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神魔屍骸
石門剛一推開，好傢夥，一股異常濃郁的腥臭味迎面撲來。
楚羽雖然急忙屏住了呼吸，可還是感覺胃部翻騰，嘔吐感強烈。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頓時連抽了三口冷氣。
只見石門後面，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一條殷紅色的河流「嘩嘩」流動，像是滿河的血水。更可怖的是，在地下河的兩岸，各種屍骸堆積如山。
楚羽看得頭皮發麻，這累累白骨，恐怕全是臧家為了增加墓室的陰氣，而刻意收集起來的。
「整個臧家，就像是建立在一座巨大的墳墓之上。他們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培養臧曉月一個養屍人？」
楚羽心中不由得產生了懷疑。
因為想要收集到如此多的骨骸，沒有幾十甚至上百年的積累，是不可能完成的。而臧曉月才多大？
「這臧家，究竟在謀划著什麼？」
楚羽覺得，一切的秘密，都在那座青銅巨棺內。只不過，他打不開銅棺，也就沒有辦法找到答案。
突然，楚羽看到河對岸，一條狹窄的山縫中，竟有黃色的燭光搖曳。
「那裡莫非是出口？」
他心中一動，連忙騰空而起，穿過河流，身體如同一片鴻毛，降落到對岸的河沿上。他小心翼翼地避過地上的白骨，唯恐踩碎了發出聲響，一點點地靠近。他的身體完全浸沒在黑暗中，悄然來到了石縫的邊緣。
這道石縫是由山體天然裂開的一道縫隙，非常狹窄，大概只有一肩寬，非常隱蔽。如果不是他剛巧看到了裡面的燈光，恐怕都未必能發現。
他的心，緊張到了極點，屏住呼吸，緊緊地貼在岩壁上探出腦袋朝里觀望。
他看到，在那岩縫內，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空間，裡面有一具金色的骸骨。那骸骨實在太大了，足有七八丈高，哪怕只是一根手指，都比楚羽的胳膊還粗。而在骸骨周圍，竟有整整一百零八盞油燈環繞，以某種特殊的形式排列，像是某種陣法。
「嗡~~」楚羽腦海一陣轟鳴，剎那間陷入空白。
他非常確定，這是一具人骨。
可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留下這麼一具龐大的骨骸？
除了傳說中的神魔，他想不到其他。
在那巨大的金色骸骨前，盤坐著一名灰袍老者，白髮垂於腰際，雙目緊閉，像是已經枯坐了幾百年一樣，身上落滿了灰塵。
楚羽甚至感應不到，這名白髮老者的呼吸。
唯有死人，才沒有呼吸。
可他不認為老者已經死亡，因為四周的油燈全部在燃燒，發出嗶嗶啵啵的輕響。如果老者已是，那麼誰給油燈添加的油呢？
「神魔的金色骸骨……莫非這就是那柳恨秋所說的，臧家的最大秘密？」楚羽心中揣摩，震驚得無以復加。
而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吱呀」一聲，一道石門打開，柳恨秋和那名白衣女子竟先後走了進來。
「他們躲到了這裡？」楚羽心念一動，強行按捺住衝過去的念頭，屏住呼吸，繼續選擇蟄伏。
「拜見老祖。」柳恨秋走到灰袍老者身前，神色恭敬。
那白衣女子則繼續無視，就站在柳恨秋身後，擺弄著自己的頭髮。
那灰袍老者緩緩睜開眼睛，開口說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沒有成功，被他逃掉了。」柳恨秋中規中矩地回答道。
楚羽心頭凜然，他們說得很可能是自己。
「逃就逃了吧！你想殺他，也不急在這一時。現在我臧家，還不是跟巨靈學院撕破臉皮的時候。」灰袍老者聲音平淡的說道。
緩了口氣，灰袍老者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你現在更多的要為一個月後的行動做準備，而不是糾結於個人恩怨。你作為曉月的宿主，若她將來回歸失敗了，你也會立刻魂飛魄散。知道嗎？」
「是，晚輩謹記。」柳恨秋連忙說道。
「嗯，」灰袍老者對柳恨秋的態度非常滿意，語氣緩和了一些，道，「據我所知，古域界的一些勢力，已經盯上了五象州，即將派出一些傳承者降臨，共同爭奪那一場大造化。這件事事關神魔屍骸的大秘密，我不希望你們失敗。」
柳恨秋連忙發誓賭咒，保證必定盡心竭力去搶奪造化，那灰袍老者方才緩緩點頭，然後揮揮手，將他打發離開。
整個空間再次恢復了寂靜，那老發老者繼續盤膝打坐，不再理會外界的一切。
楚羽卻被剛剛偷聽到的信息驚呆，古域界居然有勢力要派出傳承者降臨，這消息簡直石破天驚，恐怕會引起五象州的動蕩。
要知道，任何勢力的傳承者，都是寶貴的資源，一旦損失，將會是難以承受的代價。
五象州究竟有什麼造化，值得他們冒險來搶奪？
他心中如百爪撓心，恨不得衝過去抓住灰袍老者的雙肩將他搖醒，讓他解釋清楚。可心中的理智卻阻止了他這麼做。以他猜測，這位灰袍老者便是臧家老祖臧慶虎，那位曾經半招之差，輸給了李淳風的絕世猛人。
這等人物，隨便動動手指，都能把自己碾碎。
楚羽正要悄然退走，那灰袍老者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居然長身而起，匆匆離開了這座空間。
楚羽呆了一下，腦海中突然迸出了一個念頭：不知道，近距離觀察這具神魔屍骸，又會是怎樣的震撼。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他就不可遏制。
「趁那臧家老祖不在，我偷偷溜過去看一眼，看完就走。」
楚羽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鑽過這條岩縫，緊接著，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瞬間壓迫而來，使得他雙腿一軟，差點栽倒。
「這麼猛，死去了不知多少年，骨骸中居然還蘊含這如此恐怖的威壓。」楚羽大吃一驚。
這道威壓，很顯然是來自這具金色神魔骸骨，上面的氣息實在太強太強，恐怕肉體弱一些的，觸不及防下，會直接被撞至重傷。
而正是四周一百零八盞油燈，將這股威壓限制在這一片空間內，所以楚羽在岩縫外面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半點威壓。
「咦，不對，這神魔屍骸上，竟散發異香……」
楚羽突然發現了一個非常震驚的情況，那就是這具神魔屍骸上，居然有濃郁的異香散發，瀰漫了整個空間，濃郁地化不開。而這股異香，跟其他的香氣不同，屬於金屬的香氣，唯有楚羽自己才能聞到。
更詭異的是，這股異香竟然跟他自己身上的香氣有幾分相似。
楚羽臉色大變，難道這具神魔生前，也曾經吞吃過類似的神秘金屬，才使它骨骼進化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還是說，神秘金屬催動肉體進化的終極形態，就是如這具神魔一樣渾身骨骼俱是金光燦燦，給人一種堅不可摧之感？
楚羽感覺到，這具神魔屍骸上，一定有著大秘密，跟神秘金屬有關。
他心中突然激動起來。
這一發現，讓他對自己以後的修鍊之路，有了更強的信心。若有朝一日，自己能進化到神魔屍骸的這種程度，別說區區臧家老祖，就算是鎮壓整個五象州，乃至殺進古域界揚名，也不是遙不可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