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都之危2
大殿內,婦人群之中,白衣少女也是淚水漣漣。她抬頭,通紅的眼眶看著陳勝伯爵家的那個男孩——青衣少年。只希望在這最後一刻能再多看他一眼。而後者,卻是雙目緊閉,面無表情,如同一灘古井。
就像三年之前他離開東帝學院一樣,白閃伯爵之女——白琳對他無奈的說出:我選擇了特維,不想再有傷害了。青衣少年陳棟聽到后微微一愣,片刻緩緩道: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之後便消失了三年。沒有人知道他的蹤影,連伯爵派去的人也只是跟蹤到了大青山,之後變失去了蹤跡。三年來,城內一直懸賞尋找陳棟的高額獎勵任務。
直到昨天黃昏,他卻自己獨自回到了陳府,當晚在伯爵府的書房內和伯爵深夜徹談。直到天亮,才隨伯爵一起出現在大殿內。東帝學院的長老們看到現在這個年輕人,卻是大為震驚。震驚一個沒有任何鬥氣的人是怎麼從大青山出來的。
畢竟當初長老會議要求開除陳棟的原因是他的一身修為在某次歷練中重傷后就無故消失了,而且經過2個多月時間的觀察和治療,他們一致認為陳棟這一生已經無法再修鍊了。就這樣,三年前通知他離開學院,宣告在武技一途上難有建樹。這個曾經在帝國青少年中最有天賦的孩子,被院長認為能超越百川大帝的孩子,就這樣被命運捉弄了,從高高的神壇跌落無盡深淵!
當時雖然伯爵努力掩蓋真相,但是整個帝都高層都通過各種途徑了解到了真相。在這以實力為尊的世界,這是無論誰都不能接受的!
對於陳棟的回來,帝都高層們好奇過於震驚,但是這個時間節點,再大的事件都沒有眼前的事情重要,人們也就稍稍提起,就不再關注這事了。
四皇子特維走到白琳身邊,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滿是愧疚:對不起,來不及娶你。
聽到這話,白琳的眼淚更是如斷線之珠的滾落,特維心疼的摟過白琳,也是滿臉悲傷。
帝都公認的最般配的一對新人,如今卻是到了如此戲劇的地步,未成婚,先亡國。
「哎!」一聲嘆息在大殿內響起,陳棟緩緩跨出伯爵府的隊列,「我去河畔試試吧。」大殿內所有人此刻都用驚異的目光看著陳棟,這個消失三年的少年。
「不行!」
「簡直胡鬧!」
伯爵府的幾位長輩都出來阻止,唯獨陳勝一臉不懂的看著眼前的兒子。這個昨晚徹夜在自己書房,但卻沒有說一句話的兒子。他已經看不明白了。現在只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想要尋找出到底是哪裡的不同。
十二世也是同樣驚疑的看著眼前在大殿中央的少年:「我記得你,陳勝家的長子,陳棟。」頓了頓又說:「三年沒有音訊,很好奇啊!」目光還是直視著陳棟。
可是後者卻無視這種逼視,和大青山的那些傢伙相比,這點威壓簡直就是笑話。
「是的,陛下。」陳棟迎上十二世的目光,淡淡的回答。
「你可知道前幾位前往河畔的下場?」
「聽說了,有去無回。」
「那你為什麼。。。」
「因為我深愛著這片土地!」陳棟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大殿內頓時竊竊私語。伯爵家的長輩還在那邊勸阻伯爵說服孩子回來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四皇子也是滿臉驚愕的看著陳棟,三年了,他居然還是這個樣子。
白琳更是輕呼了一聲。
「深愛這片土地!」十二世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句。
軍方之中,不少老將已經滿臉淚水,這句話直白的表達出了他們這些在戰場上拚命廝殺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深愛這片土地嘛!少將們更是滿臉通紅,情緒異常激動興奮。
是啊,在場的家族,沒有一人逃走。前線負傷苦戰的士兵還有帝都內那些雖飽受戰火的百姓,卻還是願與帝國共存亡。
不就是因為深愛這片土地嘛!
儘管已是深夜,但此時的帝都街道都是四處忙碌的人們。有人往軍營遞送清水;有人跑出醫館身背藥品沖向軍營;有人在撲滅城內各處的明火;有人在清理倒塌的房屋,以救援被壓的鄰里。
陳棟從大殿出來,後面跟隨著以十二世為首的帝都高層們。皇宮大門被打開,忙碌的人們停下手中的活,都轉頭看著那個青衣少年。他們知道,這個少年跟前幾位一樣,準備去河畔。這樣的陣勢,他們見識過多次了,時至今日,一切希望全部在這少年身上了。
就這樣,陳棟一人在前面,後面整個帝都高層,兩波陣營緩緩的穿過朱雀大街,有些東帝學院的學生認出是三年前的陳棟后,都是大大震驚。
「啪啪」
整個過程沒有人說話,只有那些跳動的火焰發出啪啪的爆響。
朱雀大門,殘缺的護城,明亮的篝火把陳棟的臉龐照映的通紅。城門被士兵們合力緩緩的打開,陳棟回頭看了一眼父親,又轉眼看了看依靠在維特懷裡的白琳,嘴唇微顫,想要說點什麼,半晌也沒有吐出一個字。然後毅然轉身,抬腳剛要走,只聽見身後十二世用莊嚴中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少年,願奧丁佑你一生!」
少年!願奧丁佑你一生!
少年!願奧丁佑你一生!
少年!願奧丁佑你一生!
城內的人群爆發出聲聲祝福!
此時的四皇子也是拳頭緊握,用盡渾身之力吶喊!
軍方,老將少軍都是竭力吶喊,不僅為少年的勇氣,更是因為陳棟也算的上是軍方的人,陳勝畢竟是武將伯爵。
文官集團,儘管他們知道軍方的那層意思,但此時也沒有黨派之見了,國難當頭,同仇敵愾,同樣高呼。
學院派更是群情激動,聲音一層高過一層。
現場不少婦人少女都已經偷偷哭泣了。
陳棟身形一頓,但又大步跨出城門。然後城門再次緩緩合上。
多麼像三年之前的那一天啊!
只是那年在身後合上的是東帝學院的大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