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傾訴

  「你天師道高徒怎麼這麼沒魄力？」凌若雪恨得牙痒痒。


  「誰說本道長是天師道高徒了？」錢恨少斜睨著她。


  凌若雪一愣：「你不是天師道的嗎？」


  「本道長是天師道當代掌門！」錢恨少嚴厲的糾正。


  「真的假的！」


  凌若雪和慕小蝶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那是當然！也不看本道長是何許人也！」轉而又故作神秘道：「這事不要外傳，要低調！」


  錢恨少給她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們懂的』。


  「嘿嘿嘿……」凌若雪露出邪邪的笑了一陣，真是天使面孔加魔鬼的表情，而後道：「錢掌門，你看天色漸晚，你也要下班了，不如咱們一起去填飽肚子吧？」


  「嗯、嗯！」慕小蝶神情凝重，像是在堅守什麼大秘密，聽到凌若雪的話，在旁點頭贊同。


  裝模作樣的猶豫了一番，錢恨少才盛情難卻道：「也罷！本掌門就換身衣服，給你們一個道謝的機會！」


  在他有意賣弄之下，直接從腰間的碧玉葫蘆中拿出一件外套，然後將身上的道袍塞了進去。


  第一次看到神仙手段，二女的震撼可想而知，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


  在二女的帶領下，錢恨少跟著來到一家酒店，一看，還是五星級的。


  乖乖，這可是花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反正二女家境都不錯，誠意又大，錢恨少整理衣襟，昂首挺胸，進去得心安理得。


  三人在大廳靠里、人少的角落坐下，一位漂亮的女服務員隨後而來，問道：「請問現在開始點菜嗎？」


  凌若雪招呼道：「錢大哥，想吃什麼隨便點，千萬不要客氣！」


  「嗯、嗯！」慕小蝶依然十分凝重的點頭，似乎害怕一放鬆就將大秘密說漏。


  「報一下菜單吧！」


  錢恨少拄著腮幫子，張著肆無忌憚的眼睛，在服務員婀娜的體態上流轉著。


  服務員穿的是職業裝，黑色短裙加高跟鞋，姣好的身材不斷刺激著男人的腎上腺激素。


  女服務員似乎司空見慣，全然裝作一無無知的樣子，報著一道道菜名。


  錢恨少一邊欣賞，一邊聽著菜名，聽到合適的就點下頭。


  什麼魚翅燕窩、鮑魚、穿山甲一共十幾道菜，再點一瓶紅酒，女服務員說了一聲稍等，然後滿臉是笑的退下了。


  直到看不見影子，錢恨少才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卻發覺凌若雪和慕小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不禁老臉一紅。


  「好看嗎？」凌若雪促狹的問。


  「咳……身材還可以啦！」


  「一個道士，這樣色眯眯的盯著人家看真的好嗎？」慕小蝶身材嬌小，長得一張娃娃臉，十八九歲卻像是十三四歲，萌萌的，聲音都害怕說大了。


  「天師道不禁婚嫁，為何看不得？本掌門以後還要娶妻生子呢！」錢恨少頗不以為然，「何況不入紅塵，如何看破紅塵？沒有七情六慾，如何斬斷七情六慾？」


  錢恨少道：「你們根本不懂什麼是修鍊！我看一眼就少一眼，看得不想看了，就自然得道了！懂吧？」


  凌若雪眼睛咕嚕嚕一轉，給慕小蝶使了個眼色，當先換個位置，緊挨著錢半仙左邊坐下，慕小蝶也可憐巴巴地站了起來，坐在他右邊。


  「是我們好看，還是剛才那個服務員好看？」凌若雪笑不露齒的問。


  錢恨少在她身上一掃，道：「要我說實話？」


  「當然說實話！」


  錢恨少一看周圍沒人，咳嗽兩聲，輕聲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二兩肉！」


  凌若雪一愣，低頭在身上看了兩眼，頓時明白是什麼意思，不服道：「她穿得比我們少！」


  室內外溫度不同，所以穿著自然也不同，這是當然的。


  「嗯、嗯！」慕小蝶也看了自己兩眼，連忙點頭附和，而且道：「等過兩年誰比誰多，還不知道呢！」


  「咳咳……吃飯吃飯！」菜肴一道接一道，很快上齊，聞著食慾大動。


  錢恨少連忙帶過話題，關於自身形象方面的話，她們真的會力爭上遊，決不服輸。


  二女服侍得非常周到，一個倒酒，一個夾菜，大閘蟹都弄好放在他面前。


  錢恨少自然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個鬼道弟子的事他一開始早有打算，本想躲躲也就過去了。但他陰魂不散的糾纏著，是非管不可了，總不能看著她們出事吧？


  哎，天生太善良！

  「你們也吃，我自己來就行！」錢恨少啃著鮑魚說道。


  「不用管我們，今天是專門請你吃飯，你那次幫了我，上次又救了小蝶，我們都很感激的！」凌若雪剝著大閘蟹說道，是出自真心的，這次的事幫不幫是另一說，這叫一碼歸一碼！

  「嗯、嗯！」慕小蝶給他盛著燕窩湯，連連點頭。


  錢恨少接著喝了一大口，砸吧兩下，道：「我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實話跟你們說好了，這事確實比較棘手，你那同學同樣是道門正宗門派，而且還極為神秘，他背後肯定有一個師父……我一開始的想法是能躲就躲，盡量不要產生矛盾！」


  他瞄向凌若雪，「是你太心急了，本道長在你眼裡就是那般不堪嗎？」


  凌若雪小臉一紅，噘著嘴道：「那你幹嘛又反悔收徒的事？」


  「這個問題其實是我欠考慮了！你們很幸運，都身懷仙緣，我一開始是有這個打算的，可你們知道什麼是修士么？」錢恨少朝她們兩個看了一眼。


  二女一起搖頭。


  錢恨少道：「一入修真深似海，從此萬般不由人！」


  「想要不斷往上爬，資源是最重要的，而想要資源，就難免要爭奪，和修士爭，和妖魔爭，和天爭，稍有不慎命喪九泉，你不爭別人可能都會找上你。遇到你的第二天我回家了一趟，做了兩件事，一件是幫助表弟的村子消滅鬼魅，卻遇到一具恐怖的殭屍，差點就見了如來，第二件幫了一對狐妖姐妹，結果更險，遇到了魔道修士，躺了七天，若不是命大，你就見不到我了……」


  錢恨少喝了一口葡萄酒，深吸一口氣道：「也許我並不適合做修士，修士屬於心狠手辣的那一類人！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我夠狠，還會是現在這個潦倒的樣子嗎？」


  這個話題一打開，他突然有種強烈的傾訴欲，凌若雪和慕小蝶在旁邊靜靜聽著，也不打擾，直到他繼續道：「另外呢，做了修士壽元就會增加，你和凡人之間的距離就會慢慢拉開，他們會蒼老，會死去，哪怕你有再喜歡的人，也不得不考慮到這個因素的存在！」


  「說實話，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肯定不會再走這條路！」


  錢恨少看著高腳杯中的紅酒，鮮艷欲滴，如同血液，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乃至癲狂之色，道：「可惜呀，如今我沒有選擇了，我需要力量，足夠強大的力量，有一件事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