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徐永志開壇
一聞此言，如晴天落下一道霹靂，饒是錢恨少定力深厚，也完全穩不住了。
旱魃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的殺手鐧，可這其貌不揚的糟老頭卻一語中的！
如果九陽真人還活著，少說也有兩千多歲了，這個世界還認識他的人絕對屈指可數，而且可以想象，那些人肯定個個是功參造化，撐天巨擘一般的存在。
可這糟老頭似乎偏偏還認識！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錢恨少越想越是驚悚，他還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對自己有何企圖。
於是，只得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什麼九陽九陰的，你在說什麼？」
「呵呵！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是？」糟老頭促狹道：「你腰間的碧玉葫蘆就是那老小子的，剛開始老道只是有些懷疑，還不太敢確定，但看見那旱魃，嘿嘿……」
錢恨少下意識就想遮住碧玉葫蘆，但此舉未免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臉色變了又變，急得汗水都冒出來了。
糟老頭灌了口酒，一巴掌拍了過去，惱道：「老道要對付你，這個世界只怕沒幾個人攔得住，辦法想了也白想！」
錢恨少被打，完全沒脾氣，這位極有可能是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
別說打兩巴掌，就是捅他幾刀，他也不敢還手啊。
「九陽……走了？」
糟老頭仰頭喝酒，這一口喝了很多，末了嘆息了一聲。
錢恨少悄悄的瞄他，蒼老的面容透著異樣的悲傷，這一刻，他看起來顯得孤獨了不少。
錢恨少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頭，看到老頭的樣子，他不想，或者不忍心欺瞞。
「哈哈哈……」糟老頭笑了幾聲，深深吸一口氣，「大好男兒志在千里，哪管艱難險阻！蓋世英雄馳騁八方，哪管生離死別！走得好，走得好哇！」
「您和九陽真人是好友么？」錢恨少見他似笑還悲的樣子，猜算他和九陽真人的關係非同一般，言語也恭敬了些。
糟老頭嘆了口氣，幽幽道：「當年魔道進攻人間，三教八道率眾迎敵，兩方於長江一帶爆發空前絕後的大戰，各種詭秘的神通道法像春后竹筍般爆發開來，情景之慘烈，到如今回想起來，依然心有餘悸……
雖然最後魔道大敗而逃，但正道中有六道在此戰中近乎覆滅，其餘各道亦損失慘重！
當時我只是一個鍊氣化神初期的修士，被一個魔道長老臨死反撲，身受重傷，眼看就要落入滔天火海化為飛灰……是九陽救了我……唉！故人已矣，斯人何歡哪！」
……
話說耗子拿到頭髮后，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往徐永志的住處，那是城郊的一幢寬大別墅。
「首領，屬下幸不辱命，僥倖得手了！」耗子遠遠的便邀功。
「哦？」徐永志有些激動，伸手一推，將左右兩個漂亮的女郎推個趔趄，急忙上前將髮絲接過。
要知道少爺催他很多次了，他卻一直按兵不動，還以為他有異心，把他急個半死。
若是耗子這次沒有得手，他真要親自出馬了。
重重一拍耗子的肩頭，褒獎道：「幹得好！事成時候，本首領親自為你在少爺面前請功！」
「多謝首領！」
耗子雙眼發光，只要少爺心情好，賜下一兩顆丹藥，突破引氣入體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屏退耗子，徐永志端詳著手心的髮絲，嘴角慢慢揚起，似乎已經看到錢恨少命喪九泉的樣子。
……
糟老頭感嘆一番后，停住腳步，對錢恨少道：「老道有些事要去處理，賽事結束再來找你吧！」
撂下一句話，徑直出了賽場。
錢恨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感覺比先前多了幾分落寞與孤單。
不過總算鬆了口氣，不是與自己為難的就好。
預選賽只有一場，錢恨少今天沒有上場的機會了，和白憐都沒欣賞比賽的興緻，便先行離去了。
……
徐永志的別墅有一間密室，這是他練功的場所，畢竟身份敏感，無法大搖大擺的。
此時，他身穿黑色道袍，正閉目禱告。
身前有一案幾，上面瓜果香爐，符篆鈴鐺，法劍紙人，招神幡等等物什一應俱齊。
而在他身後，有一尊高大的神像，精雕玉琢而成，容貌和藹慈祥，只是模樣似女非男，第一印象十分詭異。
片刻后，徐永志睜開雙眼，拿起法劍插一符篆，擺弄兩下，符篆無火自燃。
「天靈靈，地靈靈，無生老母速顯靈！左引魔兵到麾下，右引神靈至壇前。掃除一切異路人，護我無生得永生！」
手捻聖水，四處一彈，喝道：「諸神聽令，鈴響即現！」
「叮鈴鈴……」
呼！
頃刻，密不透風的密室內，狂風大作，兩桿招神幡獵獵擺動，像是在狂歡。
「諸神聽令，附神！」
「叮鈴鈴……」
徐永志再搖鈴鐺，桌上擺放的幾個紙人忽的顫動起來，風聲漸漸歇止。
徐永志拿起其中一個手拿青龍偃月刀的紙人，然後將耗子帶回來的髮絲纏在上面，手一抖，火起，很快便燒得精光。
徐永志飲聖水噴出，令道：「屠龍神將，護我大道，殺！」
「得令！」
虛空中，傳來一道如悶雷般的幽幽聲。
徐永志嘴角一咧，眼中寒芒閃爍。
話說耗子完成任務后，便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幻想著自己突破到引氣入體境界，身份暴漲后的情景，倒時候也算是小頭領了，說不得還會被少爺未委以重任，過那揮金如土的生活。
每念及此，都忍不住興奮得缺氧。
最後想得心癢難耐，便拉著女朋友準備泄一番浴火。
浪聲滔滔，正是丟魂落魄之時，一身高十尺，身披黑甲的魔將憑空而現。
「啊……」
耗子的女朋友雙眼半眯半閉，模樣慵懶誘人之極，只是隱隱的瞧到一個黑影，剛剛疑惑的睜開眼，便看到一柄鋼刀冰冷的斬下，那刀鋒冒著寒光，攝人心魄！
一聲突然的尖叫，將耗子的心臟都差點嚇爆了。
「咔擦！」
尖叫戛然而止，一刀兩命，連床榻都劈成了兩半。
兩顆頭顱滴溜溜滾到一邊，雙目圓睜，腥味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