢？」
「去，不正經！」林馨羞紅著臉，自己連男朋友都沒有呢，就想著生孩子，這不就是讓人笑話嗎。
再說，自己心裡可是中意這個獃子，眼下關係還沒到那一步，難不成直接告訴他我想跟他生孩子？那羞死人了，怎麼開得了口。
翌日一大早，天不亮，林馨就給我打來電話，說在去鄉下的一個路口匯合，她叫了兩輛車，都是公司的車，老三八給安排的。
到了村裡將方曉娥一家三口接上車，我們朝著火車站而來。
小石頭還不願意走，是被方曉娥硬拽著走的，他一臉的怨恨，但昨天被揍后已經不怎麼敢跟他媽頂嘴了。
上了車后我又嚇唬了他一頓，他才老實不鬧了。
到了車站后買票，安徽黃山距離飛雲縣太遠，沒有直達的車票，得要先買票到鄭州，然後從鄭州轉車再到黃山。
到了黃山後還得再坐汽車，聽方曉娥說要三個小時才能到他們那小縣城裡。
前後算起來，路程幾千里，火車要坐三十個小時，加上汽車要兩天兩夜的時間才能到目的地。
這一來一回，光在路上就要消耗我跟林馨四天時間。
這四天時間裡我們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車上，這哪裡是旅遊，根本就是遭罪！
我真想把老三八拉上來一起感受下，看她還敢不敢說是放鬆旅遊。
到了火車站買了票，費用都是老三八提前撥給了林馨，這老三八為了討林馨開心就給了很多經費，一趟算下來我們一共三個大人兩個小孩，也花不了幾千塊，但老三八給撥了十萬塊。
林馨也不推辭，推辭也沒用，老三八是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把錢收下來的。
早飯沒來得及吃，林馨用這些錢買了許多肉包子、水煎包、驢肉火燒、肉夾饃，我們坐下來一邊等車一邊吃早飯。
小石頭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些好東西，鄉下農村哪裡有賣這些的，再說那裡很窮，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肉。他看到這些好吃的后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個肉包子狼吞虎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