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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親媽——虞山

  戾月太過凶戾,這也是它當初被封印的原因,一旦完整的戾月在宿主身體里匯合,恐怕會直接被戾月支配,永遠喪失掉人性。」


  也就是說,會像緣止說的那樣,再沒有燕回,有的,只剩下一隻披著人皮的蟲子。


  「總該有辦法的吧,」燕回道,「人怎麼會敗給一隻蟲子!」


  「你可以試試,據我所知,試過的人都死了。」


  「……」


  「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死,然後順順噹噹的拿回戾月?」


  「是。」大祭司很誠實的點點頭。


  末了,他又默默的補上了一句。


  「雖然你用金針鎖住了戾月,可是你現在也活不長了。」


  「那不正合你的意。」


  「可是夜生不希望你死,所以……」大祭司罕見的有了猶豫。


  所以?

  燕回目光希翼的看向大祭司,即使為了你二分之一的夜生,也想辦法幫幫我吧。


  「所以等到三天一到,你就離開王城吧,做為交換,我可以送你一隻「屍行」蠱,她能讓你多活十日。」


  帶著那半隻蠱,帶著所剩無幾的時間,遠遠的離開夜生。他們的時光那麼長,夜生會很快忘掉一個叫做燕回的姑娘。


  想到當初從柳相身體里取出的那隻藍色的蝸牛蟲子,燕回就覺得一陣惡寒。


  這是讓自己死遠一點吧。


  是這個意思吧!


  我去!


  這是有多嫌棄自己!


  燕回提著衣擺憤憤的下了樓,她還就不信了,老天爺讓她穿到這裡,就是為了看她非死不可!

  一隻長腿蜘蛛趴在門沿上安靜的結著網,祭祀塔里荒無人煙,有個把蜘蛛蠍子什麼的並不稀奇。


  可是祭祀塔里一百零九層,上千個房間,這蜘蛛為什麼非要趴在自己門上!

  燕回摸摸下巴,這麼一想,選定自己房門的概率確實有點高啊。


  燕回掏出火摺子,放在唇邊吹了吹,這才靠近那隻一指大小的蜘蛛,燃起的火苗映在那蜘蛛身上,卻是在它腰腹間反射而出一抹柔和的光亮。


  這是……珠子?

  燕回將火苗湊的更近,那蜘蛛腰腹上確實用一根長發系著顆珠子,而且,是緣止的經常戴在手上的念珠。


  長發,念珠。


  燕回用手上的火摺子點燃了那蜘蛛結成的網,那蜘蛛一時受驚竟然從蛛網上落了下來,沿著牆角倉皇而逃。


  燕回抬步跟上,卻發現那蜘蛛逃去的方向正是祭祀塔的門口。


  難道這蜘蛛不是為自己引路的?燕回正疑惑著,就見那蜘蛛停下來看了看自己的方向。


  這絕逼是成精了吧!


  燕迴向前走了兩步,那蜘蛛就又向前爬了幾步,燕回一停下,她就轉過身來繼續等著燕回。


  如果不是這隻蜘蛛瘋了,那瘋的就一定是燕回,她竟然跟著那隻蜘蛛一路走到了祭祀塔門后。


  來這裡做什麼?

  燕回正疑惑著,就見那蜘蛛背著念珠鑽進了塔門后的牆縫裡。


  燕回曲起手指在牆壁上敲了敲,很好,磚很硬,硌的手很疼。


  她又赤著腳踩了踩腳下的地板,很好,質地堅硬,踩的腳都麻了。


  牆上不行,地上不行,燕回將目光轉到了塔門上,青銅質地的兩扇大門上,雕鑄有一副巨大的供奉蟲母的圖案。


  帶著青銅面具的蟲母(胖蟲子?),趴在王座上,底下是遍捧鮮花,牲畜,酒水的南域百姓,甚至還有人用繩子牽著一排綁住手腳的奴隸正在等著向蟲母獻祭。


  那些等待獻祭的奴隸,唉聲嘆氣,愁眉苦臉,似是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下場,可是站在最末首那人卻是看向自己身後。


  他的臉上綴著笑,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


  可是那人看著的方向,除了一群捧著祭品而過的百姓什麼都沒有。


  燕回的手指落到那人的眼上,順著奴隸的視角一路劃去,終於在劃過一人手上捧著的葡萄時,燕回察覺出了不對勁,似乎這葡萄比前面那幾個捧著的貢品高出了一些。


  燕回手指點在那葡萄上,只聽的「咔噠」一聲,那蜘蛛先前鑽進去的牆壁竟然像塊翻板一樣,向著裡面翻去。


  而那一人寬的牆縫裡,那隻黃色的蜘蛛正好整以暇的蹲在那裡等著燕回。


  將密道安在進門后的牆上,將機關安在門上的畫里,這設計密道的人,得是多缺德才會這樣設計。


  可燕回沒想到,這更缺德的還在後面,正如上次從王城裡陷下來那次一樣,這往下的道路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那蜘蛛倒好,直接腿一縮,抱著緣止那顆念珠「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燕回以前就想過這祭祀塔下隱著一個地宮,可是她沒想到,這地宮裡還隱著一條暗河。


  暗河裡的水流緩緩的淌著,安靜的隱入未知的黑暗當中,而在那暗河上停著一艘無槳的小船。


  蜘蛛隨著纜繩爬了上去,燕回解開纜繩,跳到船上,船上無槳,她只能任那小船順流而下。


  周圍越來越黑,越來越暗,燕回再次吹亮了火摺子,看見火光,蜘蛛挪動著小細腿,躲的更遠了些。


  燕回笑笑,伸出手去將那蜘蛛捏了過來,蜘蛛認天由命的耷拉著蛛腿,任燕回將它身上的念珠取了下來。


  手上的髮絲堅韌而細長,燕回見此臉上笑意更深,看來虞山這些年裡在這王城地下過的很好。


  燕回手一揚,將那青絲隨手丟下,髮絲閃過一抹幽光,悄然沉入暗河之中。


  不知行了多久,那船好像碰到什麼東西似的悄然停下,燕回探頭一看,就見一根繩子攔在暗河的水面上,將船攔了下來。


  看來這就是虞山等待自己的最終目的地。


  周圍的空氣漸漸涼了起來,地宮中本就涼爽,可是這冷就像是有人在這裡儲放了一個冰窖。


  氣溫低幾乎是所有生物的剋星。


  燕回這一路都是赤著腳的,後來腳走的疼了就乾脆將自己的外裳撕成布綹纏到腳上。


  衣衫不整這事暫且放到一邊,只說自己這身清涼的乞丐裝就有些耐不住這溫度啊。


  不僅是燕回,就連那隻領路的蜘蛛都越走越慢,最後竟然蹲在地上閉起眼睛,進入休眠狀態。


  燕回將那蜘蛛捧起放到自己腦袋上,這一路都走來了,剩下的路程就權當做個伴吧。


  周圍越來越冷,到最後呼出的氣息都呈現白霧的狀態,前方道路不知幾何,燕回搓搓冷的沒有知覺的胳膊,還是決定打道回府。


  反正地方也知道了,等她下次穿厚實些再來吧。


  燕回正想著打道回府,就聽見那冰窖里遙遙傳來一聲。


  「是晏晏嗎?」


  燕回眉頭一皺。


  是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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